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叫帕秋的鸚鵡

阿俊

87歲的英國鸚鵡帕秋是目前公認的世界上最長壽的鸚鵡，它數度易主，可能是世界上見證過最多悲歡離合的鸚鵡……

生命終點的“再見”

帕秋的第一任主人是個名叫溫妮的7歲女孩兒，她家在英國什羅普郡一個小村子里。媽媽有時會把溫妮帶到自己打工的莊園，溫妮經常跑到花房，和里面那兩只金剛大鸚鵡玩。

1925年的一天，溫妮又來到花房，此時雌鸚鵡去哺育小鸚鵡去了。莊園主人克利夫10歲的兒子弗蘭克突然進來，對著溫妮大叫道：“快來人啊，溫妮把雄鸚鵡殺死了！”溫妮想躲，猛撲過來的弗蘭克一下撲空，鳥架上的雄鸚鵡被他重重地壓在了身下……克利夫當即炒掉了溫妮的媽媽。當天夜里，受到驚嚇的溫妮發起了高燒——她患上了可怕的肺結核。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克利夫帶著弗蘭克來溫妮家道歉。一同被帶來的，還有那對鸚鵡的孩子。溫妮給小鸚鵡取名帕秋，有了帕秋相伴，溫妮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

1925年秋天，溫妮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彌留之際，她含著淚對帕秋說：“我要走了。”一直金口難開的帕秋突然清晰地說了句“再見”……

溫妮去世后，父母忍痛賣掉了帕秋。這之后，帕秋雖幾經易主，但它和溫妮的故事卻口口相傳下來。

1939年，帕秋來到了倫敦西部的巴斯小鎮，22歲的漢斯把它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自己暗戀的女孩兒朵拉。那年9月，英法正式對德宣戰，漢斯應征入伍。此后，朵拉每天都關注著戰況，根本無心侍弄鸚鵡，帕秋被孤零零地丟在門外。

1940年5月，英國制訂了遠征軍的撤退計劃。朵拉決定，漢斯一回來，自己就向他表白，但她苦苦等回的卻是漢斯已死于敵機轟炸的消息。沉浸在悲痛中的朵拉開始對帕秋訴說對漢斯的思念，就在她哽咽難語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朵拉，我愛你，等我回來，嫁給我好嗎？”說話的是帕秋！害羞的漢斯不敢自己表白，把這句話教給了帕秋，然后把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朵拉。最終，朵拉一生未婚，一直精心照顧著帕秋，直到1991年突發心臟病去世。

只想安穩度過此生

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時，朵拉把帕秋托付給了劇作家米勒。1992年，米勒去好萊塢發展自己的事業，便帶著帕秋來到了美國，也因此與不得志的演員金凱瑞結識并成了朋友。

金凱瑞很喜歡帕秋，每次來米勒家都要逗逗它，可帕秋一見到他，就扇動翅膀大叫：“走開！走開！”金凱瑞卻歪著腦袋對帕秋說：“等我有機會主演電影，非拉你去給我跑龍套不可。”

1993年，華納公司決定投拍影片《神探飛機頭》，金凱瑞在影片中飾演寵物偵探艾斯，對于其中的鳥演員，金凱瑞早就相中了帕秋。帕秋被帶走時，出門前一個勁兒沖著米勒大叫“救命”。

影片公映時，米勒看到了帕秋的演出。一向討厭金凱瑞的帕秋居然主動飛到了他的肩膀上，原來金凱瑞使用了“美男計”——帕秋主動飛向的并非金凱瑞，而是另一只雄鸚鵡。金凱瑞憑借這部影片一炮走紅，在他的推薦下，帕秋參與了多部影片的拍攝，成為好萊塢的“鸚鵡明星”。

2000年，迪斯尼公司投拍《102斑點狗》，里面需要一個鸚鵡角色，制片人愛德華立刻想到了帕秋。已75歲高齡的帕秋當時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但因愛德華一再保證會給帕秋最好的照顧，米勒最終點頭答應了。

攝制組移師英國時，米勒趕去機場送行，帕秋對米勒表現得很不舍，米勒安慰它：“很快你就會回來了，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當時，米勒沒想到這是他與帕秋的最后一次相見。

來到英國后，帕秋順利完成了大部分拍攝任務，但拍攝進行到收尾階段時，帕秋突然病倒了。獸醫為帕秋開了些藥，并告訴愛德華，帕秋現在的年齡相當于一個百歲老人，如果帶它返回美國，很可能會死在途中。

得知帕秋的情況后，米勒非常自責，但當得知它正在什羅普郡時，米勒又覺得這也許是天意，因為什羅普郡是帕秋出生的地方。權衡再三，米勒決定讓帕秋留在英國，53歲的麗貝卡成了帕秋的新主人。

在麗貝卡的精心照料下，帕秋的病慢慢痊愈了。但因為上了年紀，它的脾氣變得暴躁，對食物也非常挑剔，稍有不滿就會用翅膀將它們掃落在地。每當這時，麗貝卡都會換上一份它最喜愛吃的核桃。

媒體得知世界上年齡最大的鸚鵡居住在什羅普郡時，全都蜂擁而來。但當麗貝卡把它帶到攝像機前，帕秋卻猛地飛上去用嘴狠狠地啄擊鏡頭。麗貝卡感慨道：“看來，帕秋已經厭倦了閃光燈下的生活。”此后，麗貝卡拒絕了一切上門拍攝或采訪帕秋的要求，帕秋在什羅普郡平靜地度過了生命中最后的12年。

2012年7月的一天，帕秋像往常一樣，對要出門的麗貝卡說了聲“再見”。當麗貝卡回到家中時，發現帕秋靜靜地躺在鳥籠里，停止了呼吸……

（水云間摘自《科學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