世界城市：理智與文明中的浪漫傳奇

雨辰　龔常

導讀：讓人歇腳一看的城市往往是由于人們欣羨其獨特的資源，不僅可以用雙眼飽覽美景，而且可以用心靈刻錄記憶，最后衍變成心中的一片凈土。可見，城市的發展與變化，從本質上而言，是一個永恒探索、不斷發現、還原真實的過程，是一個讓城市變得更像人們心目中的生態城市的過程。從這個意義上說，發展城市不是興來造化的率性之舉，不是欣游天下的偶然之行，而是引領城市率先文明、實現夢想的理智掌舵。這樣的城市發展，不僅需要在經濟利益與精神價值的交互中始終保持頭腦的清醒、行為的謹慎，更應該多一點可持續的科學理性與決勝智慧。

無論是古代的防御治民還是現今的工業商貿，城市的發展目標越來越趨向對內在精神的探尋，而作為城市旅游熱點的風景域地也因為時間之矢，變得千變萬化、風情萬種，并充滿了人們對時間和空間的無限聯想。不斷讓游者迷幻雙眼、顛覆思維的城市之旅，構成了城市崇尚各種生活美學的真實感受，也拼貼出城市推陳出新、繼往開來的虛實圖像，使得城市中的廊檐院落、雕刻裝飾、芳郁植物、繁文縟節以不曾流逝的時光步調，營造出誘人的永恒魅力，并在沒有分秒滴答的純粹中拽住了城市勻整和諧的時序，棄擲了失去活力的仿制。

因為旅游業的蓬勃興起，城市光影里的繁盛常常裝點了凡人的戲夢人生，精致以形的度假悅旅使人們往往在吃住玩樂中盡享浪漫甜蜜的尊崇，在恣意滿足中盡享返璞歸真的奢華。梁實秋曾經說過：“旅行雖然夾雜著苦惱，究竟有很大的樂趣在。旅行是一種逃避——逃避人間的丑惡。”的確，選擇旅游一定意義上就是品嘗夢想的過程，也是人們感受世界各地風物盛情的過程。旅游甚至是一種記憶，時常會催生人的下一個夢想：求學、投資、移民、游走。城市的便捷化發展，使得城市的電光聲色不斷成為一種誘惑，變成人潛在意識的一種期盼，讓城市成為人短暫的心靈修行變成可能。

讓人歇腳一看的城市往往是由于人們欣羨其獨特的資源，不僅可以用雙眼飽覽美景，而且可以用心靈刻錄記憶，最后衍變成心中的一片凈土。在世界頂級旅行家眼里，百年老城與荒蠻之地具有同樣刻骨銘心的位置，因為現代文明包容了人文地理的多種資源，而城市經濟謀求的不斷變換的嬌俏擺布更使得城市之旅的悠悠時光難以被遺忘。由此，城市的名聲在旅行者的關注下誕生了，并成為了旅行者獲得美好記憶的行程指南，以及了解世界的獨特窗口。

一、城市：因浪漫與傳奇而聞名

“最好的城市，最好的生活”，這是2010年上海世博會最響亮的城市口號，也是印證城市匯集文化優質資源的象征。吸引世界各地行者步履的城市有許多就是因為城市本身的自然活力和動人色彩，人們一再聚集在那些城市里是因為那里有著太多的歷史記憶和未來夢想，而那些出了名的旅游城市更像是旅行者的懷舊目的地，人們可以盡數平通溝陸的文明錯雜、寧折不屈的圖騰崇拜、歷代先賢的大勇大愛、古老傳說的幽深離奇。

