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留跡之美女曬胯傳說

楊克麗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這是明代楊慎《二十一史》彈詞第三章《說秦漢》開場詞《臨江仙》，后毛宗崗父子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央視版電視劇《三國演義》將其作為主題歌歌詞，電視播唱后，人們大多耳熟能詳。詞中表現了作者淡泊名利的出世思想。提及以上，源于家鄉牛欄江沿岸的小故事——美女曬胯。

江水的奔騰，歷史的嘆息，矗立的青山，看夕陽一次次西下……江灣處一個奇異的景觀——貴家小山。名字挺秀氣，小山更俊美。從背陰巖方向看來，山形呈女人模樣，背靠大山而坐，兩腿分開，豎起的雙膝，腳伸進江里，腹部是個平臺，雙乳、臉廓異常明晰，總能撩撥觀者精神。遠看通腿細圓，修長筆直，上豐下細，至膝愈發圓細，雙膝之下，兩條小腿更白，纖纖筆直，那白滑的小腿肚兒近乎兩條白藕，小腿肚之下，脛腿纖直細長。直插江畔的“雙膝”恰是兩個石山包，石頭像被仔細洗濯，白生生的。美女山線條流暢，輪廓分明，盈盈多姿。平臺上生活著20多戶人家，姓解，村莊也叫貴家小山。每天，太陽朗照村莊，人們說那是美女在洗腳、曬胯。

流傳中說天宮中一養花仙女，一個暑天來到牛欄江洗澡。當地一個帥小伙貴生出門砍樵，忽見樹枝上紫紗飄飄，正詫異時，江中傳來歌聲，循聲望去，江灣處一女子正在洗澡，酥胸白膩如脂，晶瑩光潔，直看得貴生嘴巴大張差點掉魂。不知過了多久，歌聲停息。砍刀“哐當”落地，震回了自己，驚著了仙女。貴生沒見過那么美的女子，決定壯著膽子一次性看個夠，索性背靠大樹坐下慢慢欣賞。這可急壞了洗澡的仙女：上岸吧，難為情；飛走吧，沒紗衣。僵持中過了回天宮的時辰，羞愧至極的仙女咬舌自盡。第二天，仙女自盡的地方長出了一座奇特而又標致的小山，就是現在的貴家小山，它背靠著后面的大山。因為生前光身，所以雙峰凸顯；因為下來洗澡，所以雙腳直插水里；因為被貴氏窺視，所以用姓氏命山名；因為是勤勞善良的養花女，所以雙腿纖細美麗，尤其膝蓋部位的山腦包，圓溜溜豐滿十足。如此美妙絕倫，不愧是仙女所化。

讓人驚異的還不止這些。傳說中，左邊那個山腦包里生長著一個山洞，洞口十分漂亮，呈彩虹狀的門框，門板四四方方。門的材質、顏色都與巖體本身不一樣。不是說山么，怎么又門呀板的？不錯，洞口處的確是一道門，它是者海的土司首領者大頭故意修造的，洞里藏著他家的銀子無數。者大頭殺了家里的兩個丫頭，取其血液調和石灰，降雷火燒烤后拿到廟里開光，才將它造成洞門。幾個貪財之人聽說洞里有銀子便打起主意，有一人用鋒利的鑿子去鑿門，鑿子弄得飛濺火星，從早到晚只鑿下一撮石灰。次日，五個毛賊齊上陣，累了一整天，眼瞅著鑿出了一條縫，天晚星宿一出來，那條縫隙不見，石門又恢復了原樣。連續鑿了五天五夜后，終于在門上鑿開了一個圓孔，賊老大急忙伸進雙手捧起一捧銀子。可是銀子在手也高興不起來，他的雙手怎么也退不回來了，被圓孔死死卡住。費盡了周折，才在兄弟們的幫助下掙出了左手，洞口又縮小了。弟兄們害怕大哥的右手也出不來，趕緊跪地叩頭求饒，乞求神靈原諒，并保證從此金盆洗手。此話一出，賊老大的右手輕松收回，手心里握著一枚銀子。空中悠遠傳來說話聲：“世人莫貪財，貪財惹塵埃；自己手養自己口，歪心雜念不能有。”不知何方神圣在此，駭得不輕的毛賊們一溜煙跑了，從此改邪歸正。

又過了一年，忙時臘月，村里一對老夫婦忙著燒水殺年豬，豬卻開溜了。老婦人跑去追豬，到了江邊，突然看見毛賊鑿過的洞內有光亮，老人迎著光亮進洞，洞內供奉著牌位，牌位前香花蠟燭青煙裊裊，老人拔下神龕上的香棍撥了撥燈芯，燈光更加明亮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滿地的金銀珠寶。老人轉身就跑，準備回去喊自家老頭來拿金銀珠寶。忽然一個石頭飛進她的衣兜，出洞一看竟是一塊銀元，銀元上寫著：“撥燈，銀子二兩。”字跡細若蚊足，卻勾畫了了。老人正納悶時，洞口隱去了。老人嘀嘀咕咕一路念叨至家，老頭問：“豬呢？”老婆答：“要得石門開，除非者家來，鑰匙丟在背陰巖。”老人的奇遇一傳開，這三句話就成了村里順口溜，流傳至今。

盡管數量不多，兩伙取財人都沒空手回歸，都收獲了相應的辛苦費：一枚、二兩。故事得以流傳，除了種種奇遇，還有神靈的點化和馴化——君子愛財，要取之有道！

與貴家小山鄰近的村莊是背陰巖和大麥地，背陰巖雖是近鄰，卻山高谷深而以雄奇險著稱，順口溜中的“鑰匙丟在背陰巖”就是明證。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大麥地卻是個例外。它比背陰巖離得稍遠，卻是個“滿山麥子歸磨眼”的所在。都說美女山背靠的大山龍脈很旺，那一靠，龍脈接到了美女山；美女山面向大麥地，那一望，導致大麥地陰盛陽衰，女人既能干又漂亮，男性就遜色了一點。所以但凡有人說大麥地“人杰地靈”，總遭遇男同胞反感。不爭的事實是如今的大麥地依然是出美女的地方，女人說話響亮的地方，沒人做官的地方，最有愛心的地方，名利當水流、青山依舊在。

無論過去，當下，還是以后，追逐名利似乎總是一些人的生存方式，然而名韁利鎖又往往令人痛苦不堪，難以自拔。愿貴家小山的傳奇經歷能警醒世人學習楊慎的修為，也就不愧對美女山千年的守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