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詩意自然

自然作為兒童文學中的重要主題之一，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作家的筆端。日本著名動畫大師的《幽靈公主》通過動畫也向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動人的人與自然的故事，故事中鹿神每一步邁出都有鮮花開放，會在夜晚變得通體透明、發(fā)出螢光，他能讓人類開槍射擊動物的時候槍的扳手和槍撞突然長出青草。這些對自然的描寫無不展現(xiàn)了東方式的詩意。

在近當代中國也有一批鐘情于對自然進行詩意描摹的作家。眼下兒童文學正經(jīng)歷著一個浮躁的時期，逗樂作品充斥文學市場，他們的作品無疑能夠給兒童吹去一陣詩意的自然之風。

20世紀初葉圣陶的《小白船》，是一篇詩意的童話，寫一條小溪是各種可愛事物的家：“小紅花站在那里，只是微笑，有時做很好看的舞蹈。綠草上滴了露珠，好像仙人的衣服，耀人眼睛。水面上鋪著青色的萍葉，矗起一朵朵黃色的萍花……小魚兒成群來往，細得像繡花針，只有兩顆大眼珠閃閃發(fā)光”，兩個孩子乘著小白船在如詩的自然中往前飛，迷了路，又在陌生人的幫助下，最終乘著小白船回到原來停泊的地方，沒有曲折離奇的情節(jié)，只有這些對自然的描寫與兩個孩子的天真歡樂交融在一起，詩意而美好。

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的小說創(chuàng)作風格以“唯美”、“詩意”為其創(chuàng)作的典型特征。他對自然的描寫細膩唯美，為其作品墊定了詩意的基調。《青銅葵花》中有這樣一段文字：為了讓葵花晚上做功課，青銅到河邊抓了很多螢火蟲，放在南瓜花里做成燈。那熒熒一片柔黃色的光，把家中四壁照耀得祥云朵朵。小說《根鳥》中的大峽谷、米溪、沙漠、森林，無不散發(fā)著唯美精神，恍若仙境，迷人眼眸。在他的筆下，即使是一條普通的大河、一場平常的小雨、一座簡陋的小屋、一片枯黃的蘆葦，都可以散發(fā)出詩意的氣息。

20世紀初由于當時嚴酷的社會現(xiàn)實，這種詩意的藝術風格如曇花一現(xiàn)，轉瞬即逝。新時期，在文學重新?lián)碛辛俗非笏囆g的權利時，兒童文學作品中唯美詩意的創(chuàng)作理念再度復蘇。上個世紀世紀80年代兒童文學界出現(xiàn)了以情節(jié)的曲折、驚險、有趣取勝的“熱鬧派”和以詩情畫意、哲味無窮見長的“抒情派”之爭。以上一系列對自然進行詩意描摹的兒童文學作品顯然屬于“抒情派”。“抒情派”倡導者認為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應當注重作品的詩性，詩意美、哲理性。他們認為給兒童看的作品畫面和意象要或深沉、幽遠，或輕柔、鮮亮，使之富有抒情韻味和浪漫主義氣息，并寄予作家的感情與人生體驗，富于美感和藝術魅力，耐人咀嚼與回味。因此自然在他們的筆下都帶上了詩意和浪漫的氣息。

當下兒童文學作品在游戲精神的燭照下，除了“熱鬧派”朝著商業(yè)的方向，涌現(xiàn)了許多逗樂派兒童文學，詩化的兒童文學作品也有了別樣的風采。它們在描寫自然的時候更注重細節(jié)和形象帶給人的一種長久感動，自然界的生靈有了更豐富的性格。小讀者能在這些作品中感受到生命的律動，而這些生靈又常常與我們有共同的共同的情感、追求，相似的生存狀況、生命狀態(tài)。這些作品給孩子快樂的感動，讓孩子對自然、生命有一種比較深切又不悲觀的認識。

有人認為，給兒童展現(xiàn)一個詩意的自然，營造出一個個使兒童癡迷神往的唯美境界，以及從這些兒童文學作品中展現(xiàn)出最美好的東西，并且引發(fā)兒童對人與自然思考，傳達出人類對生存的詩意憧憬和渴望是兒童作家的當務之急。詩意凝注著這個斑斕的世界，呵護并守望著人類的心靈，這種站在兒童立場對人類生存的詩意守望，是現(xiàn)代兒童文學作品市場所需要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評論家卻對這種對自然進行詩意描摹的作品提出了一些質疑。對自然進行詩意化的描寫可以見出作者筆觸的柔軟與心緒的敏感。但是什么樣的少年讀者，可以與作者此時在文本中傳遞的信息產(chǎn)生共鳴？沒有能力追隨作家細密筆觸的讀者，是否也就錯失掉了詩意的把握，影響了對于美的感受和接納？當然，提出這樣的疑問，不等于認為追求文字的優(yōu)美是錯誤的。通過美不勝收的文本，刻意培養(yǎng)起一代青少年讀者對美的感悟更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這種詩意的程度可以限定在什么刻度上？作者的感受是否可以通過作品嫁接給未成年人？而當前的兒童文學市場也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呼應了這種懷疑。

就我看來，就基于這樣的現(xiàn)狀：各種庸俗、只注重搞笑、逗樂與閱讀快感、喪失美感的作品充斥市場。在“審美”與“商業(yè)化”的較量上，后者顯然占盡了風頭。所以當前的兒童文學市場才更需要詩意，因為從本質上說文學是非功利性的。少年兒童的審美感很大程度上是受社會主流影響的，如果他們的閱讀環(huán)境低劣庸俗，那么的審美感培養(yǎng)與發(fā)展可想而知。

對于兒童來說讀一些描寫大自然的作品除了能彌補現(xiàn)在兒童貼近自然的遺憾，還能引發(fā)兒童對自然生命的思考。其中的詩意對于培養(yǎng)兒童的審美情趣更是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隨著中國圖書市場的進一步對外開放，外來童書的引進勢頭越來越旺，青春文學走俏、奇幻魔幻文學持續(xù)紅火、寫作商業(yè)化加劇……熱鬧派和唯美派的天平顯然已經(jīng)失衡了，尤其在快餐文化當?shù)赖拇蟊尘跋拢琅蓾u漸走向一個寂寞的角落。但值得慶幸的是當前仍然有一批兒童文學作家致力于為孩子營造一個富有詩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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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江蘇省海門市開發(fā)區(qū)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