（一）因名家而聞名——英國的斯特拉斯福

英國中部艾瑪河畔的斯特拉斯福小鎮人口不到2萬，但因為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偉大劇作家莎士比亞的故鄉，每年慕名而前來瞻仰的游客高達150萬人次。在小鎮入口處的廣場上，矗立著一尊莎翁神態安詳地坐在椅子上的青銅雕像，深邃的目光仿佛正凝神思考著王者駕臨、群情激奮的場景。坐北朝南的莎翁故居臨街而建，這是一幢典型的都鐸式風格兩層木制小樓，古雅莊重，令人感動的是故居底層客廳壁爐的爐火依舊每天燃燒著，餐桌上依舊每天擺放著新鮮的面包、牛排及刀叉，莎翁就這樣永遠地駐留在人們的心底里，構筑了浩繁無比、壯觀尊貴、帝王將相的蔚然文學世界。故居后街是圣三一教堂，在其大廳圣壇邊的顯赫位置上安放著莎翁的墓地，就像戲劇中莎翁永遠諧謔與嘲弄這世道的虛偽與貪婪一樣，擔憂身后被移墓的莎翁在碑文上有趣地寫著：“不妨礙我安息的人，將受到保佑；那些移動我尸骨的人，將受到詛咒。”難怪法國巴爾扎克會這樣說，“莎士比亞僅次于上帝！”至今仍廣受紀念的莎士比亞，已成為世界文化交流與發展的精神紐帶，甚至成為現代全景式莎學研究視野下的社會意識形態批評的思想源頭。

（二）因風物而聞名——新西蘭的羅托魯阿

羅托魯阿是新西蘭北島中北部一座工業城市，擁有湖光瀲滟、海鷗翔空的魅力景色，早在18世紀時就已經成為新西蘭旅游業的發祥地。由于活躍的地殼運動，城市里遍布地震及火山活動形成的天然硫磺溫泉，并形成獨具特色的城市地熱探險觀光地，因此只要一走進這座城市，人們就會聞到硫磺散發的一股股濃郁的臭雞蛋味。該城市的塔拉威拉山具有獨特的紅黃土間隔的臺地構造，曾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更是當地土著毛利人顯化神靈的圣地。毫不奇怪，羅托魯阿已成為當地毛利人的精神故鄉，人們隨處可以看到充滿毛利文化精粹的圖騰、雕像，以及建筑外墻或園墻景致中的各種毛利花紋涂飾，可以四處領略身體粗壯、膚色紅棕的毛利人獨特的碰鼻禮、紋飾臉、地熱烹煮習俗，以及傳說中彪悍的食人族文化。最吸引游客的毛利村寨里還存留著草舍、巖洞、樹屋、樹穴、樹哨、彎弓石器、大刀長矛等古時陳跡，這使得沿街涂抹艷麗、雕琢冗繁的當地建筑顯得格外搶眼。近些年關于新西蘭中土世界的描繪，也使得羅托魯阿這座城市附著生動過癮、深匿森林、古老飄渺、高山峽谷的前史傳說，競相引來世界各地目不暇接的人潮。

（三）因地震而聞名——美國的安克雷奇

美國的安克雷奇是一座位于太平洋威廉王子灣的阿拉斯加州重鎮，由于該城市是美國最大港口城市，又是空運中心，因此經濟文化及旅游業非常發達，也是北美地區冬季滑雪的著名勝地。但自1964年3月27日耶穌受難日發生的海底板塊移動引發的里氏8.4級的大地震之后，這座城市迅速聞名于世。強烈的地震使得阿拉斯加的一部分地區發生土壤液化，造成了很大的財產損失并引起了山體滑坡。地震發生時人們正在回家途中，隨著地表的幾分鐘劇烈晃動，安克雷奇城就發生了地陷、火宅及海嘯，一些小村莊就此被毀，數艘漁船也相繼沉沒，城市的一些設施也遭受了較大的破壞。地震同時令美國空軍的彈道導彈偵測雷達停止運作了6分鐘，這在其操作歷史上是唯一一次因突如其來的事件令操作受到影響的事故。由于這些原因，這次大地震發生后，美國地震學家和社會公眾對地震預測開始予以正視，并逐步將安克雷奇市建成聞名于世的評價現代建筑物抗震設計的現場實驗室。

