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躍紅
摘要:社會的公平正義狀況,影響著人們對生活滿意感的評價,也廣泛影響著人們的快樂感、價值感、安全感、歸宿感,因而是國民幸福的重要影響因素。人生偶然性的不可避免,使得人類社會進化到“相互分享命運”的歷史階段。公平正義的分配制度及社會運行機制,既為每一個人的自由發展提供保障,也是社會成員“分享命運”的有效載體。
關鍵詞:幸福;幸福指數;公平正義
中圖分類號: 文獻標識碼: 文章編號:
根據經濟學家的計算,我國自2009年就從“經濟收益階段”進入到“生活方式多樣化階段”。① 在此階段,社會的公平正義(即社會公正)繼經濟因素之后,成為另一個影響國民幸福指數的重要因素。目前,我國社會收入懸殊和分配不公,正在抵消著由經濟高速增長帶來的幸福感提升。這種抵消作用是如何產生的,進一步改革改善社會公平正義狀況后,人們的幸福感是否會隨之增進?探究這些問題,在更廣闊的視野里探尋中國的幸福之路,既可以彰顯分配制度改革的重要性,也有助于我國在幸福之路上,更加堅定地推進社會的公平與正義。
一、幸福是滿意感、快樂感、價值感、安全感和歸宿感的有機統一
當我國全面小康社會的目標指日可待之時,幸福研究的熱潮陡然涌現。追求幸福,不僅是民間涌動的熱望,也成為政壇新詞,頻頻出現在地方和國家層面的社會發展目標之中。幸福——這一古老彌新的人生夢想,自然而然成為學術熱點。然而,“什么是幸福”是一個典型的“哈姆雷特式問題”,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回答。學術回答的主流似乎是趨向性承認幸福內涵的多元性、復雜性和相對性。
在心理學中,由于普遍把幸福看作是人的一種積極的心理體驗即心理感受,所以,幸福和幸福感幾乎是同一概念,只不過“幸福感”更強調幸福是主體的一種感受,而不是某種客體事物。鄭希付在《我們的幸福感》中概括了現代心理學對幸福感的兩種理解:一個是主觀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另一個是心理幸福感(Psychology well-being)。主觀幸福感從快樂論發展而來,認為幸福就是對生活滿意,擁有較多的積極情感和較少的消極情感,其測量框架主要是生活滿意度和快樂感;心理幸福感由實現論(認為幸福是人的潛能的實現)演化而來,認為幸福是客觀的,是不以主觀意志為轉移的自我完善、自我實現和自我成就,是自我潛能的完美實現,其測量框架包括自我接受、同他人的積極關系、環境控制、自主性、生活目標、個人成長。[1]
社會學學者邢占軍對幸福或幸福感的界定,綜合考慮了現代心理學的兩種維度。他提出從三個方面把握人的幸福感:第一,幸福感是人們對生活總體以及生活主要領域的滿意感;第二,幸福感是人們所體驗到的快樂感;第三,幸福感是人們由于潛能實現而獲得的價值感。在他那里,幸福感是滿意感、快樂感和價值感的有機統一。[2]一個時代對幸福的詮釋,還與這個時代的社會需求緊密相關。在中國當下的幸福研究中,人們在生活總體滿意感、快樂感、價值觀的基礎之上,提出安全感、尊嚴感、歸宿感等也是幸福的來源,也參與幸福的構成。
正因為幸福具有主觀性、多元性和相對性的特征,所以任何一個國家都同時存在著幸福的人、缺少幸福的人和自覺不幸的人,那么,如何比較不同國家、地區之間的幸福感呢?如何評判一個國家、地區幸福感隨時間推移是增高還是降低呢?這就涉及幸福的測度或量化問題。20世紀50年代,經濟學家介入幸福研究,他們用經濟學術語“指數”作為對幸福感的測度,使“幸福指數”(Happiness Index)逐漸被公認為量化幸福感的指標。最早提出幸福指數概念并給出第一個計算方法的是美國著名經濟學家、197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薩繆爾森。他認為:幸福等于效用與欲望的比值,即幸福=效用/欲望。在這里,欲望是一種缺乏的感覺與求得滿足的愿望,是不足之感與求足之愿的統一。效用是指人們欲望所得到的滿足程度。滿足程度越高效用就越大,滿足程度越低效用就越小,如果感受到的是痛苦,則效用為負數。由此可見,在薩繆爾森看來,一個人幸福感的大小取決于他的欲望及其滿足程度,在欲望不變的情況下,欲望越能夠得到滿足,幸福感就越強;在滿足程度既定的情況下,欲望越大則幸福感越小,即幸福感與人的欲望成反比,與欲望的滿足即效用成正比。