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歌謠迭生的眷想
曾經最美
輕盈的蔓藤傾覆流年的似水柔情,忽暖忽寒的風驚悸一許陽春白雪的剎那。清淺的時光予我一季別開生面的安靜,遠離未至終端的顛沛,沉溺一抹煙嵐。愈來愈依賴上這種平靜的生活:蓊郁的灌木叢,行走在克里希那穆提的注釋里;放誕的思緒斷,潛隱心底一簾隨心所欲的狂放。飲盡的罌粟毒蠱,我清楚,自己中毒己深。
握住的恬然,驅趕的不是毫無漣漪的心靜,而是終歸墓冢的深夜無言。喜歡在一個岌岌之燃的深夜,一個虔誠的拂面與飆騁的暗流相擁的時刻,撥響一曲曠古的經典歌謠,讓自己窒息在一場無法忘卻的最美憧憬里。
未曾談及看穿他人的眼睛,即使凝視明鏡里的自己,我也無法禪悟其中蘊藉了多少悲與喜。偶爾,靜隨華年的走遠,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滲出眼眶。為何如此?苦衷的困頓,琉璃的墨澤,點眸、勘悟: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或許,僅僅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感觸。外在的輪廓擺渡我邂逅一絲似曾相識的雋想,盡管這種幻想是一種夢境的喚醒,我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亦然,沉浸在感傷的音樂中是一泓前所未有的享受,觸摸情愫的末梢,留守一處塵世中楊颯青藍的地域。眷戀在唇沿綻放的一曲《曾經最美》,憂傷的旋律讓我瞬間變老,飛濺的一種孤寂,是那種傾所有的清寂于一瞬地老天荒的冷漠,那么的刻骨。
“云和月相互依偎是彼此的盈缺”,哲思予一種幻象,現在與將來本應相互依戀,只是,我遲遲執念一種難以釋懷的過去,不情愿曾經的一分“斗篷蓑衣行”隨風而逝。紛紛的落葉再一次染綠枝椏,純白的翅膀祈禱下一次的飛翔,伴隨著一種破碎的呼喊,摩挲的手掌不曾生繭,只是,靈魂早己布滿凡塵的落羽。抑郁無從來,丟失的自己無法找回,也許,“獨自一個人,站在熟悉的街頭,不去追悔,已憔悴”。
輕掀的心扉,敲響的鍵暗藏一種覆水難收的戰栗,曾經最美嗎?然,意料之外,往事早已幻化一網《東南西北風》,“夢醒無影又無蹤”。
勸君別后
縈繞從千年扎過的憂思,鐫刻一巷寰宇蒼茫的叮嚀,在涯畔的盡頭,于衛海的南北,天茫茫,水悠悠。沾染一晃凡塵的淺陋,幻化一段夢境的彼岸,微顫的靈魂在山麓的棱角上瑟瑟發抖,贏盈的錦瑟早已掙斷“天地合、山水絕”的謊言。凝視一個現實主義者的呼喚,仿若浮現于《記憶的持續》里的三塊鐘表,觸動之尾殘留喋血者的荒誕、衛道士的神秘、木乃伊的怪異,漸漸地,所有將被塵世的沙所深深覆蓋,滲透著一域深邃,箍結著一鳴恣肆。
縱情于一段墨染的黑,稀釋一絲零星缺殘的點綴,默默地,讓心隨著一羽《勸君別后》而漸行漸遠,以至當邁過現實的泥潭后,我唯有雙手合十,為思想環繞一處瑤瑤之弦的祈盼。其實,揮手一路走來的我,生命的澤畔掩著續藉的白而行進,疊許痕跡的卿,層滟足音的凡。歌謠的故事離我尚遠,只是,一場現實主義的誓言終抵不過一絲幻想家的誘惑,從此,黝黑的記憶侵蝕外在的笑逐言開,悒悒不歡地置換腐蝕曾經的一無所有。
風輕浮萍之末,云淡晨曦之纖,厚重的思維鐘情于每一次的質疑,懷疑過去的過去,延愁現在的真實,嫁接未來的惶然。與落日相遇,我在靜寂中浮聽《別后》的馳騁,深研克里希那穆提為生命的注釋,質疑愛與思能否攜手并肩。“記憶總是死的,其復活只是與現實生命的接觸”,也許玄妙的思量承載不住惝恍的蕩漾,也許哲理的交響彈奏天籟的弦斷,觸不可及的延伸,與一位哲學家進行一場無畏的辯搶……
他說:“我們擁有過去的存在,我們的思想建立在過去之上。”
我說:“不對!過去并不是真實的意象,深埋在思想深處的念幻依舊獨撰一跡跡未曾存在的現場。”
我問:“持續的現在蓄留一層蒼白,我不曾有過絲毫的經歷,或許,源于一首歌的距離,源于一件事的云游,源于一位路人的陌生,編篡的將來蒸騰著絕無僅有的構想。那么,是不是源于一次次的未知,導致世人在現實的緊蹙中翹盼將來的到來呢?”