（四）因奧運而聞名——希臘的馬拉松

希臘的馬拉松市是希臘東南部的一個古老的市鎮，人口約5萬，信奉東正教，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個以體育項目命名的世界名城。據說公元前490年，強大的波斯帝國國王大流士一世渡海西侵，出動了10萬大軍進犯希臘，在距離雅典城東北的馬拉松海灣登陸。只有其十分之一的希臘士兵奮勇應戰，與強大的敵人在馬拉松平原展開了生死決戰，最終希臘人以少勝多擊敗了傲慢的波斯大軍。為了讓雅典市民在第一時間得知捷報，希臘擅長長跑的士兵斐迪庇第斯被派回去報信。當他跑到雅典城時已經筋疲力竭，在高喊一聲“我們勝利了”之后即倒地身亡。在1896年舉行的現代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上，為了紀念這一事件，顧拜旦采納了歷史學家布萊爾以這一史事設立一個比賽項目的建議，并定名為“馬拉松”，同時規定將當年斐迪庇第斯送信跑的里程——42.193公里作為賽跑的距離。某種意義上，因為奧運這項比賽改變了馬拉松這座小城。馬拉松本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小城，和其它歐洲小城沒有什么區別，其名源出腓尼基語marathus，意即“多茴香的”，因古代此地生長眾多茴香樹而得名。現在的馬拉松市因馬拉松比賽而聞名于世，隨處可見的古跡舊貌更使其成為希臘旅游圣地。2004年開館的位于市中心的馬拉松紀念館，內部展覽非常精致，包括馬拉松紀念館最具特色的藏品、1896年至今的歷屆奧運會有關馬拉松運動的賽事資料，這些陳列充分展現了馬拉松這座城市的全部榮光，以及一項運動與一座城市的偉大奧運夢想。

（五）因電影而聞名——法國的戛納

戛納原本是法國南部的漁港小鎮，占地19.26平方公里，南面瀕臨地中海，氣候溫和，風光明媚，成為歐洲入冬日度假的首選之地，現在又因為歷屆電影節的效應，成為世界上知名度極高的歐洲著名旅游勝地。戛納每年會舉辦300多個關于電影節、電視節、賽船節、音樂唱片節、含羞草節、游戲節、購物節、廣告節等的國際性展覽，而創建于1939年的戛納電影節則是其中最著名的電影節。雖然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第一屆電影節直到1946年才得以舉行，但之后除少數年份外，戛納電影節每年5月都會舉辦一次，是全球規模最大的國際性電影節之一，其頒發的金棕櫚大獎被公認為是電影業的最高榮譽之一。1949年，戛納市政府專門為電影節興建了第一座電影宮。由于電影節規模的不斷擴大，戛納市政府1979年又投資興建了一座新的電影宮，后來又不斷擴建翻新，為國際電影節和電視節準備了設備齊全、空間寬裕的基礎設施，還得到法國中央和各級地方政府的支持和資助。相關數據還顯示，電影節可直接創造3000多個就業崗位，并極大地刺激了媒體經濟。僅戛納電影節，期間接納的人口從平時的7.4萬人猛增至約20萬人，帶來了巨大的消費、就業和服務機會，而諸如服裝、珠寶和化妝品等行業各大企業的廣告投放預算總額更可達上億美金。