這一計算方法可以解釋許多經驗事實,諸如中產階層適中的欲望及其滿足欲望的較高水平使其幸福感較強;貧困但生活于封閉環境中的人群因欲望較小其幸福感可能與發達地區的人群相當等等。薩繆爾森還提出了提高效用的五類因素(個人擁有的物質財富及收入的增加;健康、長壽和休閑;生活環境的改善;社會公平與正義;人的自尊、成就感及自我實現)和影響欲望的若干因素(人的個性、人生觀、忍耐力、內在修養等)。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心理學專家庫克教授提出了幸福指數的兩種形式。一種是個人幸福指數,包括人們對自己的生活水平、健康狀況、在生活中取得的成就、人際關系、安全狀況、社會參與、未來保障七個方面的評價;另一種是國家幸福指數,包括人們對當前國家的經濟形勢、自然環境狀況、社會狀況、政府、商業形勢、國家安全六個方面的評價。
從幸福指數的研究進程看,其呈現出測度指標不斷增多的趨勢,這說明幸福來源、構成的多元性和豐富性還在不斷展現,幸福有可能成為一個外延開放的特殊概念,隨著時代變遷不斷添加新的內容。在我國當下語境,筆者傾向于把幸福視為一個由人們的多種內心感受合成的積極心理體驗,它至少包括人們對生活總體及主要領域評價的滿意感、內心體驗到的快樂感、潛能實現而獲得的價值感、對生活環境的安全感和歸宿感以及權力得以保證而獲得的尊嚴感等等。
盡管幸福概念及其量化指標——幸福指數,至今仍是一個見仁見智的世界性研究課題,但這并不影響人們對自身是否幸福的總體評價,也不影響人們身處不同環境、不同時期后,對幸福感作出的量的比較。據此,我們仍然可以展開幸福相關因素的研究,也可以在實踐中大膽探索適合于個人、地區、國家的幸福路徑。我們已經看到,人們開始樂于比較不同地區、不同職業群體、不同家庭模式以及不同生活方式之間的幸福感大小,而且,這種比較正在悄然影響著人們的選擇,使過去單一取向的人才流動、職業選擇、家庭模式、生活方式發生了新的變化。一度“逃離北、上、廣”的人才流向又出現了“逃回北、上、廣”的新動向。不少調查顯示,這一新動向反映了人才對社會公正狀況的比較和理性選擇。從理論上分析,社會公正可以從多個方面影響人們的幸福感。
二、社會公正是抵御人生不幸的社會“盾牌”
幸福的對立面是不幸。所謂“不幸”就是個人無法掌控的偶然性支配。疾病、天災等是自然偶然性;犯罪、冤案等是社會偶然性。人們在勤勞致富、追求幸福的道路上最懼怕的不是別的,而是各種不幸突然降臨,各種偶然性不期而遇。天災人禍會在一夜之間把人們日積月累的幸福撕得粉碎,使一個人、一個家庭的所有美好夢想徹底破滅。“不幸”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人們的幸福,給每一個爭取幸福的人留下無法擺脫的后顧“之影”。既然個人無法預測和掌控未來,那么,只有把減少偶然性支配、減少人生不幸的希望托付給國家和社會。人類政治歷史的一個主要努力方向就是通過理性的生活設計,尤其是通過公平正義的政治制度的建立,盡可能地排除社會偶然性對個人命運的擺布,盡量減少自然偶然性對個人生存的影響。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羅爾斯說:在公平的正義中,人們同意相互分享各自的命運。應把有利的自然和社會的偶然因素作為集體資產來共享。用通俗的話來理解,就是如果社會成員患難以共、風險共擔,不幸、災難、偶然性就沒有那么可怕了,因為有的災難可以通過制度得到預防或化解,有的災難可以通過制度減小其傷害或損失,這種制度安排就是社會公平正義的具體體現。
以社會公平正義為價值目標的制度體制是把有利的自然的和社會的偶然因素作為集體資產來共享的載體。羅爾斯把正義稱為“社會制度的首要德性”,其功能是為了在社會的基本結構層面指導對權利和義務的分配,以及對社會經濟利益的分配。正義原則在社會基本結構層面上只負責分配“基本善”。“基本善”包括權利、自由、機會、收入以及尊嚴等基本的生活條件。這些因素雖不等于幸福本身,只是實現幸福的社會基礎以及必要條件,但卻是社會為預防人生不幸、減小意外事故傷害而向人們提供的制度保障。這種制度保障是人們抵御人生不幸最為可靠的“盾牌”。
三、社會公正是國民的普遍需求和向往
