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子
神圣家族
看到底,看到一杯水。
看穿它也不遙遠……
假山洞:青蛙、癩蛤蟆,
割草鄰居,
幫助屋頂起風的瓦片。
沒有叫聲。
大地寧靜,白晝代代相傳,一杯水跳出,
江河又從落下的地方回來,
天空抖動,懷著透明。
我(不可能地)出現在樹梢上。
地藏寺
地藏寺。
假睫毛時代。
街頭。
59秒鐘前。
今天。
——
貓群從具體,長條桌東邊一長溜爬向西邊,
字體大小不一,街頭,途中鮮花臉進化,
59秒鐘后,身體深處——行善的時間,
夾雜物(風過“午……”),
今天,急轉彎,
讓顎顯現小人物。
在現實,假睫毛時代,
后裔。
注冊。
加極品好友。
曬一曬。
脫敏更有患者。
呼之欲出,身體極限,是顯示——紅屏風從正中后退,
翠鳥棲滿刻薄的顴骨。朱雀之年。
雙塔用一張合影彌補裂痕,
我聞到他收縮生態。
光園中空,外腦被編織成籬笆與云。
特約。受罪傘打開。
人類頭頂。抵達喂你風格。
作惡;
和國家,你懺悔一個片段;
整個身體像條大腿架在那里;
得到發光奶水。
春宮
它飛的異族讓我不安。
胡蜂腹部的細須:電線剪斷,
裸露金燦燦銅絲。
——
推自己的棺材,死者,
好像帶一本書來園林,
您的計算機無法啟動。
——
態度謙虛,筑巢一樣端正,
煩請柳蔭補丁——
蓬松客人已經回家。
——
渾身開滿中國玉蘭的死者,
將不對個人文件或信息做任何更改。
在洞穴引言處理幻境。
——
這可能需要幾分鐘。
一陣微風發作,
死者像一陣微風發作。
吃素為主義男
“描繪青綠山林,騎乘異獸的
洋人”粉彩,
你完全貧血;
頭暈,你可以做成插花靜物。
哦,春水,“不要見外,
也別在意流出門縫”子夜,
杏樹幅裂,
開滿掛名弱者。
某民族的
“繁衍史”河邊,
不到一刻鐘。
從火藥,我看到麒麟頸部,
黃色底子公園,
三個人趕來算命:“再次神會。
再次財神上榜。再次沒有安神。”
無詩歌
伏法的蟬!
像一艘船——地平線晃動:
友人們在屋頂升起炊煙。
入海口卷作左翼的山區河流。
童年河
這個煥然一新的假城,假城,
尋蹤不存在的童年河——
夸大的美,幻境的區域,
不足為憑的收據。不存在,
所以神明具有可靠形式,經歷富有。
富有激情的過河,
枯燥的手,雨天劃來你的胡桃殼。
沒有豐滿的肉又能保持苗條記憶。
城鄉結合部,滿滿一盆水溢上公路,
漂著水草、水蟲……
他要一件蓑衣內容糜爛,
臭味中自足——金雞獨立,
那你只好等待跨國唯心主義空姐——
巡行于石壇,一個世紀零一天,
找不到稱手石頭。
夫人被晚點首都機場,
紐約下雨,哈爾濱陽光,蘇州陰天,
惡劣的公共場所,
是家,語言家,午睡的興致也沒有——
才三點鐘,要多喝水。
童年河有點流鼻涕。
“我是鄉村醫生。”
“我是鄉村醫生。”心里的這句話,突然過橋。
過了橋,我們就沒有性別。
過了橋,驢就是嬰兒,把頭發借你。
過了橋,土耳其,
幾個西班牙男人,唱著唱著,
在昏暗巷口。
砧板上有什么?
屋頂下有什么?
賣到文藝復興之前,
猜一猜,這座橋什么名字?
切絲。
剁泥。
雜燴。這是二十一世紀奴隸干的事。
過河。
拆橋。
亂燉。
削土豆的半殖民地——水泥橋,
剝蒜頭,城西鐵橋。
過了橋,嬰兒就是驢,
猜一猜病人類是誰?
無詩歌
塵土的上面雨水安詳。
“他會盡力而為的”,
像窗戶挪用樹聲,
你知道誰能用一生才華侮辱——
我們故鄉的貓頭鷹?
無詩歌
——贈德洪、秋一
北平大雪,有人執意獨行。
此刻,在魯迅故里,
在朋友家,喝茶,
河邊,夜水如童年——
丟在暗處的鐵,
突然發亮,我們玩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