（六）因樂隊而聞名——英國的利物浦

利物浦是英國第二大貿易港，位于倫敦西北325公里，每年都吸引數百萬觀光客來到海濱參觀重建的利物浦艾爾伯特港，相傳百年前沉沒的泰坦尼克號郵輪就是在這里起航的，而白星航運公司的總裁和船上很多船員都是土生土長的利物浦人。現在的利物浦人口多達47萬之多，鵝卵石鋪成的街道兩旁布滿了購物中心、畫廊、博物館、酒吧和寫字樓，并誕生了許多世界聞名的藝術家、表演者、喜劇演員、發明家和政界要人。今天，利物浦最聞名于世的，就是其令無數流行樂迷傾倒的甲殼蟲樂隊（披頭士）的故鄉，吉尼斯也因此把利物浦命名為“世界流行音樂之都”。上世紀60年代甲殼蟲樂隊開始在利物浦開始了他們的演藝生涯，其音樂風格源自五十年代的搖滾，之后開拓了各種曲風，如迷幻搖滾、流行搖滾、古典音樂的融合等。披頭士常被認為是流行樂壇歷史上，在商業上最成功與最偉大的樂隊。然而1980年12月8日，樂隊有史以來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列儂在紐約寓所前不幸被人槍殺，年僅40歲。現在的利物浦，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披頭士的影子，甚至興建了披頭士博物館，精心布置了從發展歷史、宣傳海報、排行榜到樂隊樂器、紀念品、唱片、黃色潛水艇模型等所有與樂隊相關的東西。利物浦人還認為，“沒有披頭士，利物浦就不再是完美的城市”。

（七）因沐浴而聞名——英國的巴斯

巴斯位于英格蘭埃文郡東部，是一個被田園風光包圍著的古典優雅的小城，這里沒有都市的匆忙嘈雜，走在車輛稀疏的街道上可以享受城市難得的輕松與悠閑，是英國唯一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城市。巴斯在英文中的意思是“洗浴”，相傳公元43年羅馬人最早在這里發現了富含硫磺等礦物質的溫泉，這對某些神經系統和皮膚的疾病有療效，于是有了沿襲古羅馬風格的“國王的浴池”、“王后的浴池”——羅馬人曾在此興建了眾多龐大的浴場。因為洗澡沐浴是羅馬人最愛的日常活動，就如同社交活動一樣的普遍，所以澡堂也是羅馬人社交活動的重要場所，從一個人洗澡時使用的香料、按摩油的品質，以及隨從人數的多寡，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社會地位，而許多商業交易都在澡堂中拍板。所以，毫不奇怪，澡堂也是哲學家們交換意見、高談闊論的絕佳場所。現在看到的巴斯古羅馬浴場是在1880年發現并開始重修的，熱泉仍源源不斷，大浴池池邊的階梯、石頭基座都是羅馬時代的遺跡，在熱氣騰騰的古老浴池旁，還保存有國王當年洗浴的“寶座”和他的塑像。一些人扮演身著古羅馬戰袍的無比英俊的古羅馬士兵，在浴場中不時來回走動，為游客提供身臨其境的穿越游趣。現在的巴斯，幾乎所有的賓館內都設置了仿古羅馬式的溫泉浴池，甚至呈現當年羅馬時代的豪奢沐浴方式，讓游人能愜意地體驗古羅馬貴族精致繁冗的泡澡之樂。

（八）因建筑而聞名——西班牙的巴塞羅那

巴塞羅那位于伊比利亞半島東北部，瀕臨地中海，是西班牙最重要的貿易、工業和金融基地，也是西班牙最大的綜合性港口。在其漫長的歷史上還曾作為巴塞羅那伯爵領地和阿拉貢王國的都城，因而保留的眾多歷史建筑和文化景點就成為眾多旅游者的目的地。被稱為“建筑史上的但丁”的近現代建筑師高迪幾乎一生在巴塞羅那生活，他深受英國美術大師羅斯金自然主義學說和新藝術風格的影響，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喚醒存在于人類心中的直覺潛能，因此他的建筑作品不但能結合傳統與當代的各種建筑風格，還同時保有原創力，在技術上擅長大膽的突破，并運用精彩、獨特而且深富創意的裝飾，讓每一件作品從建材、型式到門、角、窗、墻等任何一處細部，都獨一無二，美輪美奐，這使巴塞羅那被廣譽為“終極夢幻之城”。而讓高迪擁有源源不絕創意力的則是大自然，因為在高迪看來，大自然已經為人們創造出世界上最為獨特美麗的造型。在高迪一生的作品中，有17項被西班牙列為國家級文物，7項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1926年6月10日，高迪不幸在巴塞羅那的有軌電車通車典禮上被電車撞倒而去世。出殯那天，巴塞羅那萬人空巷，全城的人都出來為他送葬，痛悼這位舉世無雙的建筑天才。