如何推定社會公正可以普遍增進幸福呢?這需要論證公正是人人都想要的東西。因為有人會說不公正社會中也有獲利者,他們就不想要社會公正。對此我們可以作如下設想。
當一個社會顯失公平正義的時候,社會分配的結局是形成金字塔式的社會結構,塔尖的少數人擁有巨大的社會財富、權力、尊嚴和發展機會,而大多數人成為貧困以及缺少社會資源的“底座”。這種金字塔式的社會結構,使絕大多數人的相對匱乏與少數人的資源充裕并存,其存在本身就反映了社會分配有失公正,因為公平正義的分配結局應是造就一個中間大、兩頭小的橄欖形的社會結構。“橄欖形”的社會結構是一種正態分布結構,它的形成是由人的天賦和能力呈正態分布所決定的。人的天賦和能力總是中等水平的居多,特強和特弱的只是少數。因此,如果社會的體制機制、法律規則本身是公平正義的化身,且發揮著強有力的分配指導作用,那么,占社會絕大部分的中等能力水平的人就應該在收入分配中居于中等水平而成為中產階層。中產階層因能夠獲得令其較為滿意的生活狀態而對社會穩定起到重要作用,他們既是經濟社會發展的主力軍,又是維護社會制度和主流道德的中堅力量。形如橄欖的正態分布的社會結構,是分配公正的結果,也暗含著絕大多數人贊同公平正義這樣一個推論。
如上所述,中產階層因能夠獲得令其較為滿意的生活狀態,而成為維護社會公正和主流道德的中堅力量。處在“兩頭小”的窮人和富人,也完全可能成為公平正義的擁護者。首先,可以設想,窮人應是公平正義的天然擁護者。因為羅爾斯主張的社會正義,一方面要通過“自由權力原則”,保障公平競爭的自由性及機會平等(在機會公平平等的條件下職務和地位向所有人開放);另一方面,他還主張要通過“差別原則”,使社會中“處境最不利”的成員獲得最大的利益,從而使他們不至喪失基本的生活物資。可見,窮人是“差別原則”的最大受益者,他們因為得到社會分配制度的照顧、救濟,而理所應當成為內化了“公平”的“正義”的擁護者。而中產階層和富人是“自由優先原則”的受益者。他們收入的一部分雖然要被政府以稅收形式征收,但中產階層同時也是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的受益者。至于富人階層,盡管“差別原則”于他們不利,他們貢獻大、交稅多,享有的福利優惠少,但偶然性的存在又使他們有可能站在“原初狀態”,處在“無知之幕”之下來簽訂社會契約,即拋開既得利益來作出是否贊同“正義原則”的選擇。② 的確,違背公平正義有可能為一部分既得利益者帶來一時好處,但總起來社會將更加無序和混亂,結果分攤到每一個人身上的動蕩和風險也因此增加。況且,借助不公正的制度(包括潛規則)獲利,畢竟受制于偶然性的支配,獲利者一時得利不能確保一直得利,其子女可否如自己那般幸運也無法預知。由此可見,羅爾斯的“正義原則”顧及了不同階層的利益需求,是一種綜合的、相互協調的分配原則,它既注意保持社會活力,又有利于限制兩極分化。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粗略地推定,公平正義是人人都想要的東西。一言敝之,公平正義是人的普遍需要即人人之“所欲”,遭受不公正待遇作為人人之“所不欲”,人人理當“勿施于人”,而應共同遵循公平正義的社會規則。
我國在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后,出現了新一輪的移民潮。移民方向集中于現代社會發育程度較高、公平正義體制比較成熟的發達國家;移民的主體是中產以上的社會階層及其子女;移民的動機雖然復雜多樣,但希望后代能夠生活在一個更加公正的社會環境之中,能夠憑借自己的才能從社會獲得相應的、穩定的、可以預期的回報,恐怕是絕大多數移民和海外求學家庭的共同愿望。移民現象是一個社會窗口,它透露出人人都想要公平正義、社會公正是一種普遍需求的社會心理。當我國揚帆啟程,向幸福出發之際,回應絕大多數國民的價值訴求,切實推進社會的公平正義,是解決人才、資金外流的根本之舉。
四、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是不同階層共同的幸福的保障
既然公平正義是人的一種普遍的需要,那么,以公平正義為首要價值取向的制度必然成為影響國民幸福感的一個重要因素。
