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育林
遨游在黑夜的海上,我多么期待能下一場淋漓盡致的大雨,然后閃電四起,雷鳴滾滾,那種感覺是多么酣暢淋漓啊,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里的安迪,在電閃雷鳴的雨夜,從監(jiān)獄里逃出來,站在雨中,十指指天那種感覺,是多么的自由而愜意,而這種久違的自由和洶涌的愜意不是一般人能體味個中快意的。但那一夜,天公不作美,在黑夜的海上,我等不到期待中的閃電和雷鳴。人與人的際遇總是個未知數(shù),你無法預測你下一刻會遇到誰,人與自然的際遇亦然,萬物非必然,你苦苦追求和尋覓的東西,未必會在你驀然回首時,映入你的眼眸。
難道人與人的相遇,個人的際遇都是前生注定的嗎?有些鐵的事實和規(guī)律,任憑個人力量再大,亦無從更改,就好像朝露永遠無法與晚霞相遇,春花永遠無法綻放在秋月之下,我們永遠無法與古人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一直沒有停下求索的步伐,也沒停止對人生的思索,也曾一度挑戰(zhàn)一些無法撼動的死局,但這有時真的有點蚍蜉撼大樹的感覺。就像在曠野中呼喊一樣,任你聲嘶力竭,聲帶破裂,亦無人會聽到你的吶喊,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望的絕望,花開花落,全不由人。
前不久的一天傍晚,我推開房門,眼前景象令我瞠目結舌,嘆為觀止,只見晚霞滿天,殘陽如血,異常瑰麗,我已暌別此等景致多年了,也許這種美麗的景致一直都縈繞在我周圍,從未離去,只是急著趕路的我,了然沒有心神去欣賞兩邊一閃而過的風景。夕陽西下時,在遠處恰好有一條公路,一個上坡延伸到遠方,從立處看去,宛如通向云霄一般,此時,公路兩旁的路燈已經(jīng)點亮,那意境就像搭了一把通天梯一般,世人可以直上云霄,去摘下一朵云彩。如此美景豈可獨賞,在短暫欣賞后趕緊下樓邀好友共賞美景,上樓后才發(fā)現(xiàn)西天的晚霞在瞬間早已作別世人眷戀的眼神,夜幕不經(jīng)意間已籠罩了周圍的一切,徒留西邊尚存一絲余輝,讓世人在靜穆中再度膜拜。是的,風云際會,云卷云舒,緣起緣散,純屬天成,無從左右。
曾幾何時,我喜歡起了雨夜,難道是心中的浪漫情節(jié)在作祟?還是原本就享受那種與自然親密交融的機會?每次上公交車大雨滂沱的時候,我心中總是充滿了陽光,因為我知道不會整個城市都在下大雨,所以我每次都會期待到我下車的站臺,雨會停歇,因為大雨初歇那種清新的感覺總是令我格外向往,或者,其實,我下車的站臺本來就一直沒有下雨。因此每次在夜里出行,我從來都不忌憚大雨滂沱。雨夜,在我眼里,從來都是陽光燦爛,它帶給了我美好的期待和遐想。事實上也是如此,行走多年,上車時大雨滂沱,下車時還是大雨滂沱的情況幾乎沒出現(xiàn)過。
有些東西一直沒變,如沸騰的心,如心中的渴望,如對真善美的堅守和追求。雖然堅持很累,惰性一直在試圖挑戰(zhàn)我的前進,種種人性的弱點也在拷問著我,當我厭煩白天的紛擾和人心的虞詐時,我喜歡有時晚上一個人獨處,盡管窗外月光如嬰兒的肌膚般滑膩,但當我?guī)隙犞礈煨撵`的歌曲,任思緒紛飛時,其他一切已與我無關……
多年來我一直渴望心靈純粹的自由,但多年的孜孜以求也未能如愿,心總是被一些東西羈絆著,在平靜的表情下,心靈里一直暗涌滾滾,一直以來我都會下意識把這些東西封存在記憶深處,不敢去觸及,盡管偶爾午夜夢回時這些回憶會再次清晰起來,但我盡量不去想起,勝過再去忘記。
(責任編輯 李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