（九）因色彩而聞名——加勒比海港城威廉斯塔德

威廉斯塔德是加勒比海庫拉索島上的荷屬安的列斯邦的首都，同時也是重要的天然海港，人口約為12萬。早在1662年，荷蘭西印度公司就將庫拉索島變成了一個奴隸貿易中心，從非洲買來的奴隸被帶到一塊稱為“阿西恩托”的貿易區域，隨后又被出售到南美和加勒比地區的眾多目的地。奴隸貿易使庫拉索島變得富裕，島上還建起了許多殖民者的建筑物，這些建筑物至今還有750余座，分別矗立在威廉斯塔德內城及港口古跡區，已成為受到保護的文物古跡，而且大多數仍具有使用功能。令人稱奇的是這些建筑的外墻就像是蠟筆畫一般色彩豐富，保留了17～18世紀荷蘭殖民時期的多彩風格，以及不同歷史時期的城鎮品味，199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登錄為世界遺產，同時又被認為是全球最富有色彩的城市之一。關于威廉斯塔德的城市色彩，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哭笑不得的說法。據說，在19世紀荷蘭人統治庫拉索島時，時任長官將自己的偏頭痛癥歸罪于反射在建筑墻壁上的強列白光，于是便禁止民眾將建筑漆成白色。如今，因一個人的頭痛，世界遺產地威廉斯塔德便擁有了獨具一格的繽紛色彩。

（十）因足球而聞名——英國的曼徹斯特

曼徹斯特是英國除倫敦以外最大的金融中心城市，曾是靠紡織業起家的工業革命的開路先鋒，但如今提到英國城市曼徹斯特，許多人卻不經意地就會想到足球，這也是很多人來曼徹斯特的理由。這里的老特拉福德球場是英國足球俱樂部曼聯隊的主戰場，曾經走出過貝克漢姆這樣的超級足球巨星。老特拉福德球場在設計中努力追求莊嚴而又瑰麗的視覺效果，四周使用和曼聯球衣一樣美麗的紅色的看臺，這是老特拉福德球場的驕傲之一。該球場最多時可容納7萬多觀眾，曼聯名宿博比·查爾頓曾賜予其“夢劇場”的雅號，現在已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五星級足球場之一。曼聯足球俱樂部的前身“牛頓·希斯”足球俱樂部成立于1878年，1902年改組并改現名，現為英格蘭足球超級聯賽俱樂部，簡稱曼聯。自1910年起，曼聯隊就開始以老特拉福德球場作為主場，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球場曾因德軍空襲而導致嚴重損壞，之后用了八年的時間進行維修，其后一直作為曼聯主場至今，曾舉辦過歐錦賽、歐洲冠軍聯賽決賽、奧運會足球比賽等各類重要國際比賽。現在老特拉福德球場的博物館由獎杯陳列館、夢幻畫廊和名人殿堂三部分展區組成，詳盡記錄了從1878年到今天的曼聯歷史，淋漓盡致地羅列了曼聯百多年的輝煌戰績。曼聯由“M”和“U”兩個字母疊加組成的吉祥物是被稱作弗雷德的小紅魔，其粉絲也因而被描繪成“紅魔”。曼徹斯特旅游局長保羅·辛普森曾贊美道，“足球堪稱曼徹斯特市DNA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足見曼切斯特對全世界足球迷的巨大吸引力，也證明了現在的曼切斯特是為足球而生的偉大城市。