他答:“未知不是將來,而是現在。將來是過去的一路推進,穿越無常的現實。這條鴻溝,這段間隙,充滿閃爍不定的光,掩埋了現實的空,然,這里面更把握著生命的奇跡。”
聽著聽著,路已逝遠;談著談著,話已淡凈;走著走著,思已不復晦暗。誠如《愛與思——生命的注釋》所言,“生命是一個完整的過程,它的美只能從整體去發現”,覓尋著一曲《勸君別后》的悠揚,芳草的斜陽依舊如初見的約定,雨后的新荷亦然是邂逅的芬芳。含情凝睇的懷念,觸及到納蘭性德的一闋《長相思》,倘若將其中的深意擴展在偌大人生的底板上,為此,在山水兼程的趕路上,愿為一個無人問津的“獨行僧”,夜無帳燈,我已在余音裊裊處搖蕩燭影;在夢回千轉的歸程里,愿作一個深不可測的“聾啞人”,行人嗟嘆,我已然執喚出自我的解脫。
勸君別后,憂傷變幻成一輪絕美,不見哀愁,只現絢爛;自我別后,我驚奇地發現,“笑靨不在生命的終點,而湮沒于潛行的虔誠中,左手牽戀撕扯的痛楚,右手掀起黯殤的蓋頭。原來,美好未曾離去,我亦不曾老去……”
淺淺遇,深深藏,癡情幾許
逝去
在歲月的津口停留,不為誰守候,只因驀然的回首。小時候,渴望長大;長大后,慳貪童宿。玄幻的世界偏愛玩偶的恣意,點竄的鐘聲總是夜半的歌喉。此刻,寂靜蕭然;剎那,煙熏弭亂。
幻想一個人背著旅行包,提著筆記本,從南向北,從東到西,不停地走,不住地寫;渴望將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路,無論是寬是窄,無論是坎坷還是馨香,再用心去重讀。霧色蒙蒙,黯然的黑提醒我腳步的痛,我沒有弗羅斯特的勇氣,那篇于揮斥方道的少年時刻便已結識的《未選擇的路》至今方才勘破。可惜,歲月靜美,惹人憔悴,我無法嘆息讓過往回眸,在平淡的月影下,淺酌一壺須臾的老酒,讓心變醉,讓夢延長……
曾經的靈韻悠揚,曾經的頷首眺望,人生的音符在五線譜里橫沖直撞。累嗎?不知道!未曾遇到她時,不覺馥郁的花香;第一次邂逅,未漾起心中的激蕩。然而,有些故事會隨時問的行走而成長,有些情節會因找不出理由而盼望,內心深處的淺唱早己將流年斑駁成無法辨認的模樣。
她,一種溢滿方格的優秀:束之高閣的成績讓我抬頭仰望,聰明伶俐的靈動讓我久久凝眸。未曾有過的一熙漣漪賦予我一種錯覺,質問自己,“究竟是因一個人還是因一個人的外在”。或許,這本身已然成謎。
習慣把故事隱藏在內心深處,即使壓得喘不過氣,那我也唯有選擇隨之沉淪。與其說成性格使然,不如視為一種恐懼失敗的怯懦。遲遲不敢向前邁一步,原因太簡單:她太優秀,我太平凡。偶爾,想象真相的偕開,恐怕結果正如一首歌所唱,“越過千山萬水,才明白,最痛最傷是后悔”。
華年牽絆青春的藤蔓,她注定是我一年里的過客,而我也不會成為她的歸人。于此,我要將那份情感逝去,重歸那片云臺上一朵拼搏的睡蓮,撐一篙長長的夢想,不問人來人往,只求一句——在我最美的年段里,奮斗曾為過你!
