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世紀開始,我國已在山西、陜西、河南等地先后發掘了近二十座的粟特人墓葬。這些墓葬當中,以北朝至隋唐時期居多,且出土的石質葬具具有極高藝術價值與歷史,其圖像具有雕繪精細、內容豐富的特點,同歷史上其它出土的文物相比而言,粟特墓葬具有明顯的審美與文化風格上的差異。本文將通過石質葬具研究,來對北朝至隋唐時期西安地區粟特人墓葬中的襖教藝術進行分析。
粟特墓當中的襖教特征分析
本文所研究的是以善于經商知名的粟特人,他們長時期活躍在古代絲綢之路,粟特人群所信仰的襖教創始人是瑣羅亞斯德,他將人類世界形容為一個惡善相斗的殘酷戰場,在這場戰斗當中,善顯然是要贏得戰爭的勝利的,與此同時,人類也理應同善相一致,反對邪惡,這同我國傳統的“人之初,性本善”有點相同。
西安作為我國歷代古都,它具有獨特的歷史文化氛圍。在我國南北朝至隋唐時期,出土的粟特墓葬在這一地區也最多,除了北齊與隋唐之外,就目前的領土分析,其屬于西安市區的大致是出土于北周的康業墓、安伽墓和史君墓。本文將基于石質葬具上的紋樣的描述來對栗特墓當中的襖教藝術加以詳述。
首先,從人物類型上面來看,墓葬雕刻當中主要出現了四類人物,分別為深目高鼻,具有濃厚西域色彩的粟特人、蓄發騎馬的突厥人、人身鷹足的祭司者以及深目高鼻光頭神祗,在這些人物當中,特別是身著胡服、大部分為短發的粟特人,與同期的漢族文化體系相比而言,它們是不可能出現的,具有濃厚的高加索人氣息,這可用來判斷粟特人來源。除此之外,墓葬當中還出現了動物善惡的化身,在這些動物化身當中,獅子充當了惡神,而魚、狗等動物則等同于善神。在這些雕刻當中無論所出現的是人身鷹足造型的祭祀者,還是狗、魚馬獸、駱駝的善神化身,獅子惡神化身以及帶有頭光的神祗,它們都是粟特傳統文化體系當中對于人的力量的一種神化表現,這從一定程度上表現了栗特人對于襖教的一種信仰。
其次,從石質葬具上的豪摩樹紋樣來看,它是伊郎傳統文化當中一種被神化的樹木,瑣羅亞斯德教將其融入了襖教文化當中,根據襖教教義,做 “白豪摩”最為重要的材料就是豪摩樹,與此同時,這種“白豪摩”據傳是一種全能藥物,可以醫治所有的病痛,所有復生者都恰巧會享用此種飲品。豪摩樹紋樣的出現帶有栗特墓人濃郁的襖教特色。
概述粟特墓葬雕刻紋樣當中的漢化特征
如前所述,粟特人的東近過程,為東西方文化與經濟的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為中古時代傳統東亞文明作出了不朽貢獻,同時也在長期的東西方文化接觸當中,深受漢文化影響,在其墓葬紋樣上帶有一定的漢化特征。
首先,從雕刻的配飾與細節特征來看,主要有以下幾點:第一,多采用連珠紋。在粟特墓當中有一些紋飾與細節的出現,而這在這些圖式的雕刻當中,又往往以連珠紋理為主。根據相關資料表明,連珠紋來源于中亞地區,以此我們可以確定粟特人身份來源即為古波斯后裔,但從其作用以及內容方面來考量,卻具有濃郁的中國色彩,它們都是地道的中國貨。
其次,在這些粟特墓當中,都有相當重要的獸首的出現,特別是康業墓當中兩側還各雕刻了一條龍,這應該是來源于我國傳統文化體系當中的造型,是漢族文化對其所產生的具體影響之一,具有辟邪或者是震懾之類的功效。就學界來看,栗特墓葬與中原傳統文化之間無法切割的關系已得到廣泛認同,特別是其中的祭司與火壇圖像,深刻彰顯了中華文化,是栗特墓漢化的結果。
再次,無論是從康業墓還是安伽墓來看,西安地區粟特人在其對于襖教的崇拜意識的過程當中,其所雕刻的圖案大多都以出行、善惡斗爭、狩獵、祭司以及宴飲相關的內容為主,且其構圖手法都是事先在墓壁上進行白灰的粉刷,方便于直接作畫于白灰之上。學者認為,這此圖案可能是當時北周上層生活的真實寫照,事實上也是當時粟特人漢化生活的一種真實反應,它們一部分來源于宗教信仰但也有對墓主生前的一種紀念與期盼。再者,在長期的中原進程當中,漢族文化對于栗特人的影響也極深,比如他們墓葬當中的拄儀刀武士、埋葬習俗等,都是長期漢化的結果。而墓葬當中出現的所有祭司等形象,則是栗特人信俸襖教的結果,事實上等于神鳥的一種具體化呈現。除此之外,無論是從石刻圖案還是墓上面的壁畫來看,栗特墓都似在力爭以墓葬為中心,朝著兩邊延伸之狀,這是一種對稱軸的關系,這種對稱性也是業界所公認的。
總的來講,作為中亞地區的傳統民族之一,粟特人在我國歷史上一度起到了聯結東西方文化與傳播的紐帶,他們是中西方歷史的使者,他們的出現,從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中古絲綢之路的產生與發展,也奠定了其在華夏歷史文明當中的重要地位。
(作者單位:西北大學)
作者簡介:徐夢婷(1992-),女,陜西省西安人,職務:本科在校生。
本文是西北大學大學生創新項目訓練計劃項目研究課題,項目編號:0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