（十一）因戰爭而聞名——法國的奧拉杜爾

格拉訥河畔的奧拉杜爾是法國利穆贊大區的一個村莊，曾經歷過慘痛的血洗。二戰時隨著同盟國在歐洲諾曼底戰役的開始，德國黨衛隊第2帝國師接受了抵抗的命令，但在穿越法國參與諾曼底戰役的路途中，其部下卻沿途殺死了很多法國公民，其中的一次發生在奧拉杜爾。1944年6月10日清晨，黨衛隊第4裝甲擲彈兵團封鎖了奧拉杜爾，并下令全鎮所有的居民以及附近村莊的人集中到村莊廣場，村莊則被洗劫一空。之后，所有的婦女和兒童又被分開，關押在教堂。根據幸存者描述，德軍在村莊廣場上先用亂槍射擊男人的腳部和腿部，以延緩他們的死亡，從中取樂。在槍殺了190余個人之后，德軍隨即前往教堂，放置了燃燒設備以屠殺婦女兒童。當教堂開始燃燒的時候，婦女和孩子試圖從大門和窗戶逃離，但是面對他們的卻是密集的機槍狙擊。當夜，村子就夷為平地。幾天后，幸存者被允許掩埋遇難者的尸體，共有642名奧拉杜爾人死于野蠻的殺戮。二戰結束后，新的村莊在廢墟邊上建立起來。舊村莊——屠殺的發生地，依舊保留在那里，被作為反戰紀念品保留下來供人參觀，以警示后人戰爭的殘酷與血腥。雖然近70年過去了，參觀者至今仍可以在廢棄的村莊里看到觸目驚心的被燒毀的建筑、汽車以及各種生活設施，還可以看到各種保存下來的紀念物品，包括停留在主人燒死時刻的手表、被高溫融化的眼鏡，以及其他私人物品和錢幣。

（十二）因童話而聞名——法國的南特

南特是法國第六大城市，在18世紀廢除奴隸制之前是法國最大的奴隸販賣中心，奴隸交易促使南特成為法國第一個港口與富裕的城市，并在南特及其周邊地區修建了很多城堡。在這些城堡中，有一座特別吸引游客關注，那就是法國作家夏爾·佩羅作品《藍胡子》故事中藍胡子城堡的原型。相傳15世紀初，正值英法百年戰爭時期，“圣女貞德”帶領法國軍隊對抗英軍入侵，支持法國國王查理七世加冕，為法國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當時，藍胡子城堡以及周圍大片土地的主人是吉爾·德·萊斯男爵，他追隨民族英雄圣女貞德，同仇敵愾，立下顯赫戰功。萊斯在鐘愛的貞德被俘虜并被活活燒死在法國魯昂的老菜市廣場后，“他的靈魂崩潰了”，決定卸下戎裝，退隱家鄉。在歸隱的寂寞生活中，萊斯迷上了煉金術，并在其中越陷越深，最終走火入魔，偏執地認定活人特別是小男孩的鮮血是煉金所必需的原料，有300多個孩子因此被秘密拐進藍胡子城堡里的黑魔法密室，被當作祭品而遭到殘忍的殺害。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人們瘋狂地搗毀了吉爾·德·萊斯的墓地，想將其遺骸拖出來示眾，不料打開棺材，里面卻空空如也，難道萊斯還活著？傳說直到今天，在雷雨傾盆的夜里還能聽見萊斯在城堡里的狂妄笑聲，這使南特似乎有著既令人驚恐又令人刺激的神奇賣點。

城市之所以具有很高的旅游魔力，最關鍵的顯然是城市所表達的深刻而持久的內涵，并構成對城市敬仰的條件支點，讓人們對城市的愛猶同人對水分的需求那樣，具有真正強大的優勢。某種意義，一座有特色的城市就是在建立自己的世界觀，人們在這里尋求到的必須是處境世界里的真情、真實與真相，期望獲得的是埋單背后的憧憬與享受的品牌價值。因此城市出名的千百種理由中，公眾最認同的其實就是賜予人們積極向上的生活方式以及經得起時間錘煉的審美傳揚。

二、城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在當下城市化的規劃浪潮里，被付諸“城市名片”的Logo式風雅也許在很多時候是在掩飾城市深處恐懼與期待的浮躁附庸，也或者是對城市曾經的美好血統的追念與嘆息。細數城市化的任何盛衰衍變，都似人體肌膚對外界的感官反應，行旅的瞬間直覺會催生內心傾斜的獨特感受，也讓人們在慎終追遠中看到了城市的生存與毀滅、奇幻與寂寞的雙重面相。