首先,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創造著誘發歸宿感的多種紐帶”。所謂制度,是通過明確的方式給人們設定出行為規則。在存在著不同善惡選擇可能的情況下,制度對什么是正確的行為,什么行為應當避免予以權威性的確認,從而使人類社會表現出一定的秩序,避免每個人因放任自流和肆無忌憚而造成對他人的傷害及社會沖突。體現公平正義價值觀的社會制度,通過引導、激勵和約束機制,形成并維系著一種良好的社會秩序和社會道德環境,在其中每個人都明確知道,什么樣的善行將得到褒獎與回報,什么樣的惡行將因違規而必定遭受懲罰;每個人也都可以確定地預期,什么樣的好人將會獲得社會尊重及個人幸福,什么樣的惡人必定沒有好下場。這樣的社會秩序和社會道德環境是人的幸福生活最為可靠的保障,因為它帶給社會成員更多的確定性和安全感,并由此聚合為社會歸宿感。
“有些一般制度得到廣泛的好評,因為它們給人們以心理上的舒適感和安全感;感到自己屬于一個有序的、文明的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中,協調成本很低,風險有限,人們能有在家里的感覺,周圍的人都是可信賴的。與一個生活在陌生人當中或一個有序性較差的共同體內相比,在這類共同體中與他人交往不會覺得累。制度創造著誘發歸宿感的多種紐帶。多數個人都會發現,這種歸宿感是令人滿意的。” [3]反之,當一個社會制度(包括潛規則)顯失公平正義的時候,即在一個同人們基本的價值觀念和善惡標準相違背的制度之下,社會不確定性、無序性增大,人們普遍缺乏安全感和舒適感,對社會共同體的認同性降低,對它的歸宿感也會隨之減小乃至喪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憤懣,嚴重的時候還可能滋生出“仇官”、“仇富”、“怨警”等對社會具有破壞性的社會情緒。
其次,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煥發著追求幸福的無窮動力。一個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能夠給人以確定的預期,只要遵守社會規則并付出辛勤勞動,為社會做出貢獻,那么,這個社會就一定會分配給你與你的付出相對等的物質和精神財富。這種預期的確定性是人們創造價值、獲得價值感的必要前提,而且,這種預期的確定性具有無形的感召力,激發每個人的工作積極性和創造力。它引導人們趨向于通過自己的勤勞、智慧和道德實踐來改善生活條件,來奠定自己的社會地位,來贏得他人的尊重,來享受價值感和成功的快樂。每個人都在追求幸福,只有公正的制度能夠把個人追求幸福的行為規范在道德的范圍之內,也只有公正的社會制度才可能在保持良好秩序的前提下,開掘幸福動力的巨大源泉,使社會成員的工作熱情、聰明才智和創造力競相迸發。幸福感有許多構成要素,當社會演進到今天,價值觀、成就感帶給人的幸福比例在不斷增加,追求個人價值實現的幸福動力愈顯重要,它是整個社會創造力的來源和基礎。當然,在任何社會形態中,偏離勤勞致富、以德立人主渠道的歪門邪道都不會銷聲匿跡,但在公正社會制度培育形成的社會秩序中,它們至少不會成為獲致幸福的普遍的、可靠的手段,因為那些令大多數人厭惡的行為獲得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再次,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養育著幸福的社會土壤——道德環境。制度對道德的引導作用已經引起不少學者的關注。不公正的社會制度對社會道德的破壞作用遠遠大于道德的正面教育。在一個潛規則大行其道的社會里,所有人都想打破公正分配的常規,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和發展機會(如獲得晉升和壟斷的職位),于是,原本陰暗的社會潛規則就會在陽光下暢行無阻。更多的人在“榜樣”(依靠潛規則獲得成功的人)示范下,會紛紛參與到社會潛規則的運行之中,使分配不公被“固化、板塊化和制度化”。只有當公平正義的分配制度本身是強有力的社會規制時,才能把分配不公的潛規則擠出社會運行機制之外,在道德、法律和人的行為之間形成良性的正反饋效應。在這樣的社會秩序中,每一個公民都能夠充分享受到他作為公民所應當享受的權利和尊嚴;每一個勞動者都能夠得到與其貢獻相對等的那一份財富及其他社會資源;每一個弱勢群體也都能獲得政府的救助和來自社會大家庭的關愛與幫助。如此,心順、平和、謙讓、同情、互助將取代失望、憤懣、怨恨、不滿、抱怨而成為普遍的社會心態,成為一個國家國民的基本道德素養。
