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療院長的貪腐四宗罪

文/陳曉昆

理療院長的貪腐四宗罪

文/陳曉昆

挪用公款助友應急；貪污公款用白條充數；為人辦事收取賄賂；借改革之名私分國資——這是遼寧省朝陽市溫泉理療醫院原院長、黨委書記牟成元的四宗罪狀。2012年12月底，牟成元因貪腐涉案800余萬元，被遼寧省朝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判處18年有期徒刑。

一宗罪：挪用公款“仗義疏財”

1949年4月6日出生于遼寧省朝陽凌源市的牟成元，其貪腐之路是從挪用公款開始的。那是2000年，牟成元時任遼寧省朝陽市黃金工業公司經理。當年4月，牟成元的朋友賈某急需10萬元人民幣，于是找牟成元幫忙，牟爽快地答應了，并安排財務人員借錢。

此后不久，牟成元被調到朝陽市衛生局任副局長。兩年后，當賈某將這10萬元錢還給牟成元時，牟成元已經在朝陽市溫泉理療醫院高就，擔任院長、黨委書記職務。當黃金公司向他索要這筆款項時，牟成元只是用養路費收據等單據，打了個白條子充數，輕松將這10萬元錢據為己有。

朝陽市溫泉理療醫院原是市衛生局的下屬單位。2003年9月，根據朝陽市政府的相關文件規定劃出事業單位序列，轉為全民所有制企業。2004年1月，醫院開始運作改制，后來凌源市政府出資購買了醫院。大約在2007年，醫院的所有資產、債務都轉給凌源市政府，基本完成了醫院的改制工作。

在醫院任職期間，牟成元沒少挪用公款幫助朋友應急，自己也從中撈取了不少油水。2005年9月，牟成元的朋友邵某在朝陽市買了一戶新門市房，因為急需用錢，便找牟成元求援，牟成元先是從公款里支出9萬元來，給邵某6萬，又借給本單位職工于某1.5萬，余下留作自己零花。邵某錢沒湊夠，在2006年3月再次找牟成元借20萬元。牟成元就從喀左金礦趙某的手里張羅了20萬元交給邵某。后來，牟成元繼續打單位的主意，弄出27萬公款，還給了趙某20萬元后，自己留下7萬元錢……

挪用公款不僅成了牟成元幫助朋友的應急之需，還成了牟成元兌現承諾的砝碼。2006年8月，理療醫院買斷職工馮某和趙某找到牟成元，想讓其借錢或投資開礦。因為牟成元以前向二人承諾過，如果有合適項目，可以幫助他們解決資金問題，“暫時算借，項目干好了，就算投資”。牟成元于是挪用10萬元公款交給馮某買荒山，又往山東匯了13萬元訂購礦山設備。后因鐵礦形勢不好，生意半途而廢。與此同時，買斷職工徐某等人也找到牟成元，想搞保健品銷售，牟成元依舊挪用公款贊助，花了3萬元組織人員考察，又給徐某5萬元用于購買產品……

這些錢還都是小數，練了幾次手之后，牟成元接連來了幾次大手筆。2006年12月，牟成元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單位45萬元，用于其與他人合辦的賓館裝修營利活動。2007年1月，他支取了90萬元公款用于其購買、裝修別墅、還個人借款等。2007年8月和12月，他更加肆無忌憚，分三次分別支取公款160萬元、200萬元，100萬元，借給朋友蔡某用于房產開發營利活動。

二宗罪：貪污公款白條沖賬

盡管牟成元只有小學文化，但卻憑借個人的能力，仕途順暢。從黃金公司經理到遼寧省朝陽市衛生局副局長，又到朝陽市理療醫院任院長，他可謂是春風得意。

2005年7月，牟成元貸款買了一輛車，手頭弄得比較緊張，便開始盤算到哪弄點錢。這時，理療醫院急著要往朝陽市社保局交30萬元退休人員養老保險金，牟成元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以此為由頭，找到承包醫院康復樓和浴池的經理王某，說：“你先預交給我30萬元錢，以后算賬時抵承包費。”王某于是拿了30萬元錢，交給牟成元。牟成元將這筆錢截留，其中10萬用來還車貸，20萬則借給朋友劉某開鞋廠用了。等到年底王某清算承包賬時，牟成元就隨便寫了一張收據：“2004年8月26日收人民幣30萬元，此款系去朝陽辦提前退休人員工資接收”，交給財務，用來沖減個人往來賬。至于為何將時間寫成2004年，也是隨便一寫，沒考慮那么多。就這樣，牟成元以一張虛假支出單據入賬核銷，便侵吞朝陽市溫泉理療醫院公款30萬元。

此后，牟成元貪污公款一發不可收。2006年，理療醫院按規定應交失業保險金40多萬元，牟成元于是找到朝陽市就業局某領導說情：“我們理療醫院失業人員想享受失業保險待遇，麻煩給照顧照顧。”經過活動，對方給減免了一些費用，只交納失業保險費10萬余元。對此，牟成元給該領導拿了5萬元錢好處費，剩下9萬余元錢自己留作零花錢。因實際交失業保險數和他從財務實際支款數對不上，所以沒有用繳納失業保險費的正式收據走賬，他自己寫一張25萬元的收據入的賬，沖減了個人的往來。