（一）意大利的威尼斯：因水而興，于水而困

位于意大利東北部的威尼斯是舉世聞名的水城，外形像海豚，城市面積不到7.8平方公里，卻由118個小島組成，所有的房舍和街道以及精美的教堂都是建造在這些小島上，有177條運河蛛網一樣密布其間，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沒有汽車的城市。威尼斯有毀于火中又重生的鳳凰歌劇院，有偉大的文藝復興和拜占庭式的建筑，有世界上最美的廣場——圣馬可廣場，這個廣場曾被拿破侖譽為“歐洲最美麗的客廳”。威尼斯獨具特色的貢多拉小船將人們引進魔法般奇妙的城市水上行程，就像一位詩人寫的那樣，“你們的小船蕩在門邊，就像馬歇息在牧人的帳外”。威尼斯的確有“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興”的美譽，但近一二百年的過度開采地下水卻導致了地下巖石層的嚴重塌陷，在過去的100年里威尼斯城已經下沉了24厘米。又由于近些年強降雨往往持續多天，威尼斯城現在每年差不多有200來天是被浸泡在水里，而在17世紀初，全城被浸泡的時間每年平均只有7天。有人因此預言，80年后的威尼斯將成為水中城市。此外，威尼斯還陷入當地人口急遽減少的困境。由于威尼斯城市面貌的舉世無雙，游客逐年遞增，每年接待游客的數量高達2千萬人次，但另一方面，因為興盛的旅游業不斷推高生活成本，大批市民不得不“逃離”威尼斯，當地住民已從原來的30多萬人口減少到目前的不足6萬。2009年11月14日中午，威尼斯人還為這座“垂死”城市舉行了象征性的“葬禮”。一個由三艘貢多拉組成的“送葬船隊”運載著象征威尼斯已死的粉色棺材，一位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用當地方言朗誦著詩歌。專家分析認為，如果威尼斯按現狀任由發展，那么到2030年，就將變成一座沒有居民的“鬼城”。

（二）美國的底特律：興盛于車，沒落于車

美國的底特律城是美國密歇根州最大的城市，1701年由法國探險家安東尼·門斯·凱迪拉克建立。從19世紀30年代開始，底特律的船運、造船業和制造業快速發展，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是底特律的黃金時代，被譽為是“西方的巴黎”。1896年，亨利·福特在底特律租用的一個車間里制造了他的第一輛汽車，隨后威廉·C·杜蘭特、道奇兄弟、帕卡德家族、沃爾特·克萊斯勒等也相繼在底特律成立汽車制造公司，這使底特律成為世界的“汽車之都”。但據美國人口普查局2010年的統計數據，底特律以71萬人口位列全美第18大城市，但這個數目已不及該城1950年代人口頂峰時期185萬的一半，成為美國過去60多年中城市人口削減最多的城市之一。主要原因是1973年和1979年的石油危機，導致了石油價格上漲、汽車銷量銳減，重創了底特律汽車制造業，底特律迅速開始蕭條。由于工作崗位的減少，底特律的財產犯罪和毒品犯罪急遽增加，許多被遺棄的房屋因成了吸毒者的天堂而被夷為平地。經濟形勢惡化、廢棄建筑增多導致犯罪率升高，底特律連續4年是美國最危險的城市，被稱為“犯罪之都”。2011年，底特律每10萬人中就有48.2人死于謀殺，59.8人受到性侵，695.6人遭到搶劫，每1000名居民里就有62.18人有犯罪前科。2013年2月，底特律被《福布斯》雜志評為“美國最悲慘的城市”。同年3月14日，密歇根州長宣布了底特律緊急財政法案，試圖把底特律從破產的邊緣挽救回來。但四個月過去了，底特律回天乏力，根本無法收取足夠的稅收來滿足各項義務。2013年7月18日，底特律正式申請破產，成為美國規模最大的城市破產案。