所謂的道德環境,是以社會成員的道德素質和社會制度的道德含量為基礎形成的一種無形的人文環境。毋庸置疑,道德環境與人的幸福感密切相關。我國當代的社會轉型同時也是道德轉型。新的道德環境的形成,主要不是靠教化,而是靠制度對個人行為的引導、激勵和約束。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在塑造公民的道德素質、營造良好的道德環境方面發揮著無比重要的作用,而潛規則是對社會公平正義的破壞,它對社會道德環境的腐蝕作用不可小覷。我們今天在某些方面存在著的道德滑坡現象,與潛規則的盛行不無關系。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看到,效率與公平、財富與正義、道德與法律、幸福與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既互為目的,又互為工具。他們之間是互相依存、相輔相成的辯證關系。沒有對這種社會辯證關系的深刻理解,就無法想象“幸福工程”的艱巨性和復雜性。正是在此意義上,我們強調公平正義多方面的社會影響,強調實現公平正義對于提升國民幸福所發揮的多方面的作用。
黨的十八大對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視前所未有,一共7次提及,并將其作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奪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勝利,必須牢牢把握的基本要求(即八個“必須堅持”)之一,強調要“使之成為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信念”。十八大報告指出:“必須堅持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公平正義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在要求。要在全體人民共同奮斗、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上,加緊建設對保障社會公平正義具有重大作用的制度,逐步建立以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公平保障體系,努力營造公平的社會環境,保證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展權利。” 我們完全有理由期待,隨著我國社會公平保障體系的完善,中國人民將擁有一個更加公正的社會環境,人們可以在這里耕耘幸福的人生。
注釋:
① 國際研究幸福問題的著名學者英格爾·哈特認為:當人均GDP超過5000美元,國家將從“經濟收益階段”進入“生活方式多樣化階段”。在前一階段,福祉隨著經濟增長明顯提高,而在后一階段,經濟增長對福祉提高的作用并不顯著,即當人們的收入達到一定水平之后,主觀幸福感和GDP的增長就不呈現出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②羅爾斯作過一個“純化”的理論假設:當一個社會退回到“原初狀態”,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處于“無知之幕”,因而避開了個人既得利害對道德判斷的影響。這時,人們來共同探討社會契約,估計絕大多數人都會贊同分配的“正義原則”。
參考文獻:
[1]鄭希付.我們的幸福感[M].暨南大學出版社,2008.
[2]邢占軍.主觀幸福觀測量研究綜述[j].心理科學,2003,(3).
[3][德]柯武剛,史漫飛.制度經濟學:社會秩序與公共政策[M].韓朝華譯.商務印書館,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