無法聽從的風輕云淡
原來,有些故事總在頃刻間蛻變成完整,有些人總是超出想象的命中注定。當一切的荒誕褪去一季莊嚴、稀釋一份靜穆、黯淡一宿的黃昏時,我無法確定心中永不痊愈的是不流血的創傷還是永葆復合的盼望。或許,正如席慕容的影子,“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所有的淚水都已起航”,我一而再地放誕自己的偽裝,允諾自己是在天邊云臺上的一朵拼搏的睡蓮,然而,淡薄的華年總是偏愛匪夷所思的構想,從此以后,奮斗便不再是純粹的拼搏!一味的視而不見像潰爛在心口的毒瘡,輕輕的一觸便牽引起痛楚的流浪,即使用盡全力來抵抗,時光卻不愿讓我的心靈獲得解放。曾經立下誓言以期流星的璀璨,剎那間,卻未曾激起驚濤駭浪,而浮現的卻是她的終生難忘。似乎歲月依舊在嗤笑我的浮生迷茫,可是,“她的身影剛在身后,又到前頭”。苦苦追逐一種理想的實踐美,可惜,我卻不曾有一份隨遇而安的風平浪靜,聽過汪國真的《我愿》嗎?那處沒見過的風景到底是黎明的夢還是疏桐的影?
余秋雨說:“與山脈相隔的遙遠是一種憂傷,與水脈相隔的遙遠是一種絕望”,然而,與她相隔的遙遠究竟是什么呢?一種悸動!一種癲狂!一種難以磨滅的跡象!知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四方桌的距離闡釋與她的山水一方,觥籌交錯的歡騰揣測雨馨的幽幽暗殤;輕盈的扉頁佩戴她的水色渺茫,嶙峋的激情一晃云翳的搖蕩。習慣了做一個點綴他人的配角,絲毫不曾希冀自己的生活有過何等的旬日艷陽,然而,正如偽裝的我曾寫過的《逝去》里一樣,“有些故事會隨著時間的行走而成長,有些情節會因找不出理由而盼望”,一如對那份跟隨流光漫步的靜謐,我只有讓它在心野中恣意生長。我知道她一定讀過那篇《逝去》,只是,她卻未必知道那是對她的澎湃悵惘,因為,在她的眼中,“我一直是一個不清醒的人”。
清醒!不清醒!或許,她并不曾聽過海子的那句,“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亦如,清醒與否的隔閡并未顯現楚河漢界的恩怨分明,相聚甚遠,離別若近,不過倏忽的一念。只是,面對一個看不透的紛紜紅塵,我寧愿放縱自己的不清醒,因為,即使在太過清醒的秒問,滄海桑田的變幻也會讓人品嘗一種前所未有的苦痛。為此,與其輪廓凹陷地目睹一切的進行,不如預留一份淺醉的熏暈,在漸行漸遠的坎坷途上,有時因暈眩而駐足停留,有時因她的美而獨自守候。盡管我知道為她停留的不止一人,可是,正因為不清醒,我才會有勇氣靜默地面對,抑或,才有勇氣悄然地承受。
依舊禁不住滲透在《四月裂帛》里的奇思妙想,“認識她愈久,愈覺得她是我人生行路中一汪清喜的水澤”,而我總是黯然忖度:“她究竟能在我的人生路徑上停留幾許短暫?”然而,這卻是一個沒有密鑰的謎語。時至今日,我仍舊無法言說。寧靜的地平線分開勇士與怯懦的行列,而我卻無法回拒地選擇后者,亦如一個最為簡單的理由:她太優秀,我太平凡。欣賞她對學業的執著,那份心無旁騖的追逐之旅是我泅渡一生所不能邂逅的境遇,尤其在做線代時,一分超靈、一分新蕊、一分朝氣在周遭匯聚,而我唯一的選擇只有在彼岸靜靜地凝眸以致無法呼吸;欣賞她對世事的爽朗,肆無忌憚的笑定格了我心中永久的惶然,或許正是因為自我性格里隱藏的陰翳,所以才特別欣賞那種毫無顧忌的朗朗之音。然而,正是蘊藉在歡聲笑語中的不羈,讓她成為在異地一個久久不能泯滅的記憶。
聰靈、開朗,禪意的朦朧、岌岌的皎然,所有的精靈凝聚在此刻的汩汩不絕,我知道自己已經卑微到塵埃里去,至于能否開出絢麗的花朵,唯恐未來也無法作出抉擇。“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你也在這里啊”,張愛玲在唇沿間盛開的明艷讓我深陷徘徊的窘境,也許我只能在世間淺唱雨中絮語。可惜,在末日的年斷里,我為自己建筑了一所盛大的囚籠,望著無痕的原野,我讀得出一端的憂思,卻走不出一個人的笑“顏”如花,賞不完一個人的美“麗”嫣然,更悟不出一個人的盈“玲”纖纖!
(責任編輯 周瑞思)
作者簡介:蔡曉陽,聊城大學在校本科生,校刊編委成員,曾有作品在《文脈》期刊發表,寫有散文近20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