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商業劇場雛形

摘要：唐代以后城市由規整的里坊制轉向開放的市，市的出現加劇了大批人口流向城市。開放的社會背景使眾多歌舞藝人從宮廷的控制中走了出來，開創了在市井中的演出場所-----瓦舍勾欄。文章通過對文獻資料的解讀，對瓦舍勾欄的形態和特性進行分析、推測。認為市井間的舞蹈進入劇場是從勾欄中開始，而瓦舍勾欄是現代劇場真正商業化運作的雛形和開端。對瓦舍勾欄的研究對于了解特定歷史時期下的表演場所，演出建筑有著重要價值。

關鍵詞：兩宋；瓦舍勾欄；商業劇場；形制；戲劇

由于唐代城市形態向宋代開放式街市的轉變，商人、手工業、市民階層的生活、娛樂等多種活動更多的融入到市井中，一部分原本受到宮廷控制的藝人也走向市井中相互競爭，爭奪觀眾，在街市中搭建起表演場所，稱為“瓦舍勾欄”。兩宋時期的勾欄演出是我國劇場走向商業化的開端。考證瓦舍勾欄的形制和特性有助于認識我國戲曲表演場所雛形的建造水平和對戲劇舞蹈發展所起的重要作用，對當今劇場環境的設計及管理也有或多或少的借鑒。

1 瓦舍勾欄的歷史價值

瓦舍勾欄作為專供演出的大型娛樂場所，極大的促進了兩宋戲劇娛樂活動的發展，特別是為兩宋之后各朝的戲劇娛樂發展奠定了基礎。

首先，瓦舍這一表演場所為藝人提供了表演場所，在他們相互競爭和交流的過程中促進了各不同演出內容和演技的吸收融合，使多種表演內容長足發展。其次，原先宮廷演出的藝人走出宮廷進入市井，將戲劇舞蹈從宮廷帶到了市井中，使戲劇舞蹈的發展時間得以延續。最后，瓦舍勾欄內部的表演涉及戲劇、舞蹈、說唱、雜技等，他們大都活躍在市井、城鎮中，模式、節目的豐富使民間娛樂空前繁盛。

2瓦舍勾欄的建筑形態

元代杜仁杰的散曲《莊家不識勾欄》對勾欄建筑的形式作了十分形象的描述。原文中的部分節錄：

見一人手撐椽做的門，高聲的叫：“請，請”，道“遲來的滿了無處停坐”。說道：“前截兒院本《調風月》，背后么末敷演《劉耍和》”。高聲叫：“趕散易得，難得的妝哈”。

“要了二百錢放過咱，入得門上個木坡，見層層疊疊團團坐。抬頭覷是個鐘樓模樣，往下覷是人旋渦。見幾個婦女向臺兒上坐，又不是迎神寨社，不住的擂鼓篩鑼。”

上面這兩段可以看出進入瓦舍有門，進門上坡，觀眾是分層圍坐的。

此外，北宋《東京夢華錄》卷二記錄了汴梁城中一處瓦舍的情景：

“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則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欄五十余座內，中瓦子蓮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納數千人。自丁先現、王團子、張七圣輩，后來可有人于此做場。”

由此知，瓦舍勾欄的構造在初期大都是以棚的樣式出現。目前研究劇場史的學者大多是以此文獻來推測瓦舍構造的，然而不同的學者針對資料的研究也有著不同的推測結論。瓦舍勾欄建筑的諸多疑問中對其建筑上部構造的分歧最多，因為建筑上部構造直接關系到內部功能的分布。而僅根據文獻資料又難以作出準確的推斷。

對建筑屋頂形制的判斷也是一大難點，早期很可能是沒有屋頂的，直到后期瓦舍勾欄發展成熟才有了固定的屋頂形制。而開始有永久木構架屋頂的依據是到了元代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二十四“勾欄壓”：

至元壬寅夏，松江府前勾欄鄰居顧百一者，有女官奴，習嘔唱，每聞勾欄鼓鳴則入。是日入未幾，棚屋拉然有聲，眾驚散。即而無恙，復集焉。不移時，棚壓。顧走入抱其女，不謂其女已出矣，遂斃死于顛木之下。死者凡四十而人，內有一僧人二道士，獨歌兒天生秀全家不損一人。其死者碎首折肋，斷筋遺髓。亦有朱紫人指示其出，不得出者亦曲為遮護云。

此文記載的是瓦舍的一次倒塌事故。有意思的是在臺上的表演人員卻未死一人，從這點可知表演區和觀演區是獨立分開的。《莊家不識勾欄》中，從記載的莊稼人進入勾欄后“往上覷是個鐘樓模樣”，可知在勾欄內有一個類似鐘樓形制的建筑。而將這樣一個高大建筑建在瓦舍室內，在瓦舍勾欄發展的初期無論從技術上還是經濟上講都是較為困難的。

綜合文獻片段和部分壁畫、石刻等圖像資料，分析認為在瓦舍勾欄發展的初期很可能是在市井中搭設的臨時表演場地，而隨著瓦舍勾欄這種表演的興起，到成熟階段時在城市中已經出現了固定運營的大型瓦舍勾欄建筑。

3 勾欄形制

當瓦舍勾欄發展到極盛期時，表演種類也多了起來。在《東京夢華路》中記載的表演項目涉及歌舞類、百戲類等多種。舞蹈類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舞蹈都是和戲劇、武術、甚至是雜技結合表演。而百戲類不僅表演內容復雜，表演形式也相對成熟。整個演出形制的成熟與瓦舍勾欄建筑本身達到一個相當統一的狀態。

勾欄的形制基本上都是由木質建造的，而屋頂早期是用輕木料甚至類似葦席一類的材料搭成，許多瓦舍的勾欄有可能都是半臨時性的建筑。到了后期有了完整的屋頂，出現了永久性的演出建筑。然而，瓦舍的形制除了受到視線和聲學客觀規律的影響外，也必然受到此前傳統劇場的影響，特別是神廟劇場的影響。根據這些，推測瓦舍勾欄形制如下：

（1）根據川南瀘縣南宋墓葬石刻的勾欄和莫高窟第112窟所繪勾欄的樣式推測出勾欄的基本形狀是向前的“凸”字形或梯形，面向觀眾的前端是木制的欄桿做圍合，后方是扮裝間有墻體用木板隔成，局部可能有縫隙，屋頂為薄木板或鐘樓狀的建筑屋頂。（2）演出臺為三面敞開的前伸式戲臺，這受到傳統神廟戲臺形式的影響。（3）觀演區可能是階梯狀的，圍繞戲臺呈環繞狀，這也符合最佳聲學效果。而且也與文獻中記載的“層層疊疊團團坐”的情形吻合；（4）依據歷史文獻記載瓦舍內可供千人觀演，如果按每坐面積為3～4㎡計算，僅觀眾區就在400～550㎡，加上其他走道和活動空間，整個瓦舍內面積大約600㎡左右。戲臺高度一般為3～4m，勾欄的總高度應為戲臺高度的兩倍左右。

4 結語

從我國劇場史的發展看，市井間的戲劇舞蹈首次走進專門化的劇場是在宋代，這期間也是劇場真正走向商業化運作的開始。雖然瓦舍勾欄不具備當今劇院的音效和舞臺效果，但從聲學清晰度來說，環繞戲臺的布局使觀眾的觀感得到了最大的保證。正是這種良好的室內聲學環境，為瓦舍勾欄的發展延續奠定了堅實基礎，為民間戲劇舞蹈及娛樂表演首次進入劇場和走向商業化經營提供了條件和可參考經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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