2006年9月15日，牟成元借出公款25萬元，其自寫一張交事業保險金25萬元的支出單據入賬核銷。該款除用于交失業保險金等支出15萬余元外，余9萬余元被牟成元據為己有。

當年12月，牟成元又利用職務便利，在朝陽市就業局領取醫院職工經濟補償金35萬余元，該款除返給朝陽市財政局12萬元、分給其他人3萬余元外，余下20萬元被他據為己有。這些貪污款無一例外，最后都用白條解決了事。

三宗罪：給人辦事收取賄賂

2002年上半年，干工程的韓某找到牟成元，提出想干理療醫院的工程，牟成元說：“你先干大門樓試試吧，干好了可以繼續合作。”于是，韓某組織人員開始施工。到了9月下旬，理療醫院給韓某了撥付了7000元工程款。在中秋節的前幾天，韓某來到牟成元的辦公室，拿出1萬元錢說：“感謝牟院長把醫院大門樓工程承包給我，以后再有工程給我安排點兒。馬上過節了，我也沒買什么東西，這點錢你喜歡啥就買點啥吧。”牟成元假意推辭說：“用不著，工程干好就行，這錢你拿回去吧。”韓某把錢丟下，就離開了。在金錢的魔力下，韓某的尾款很快就到位了。

因為干工程的利潤可觀，所以很多人都盯上了這塊肥肉。姜某從2002年11月到2003年4月期間，承包了理療醫院康復樓改造裝飾和食堂、大會議室改造裝飾工程。在2003年五一節的時候，姜某需要理療醫院給撥點工程款，想讓牟成元照顧照顧，就到他家，送給牟成元8000元錢，一來感謝包下工程，另外想讓牟成元早點結清工程款。牟成元收下了錢，很快將姜某工程款結清。

除了外包工程外，牟成元幫助別人辦事，都是要收取回報費的。2003年8月，醫院職工郝某找牟成元說想承包鍋爐房，負責醫院和家屬樓供暖工作及鍋爐維修，還負責收取家屬院、院內承包單位的取暖費。牟成元答應了。2003年末，郝某到牟成元辦公室，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說：“承包鍋爐房有效益了，這點錢表示謝意。”牟成元說：“這錢我先收著，將來替你還煤款吧。”牟成元說是還煤款，不過是客氣客氣，這錢被牟成元用于零花……

四宗罪：借改革名義私分資產

那還是牟成元在黃金公司任經理期間。從1999年開始，黃金公司搞自謀自立創業改革，職工每人給10萬～12萬元自謀自立創業資金。自謀自立的職工領到錢就離崗創業了，沒有得到錢的只有副經理樊某、武某，財務科長何某，還有安全科長席某等五人。

2001年5月，公司經理牟成元召集這五人開會。牟成元說：“公司自謀自立改革已經完成了，其他職工都得到了自謀自立資金，你們五個人工作沒少受累，公司的活兒也沒少干，公司也按照自謀自立職工的標準對待，給你們每人準備了10萬元的自謀自立資金。”

當時凌源市某金礦欠黃金公司25萬元錢，個體開礦的范某欠凌源市某金礦25萬元，三家一頂賬，范某就將25萬元直接交到牟成元的手里。牟成元將這25萬元錢以自謀自立資金的名義，分別給了樊某15萬元，武某10萬元。按照規定，自謀自立資金只有離崗創業的人才能得到，樊某和武某屬于在崗開支，不應得這筆錢。牟成元之所以給他們錢，是想給他們找找平衡。

2002年初，何某也找到牟成元，說：“你以前跟我們說給自謀自立的錢還算不算數，我開養殖場急用錢。”牟成元許諾說：“我說話肯定算數。”過了幾天，牟成元從凌源市政府招待所要回了一筆50萬元的欠款，從中拿出10萬元錢給了何某。事實上，何某也是屬于組織部門安排的干部，不應當得到自謀自立資金。

紙包不住火。牟成元的所作所為被群眾看在眼里，他們聯名到當地紀委和檢察機關舉報牟成元涉嫌犯罪。遼寧省朝陽市紀委和朝陽市檢察機關聯合組成調查組，對牟成元立案偵查，把涉及問題的賬本通查一遍后，從中發現了很多問題。之后，牟成元被“雙規”。檢察機關隨后分兵三路，一路負責查賬，一路負責審訊，一路負責外圍調查取證。經過大量工作，確定了牟成元涉嫌四宗犯罪的罪行。

法院經審理查明，牟成元共計挪用公款740余萬元，貪污59萬元，受賄總額3.8萬元，私分國有資產35萬元。

編輯：黃靈 yeshzhwu@foxmail.com

尾聲

2012年12月底，朝陽市中級法院認定被告人牟成元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59萬元；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萬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八年，并處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59萬元，罰金人民幣1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