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直
逃不開的“生物圈”法則
文/阮直
在中國的云南、四川有一種碧綠蔥蔥、枝繁葉茂的草,叫紫莖澤蘭,它是在上世紀40年代由緬甸傳入我國的,這些年發展尤為瘋狂,被當地老百姓稱為“烏拉圭鬼草”。這種好看無用,甚至有毒的野草長勢迅猛,每年以30多公里的速度向周邊蔓延。受其影響,凡是紫莖澤蘭所到之處,其他雜草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間,誰也無法與它競爭地下的養分。牧民因此失去了牧場,農民為保住耕地與綠色的瘋狂展開大拼搏,可是這種野草你就是連根拔下來,扔在路邊,一沾泥土馬上就還陽,繼續生存。
為對付這個綠色的瘋狂,兩地的政府出面,請來植物專家,經各路高手會診,得出結論:若用人力去滅掉紫莖澤蘭是太難了,因為一個物種,一旦脫離了它原來的生存環境,失去了物種間的相互制約和平衡,就會勢不可擋。比如紫莖澤蘭在原產地烏拉圭有象甲蟲專吃紫莖澤蘭的葉子,所以這個物種便不可能無限瘋狂。可在中國卻沒有象甲蟲,所以紫莖澤蘭就如放出瓶子的惡魔所向無敵,獨霸山野。
我國植物學家已著手從烏拉圭引進紫莖澤蘭的天敵象甲蟲,但令人擔憂的問題也不是沒有,如果象甲蟲到了中國,它若失去了天敵,即便控制了紫莖澤蘭的蔓延,那不是等于送走了一個孫悟空,又請來了一個猴嗎?
自然界的植物、動物經過幾億年的生生死死,在一定的空間和環境里已形成了彼此穩固、平衡的生態圈和食物鏈,誰都不能稱王。我們人類社會其實是在效仿著自然界的生存規律,實行著權力與權利之間的互相制約與平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和諧、秩序。
在古代社會里,由于權力得不到權利和法律的制約,人們怕統治者為所欲為,便創造出了“上帝”、“上蒼”這些讓統治者有敬畏的“天敵”,想以此來制約一下強權的膨脹和瘋狂,雖說這是無奈時的渴望,但逐漸演化為宗教后,它也能起到一點讓強權收斂的作用。人類社會經過不斷地發展和革命,逐漸懂得了讓權力和權利相互制約的道理。到后來找到了用民主和法律來制約權力的辦法,所以,才保證了社會的健康、有序、和諧的發展,每一個人都獲得平等和自由的生存空間。

若沒有權力的行使,社會上就會大魚吃小魚,弱肉強食,弱勢群體便無法生存;可強權若沒有制約,就會出現“莊主”,出現“皇帝”,貪官污吏便會滋生蔓延。我們提出要“把權力關進籠子”,溫和一點的說法,其實是讓權力遵循“生物圈”法則,受“天敵”的制約。象甲蟲是紫莖澤蘭的天敵,那么,民主與法律便是權力濫用、腐敗的天敵。今天我們有些地方之所以腐敗現象嚴重,那肯定是那里的為官者脫離了他本該正常運行的軌跡,就像生在中國的紫莖澤蘭,擺脫了烏拉圭的象甲蟲,所以才瘋狂。
讓每一個物種都活動在自己的生物圈之內是我們人類已經認識到了的自然規律,可是認識了的規律有時卻無法讓每一個物種就范,就像紫莖澤蘭在中國。那么讓權力也都不超范圍行使,都活動在有制約的規則之內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但是我相信,紫莖澤蘭再瘋狂,它終歸是有極限的,它的天敵隨紫莖澤蘭的瘋狂遲早都會出現,無非是云南、四川的農民先多受些苦了。權力之中的腐敗再瘋狂也會有個終結期,只要民主與法律這兩個腐敗天敵發揮出應有的作用,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生物圈”內,就必然能止住腐敗的蔓延。
圖:王儉 編輯:鄭賓 39375816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