（三）德國的萊比錫：盛于工業，敗于工業

萊比錫是德國東部的第二大城市，在當地古語中，萊比錫是“種有菩提樹的地方”，處處可見茂盛的菩提樹。大詩人歌德十分喜愛這里，稱它為“小巴黎”，音樂家巴赫曾在市內的托馬斯教堂擔任樂長20多年，門德爾松還創辦了一所音樂學院，并親自擔任院長。萊比錫也是世界著名的出版之都，早在15世紀即成為德語地區的出版和印刷中心。自1914年起，萊比錫每年定期舉辦國際圖書博覽會。1938年11月9日發生納粹反猶太人的“水晶之夜”行動，使得萊比錫成千上萬的猶太市民被驅逐或被抓進集中營，因此流失了大量技術人員和資本，萊比錫的經濟基礎受到重創。由于上世紀50年代的石油危機，萊比錫的經濟仍無法拋棄勞動密集型的煤炭開采等傳統產業，這種粗放型經濟因此對環境造成了不可逆轉的破壞。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萊比錫的城市建筑老化加劇，許多化工企業排污嚴重，市區生活環境急遽惡化，導致大量的市民遷移出市區到郊區定居。同時，萊比錫市區街頭經常爆發市民示威，抗議政府上馬的一些造成環境嚴重破壞的投資項目，萊比錫因此還被新聞媒體評價為“歐洲最臟的城市”。柏林墻被推倒后，萊比錫市民潮水般地涌向西德地區，促使萊比錫人口銳減，市區大量建筑被空置，但也促成了萊比錫的經濟轉型。一些私有資本對萊比錫的經濟結構進行了重組，淘汰了產能落后的企業，推進萊比錫去工業化的發展進程。從2002年開始，保時捷和寶馬這兩大汽車制造業巨頭相繼在萊比錫投資設廠，創造了新的就業崗位，加之萊比錫與周圍幾個城區的合并，這使萊比錫人口開始緩慢回升，但未來仍很難預料。

一些城市之所以漸漸失去其詩意般的吸引力，在很多時候就似攪局的賭徒，將城市發展中易碎的元素注入到發展的主流系統中，動搖、摧毀城市所獨具的資源根基，尋求任期內急功近利式的痛快而已。顯然，發展城市不是興來造化的率性之舉，不是欣游天下的偶然之行，而是引領城市率先文明、實現夢想的理智掌舵。這樣的城市發展，不僅需要在經濟利益與精神價值的交互中始終保持頭腦的清醒、行為的謹慎，更應該多一點可持續的科學理性與決勝智慧。

結語

每座城市之所以得到發展，無論其有多少無常的盛衰衍變，都蘊藏著各自發展的獨特優勢，因此，無論對城市傲世迷人的金碧輝煌、色彩繽紛的市井風情，還是對城市惜物戀人的熏風情色、挑戰視覺的災難巨變，關鍵是觀察城市事物間的存續、因果關系，辨識與判斷城市在世界中的處境與地位，精心打點與設計能歷經歲月磨礪的城市標簽，讓城市所具有的特色真正吸引四方游客挑剔的眼光。

生生不息的推陳出新、繼往開來，是城市銳意進取的永恒主題，是城市傳承與引領的理智睿智，所以并沒有哪一座優美城市會真正認同“名片”這樣的說法，這就像名片虛飾的使用一樣尷尬。城市的發展與變化，從本質上而言，是一個永恒探索、不斷發現、還原真實的過程，是一個讓城市變得更像人們心目中的生態城市的過程。城市的繁茂與荒蕪，都是人類歷史的共同記憶，都是過往華麗的珍貴收藏，所以善待城市、給城市以漫游翱翔的無垠空間，在城市化的時代，城市才能真正擁有名實相符的自由與奔放，才能真正擁有左右逢源的幸福與快樂。

責任編輯：張 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