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專家的“非正常”生活

文/強江海

水專家的“非正常”生活

文/強江海

（圖/東方IC）

2013年年初，北京公眾營養健康研究所所長李復興和妻子趙飛虹夫婦在網上火了，他們20年不喝自來水的“非正常”飲水生活引爆了公眾對自來水的質疑。隨后，北京市自來水公司聲明，北京的自來水是安全的。

2013年年初，北京公眾營養健康研究所所長李復興和妻子趙飛虹夫婦在網上火了，他們20年不喝自來水的“非正常”飲水生活引爆公眾對自來水的質疑。隨后，北京市自來水公司聲明，北京的自來水是安全的。李復興夫婦說，北京的自來水的確是安全水，但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質，他們希望喝到“健康水”。那么，怎樣的水才是健康的？他們的飲水生活可以復制嗎？李復興夫婦告訴筆者，水里有生活和生命的答案。

拿著放大鏡生活

1991年，北京營養源研究所60歲的研究員李復興退休，妻子趙飛虹也是該研究所的研究員，那時，他們的研究方向都是動物的固態營養。退休后的李復興閑不住，就想研究了幾十年的固態營養，為什么不能換個思維，轉向液態營養研究呢？那時，液態營養研究在國內一片空白。妻子有些顧慮，一來對液態營養一無所知，再說從哪下手呢？

李復興打開了家中的水龍頭，指指說，就從身邊的自來水開始研究。一股看似清澈的水從水龍頭流了出來，兩人伸長了脖子，睜大了眼睛湊近看，一股土腥味撲鼻而來。趙飛虹心里一驚：“我們以前天天喝這水，竟沒有注意過。”李復興判斷：“這水里肯定有不安全的東西。”但不安全的東西來自哪里，是自來水公司，是水源地，還是供水設備？他們不清楚，那時，他們對水的了解跟普通大眾一樣，是“水盲”。但對水的警惕和研究從此正式開始。

李復興發明了一個簡易裝置，安在幾處水龍頭上。裝置內裝有一層過濾膜，當自來水經過時，可以截留水中的微粒等污染物，達到凈化的目的。女兒看到這個陌生裝置，問是什么，李復興想了想說：“就叫它凈水器吧。”女兒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了：“你們活得太仔細了吧，我們家估計是中國第一個裝什么凈水器的家庭了！”

這話一下子提醒了李復興，他開始搜尋資料，驚訝地發現凈水器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在西方發達國家出現，70年代流行全世界，而在90年代初的中國，凈水器鮮有所聞。西方國家之所以這么早出現凈水器，來自于對自來水中可能出現的不安全因素的認識。自來水經氯氣消毒后，余氯與水中有機物作用產生副產物已經超過百種，對人體危害性大。李復興又將凈水器進一步改進，增加了活性炭吸附劑，以吸收水中的余氯。

四五年后，中國市場開始出現各種桶裝水和瓶裝水：純凈水、礦物質水、礦泉水。李復興對每種水進行研究發現，純凈水是將水中的有害物質去除，但同時對身體有益的礦物質也去除了，不利于長期飲用。而礦物質水，是在純凈水的基礎上，人為地添加少量的礦化元素，這種添加的礦物質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有待科學考證。礦泉水來自于深層地下水，經過上千萬年的地質巖層的凈化、活化、礦化作用，污染較少，含有豐富的對人體有益的天然礦物質元素，比凈化過的自來水健康，適合長期飲用。李復興開始買礦泉水喝，讓趙飛虹用這些水做飯，趙飛虹雖有些心疼，但還是照做了。李復興還堅持外出也帶瓶裝水。

一次，去一位內科醫生朋友家拜訪。朋友忙著給他倒水沏茶，李復興擺擺手，拿起自己的礦泉水，說我只喝這個。醫生朋友搖搖頭：“你活得比我們醫生還仔細。”李復興向他說起各種水的利弊，他不信，覺得李復興是拿著放大鏡在生活。

即便是女兒，也不信李復興的那些說法。一次，女兒外出，李復興拿兩瓶礦泉水給她，叮囑她在外地要買礦泉水喝，女兒不耐煩地說：“老爸，你快成老媽子了。”連親朋好友都不理解，李復興覺得自己對水的研究還要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來證明水跟生活和生命的關系。

悄悄開起“水處方”

從2000年開始，李復興跟趙飛虹到北京及全國各地調研水環境，由于中國工業化進程的加快，環境污染成為最大的問題，而水污染首當其沖。

2004年，兩人到河北的一個村去調研，村子不遠處是一個冒著濃煙的硅谷廠，空氣中有種刺鼻的臭味，村里的一條河水已經泛白。李復興望著河水，痛心地搖了搖頭。村民向他們解釋，5年前硅谷廠沒建時，村里10米深的井水都是甜甜的，現在打出來全是渾濁的，就是從20多米的深水井里打出來的水也有股酸酸的味道。趙飛虹不禁問：“這樣的水你們喝了舒服嗎？”村民嘆了一口氣：“別提了。村里從去年開始，陸續有十幾個人查出得了癌癥，現在村子都叫癌癥村了。”兩人采了水樣回北京化驗，指標出來后，趙飛虹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多項指標嚴重超出飲用水標準，這樣的水喝下去身體不出問題才怪。她暗暗佩服丈夫10多年前就有研究水的超前眼光，他成了李復興的得力助手。

隨后，兩人又到被譽為長壽之鄉的廣西壯族自治區巴馬縣調研，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村子遠離大城市，山清水秀，交通不便，經濟欠發達，村民的平均壽命在85歲以上，百歲老人的比率全國最高。村民沒有慢性病，癌癥為零，均為自然死亡。他們喝的全是當地自然的山泉水、地下井水及天然礦泉水。兩人通過對長壽鄉飲用水質的化學、物理及生物等方面的綜合評定發現：水中無污染，不含有毒、有害、有異味的物質，微生物指標為零污染；水中含有豐富的天然礦物元素，水的硬度適中，低鈉，呈弱堿性；水分子團小，屬于天然活性水。這些皆是人體所需優質水的標志。趙飛虹臉上有了喜色：“如果全國人民都能喝上這樣的水就好了，水質跟人的健康有直接的關系。”李復興感慨：“水似藥，不是藥。”

2004年，兩人到河北的一個村去調研，村子不遠處是一個冒著濃煙的硅谷廠，村里的一條河水已經泛白。李復興望著河水，痛心地搖了搖頭。村民向他們解釋，5年前硅谷廠沒建時，村里10米深的井水都是甜甜的，現在就是從20多米的深水井里打出來的水也有股酸酸的味道。

李復興找來《本草綱目》給趙飛虹看，上面寫著“水是百藥之王”，并列了露水、井泉水、春水、清明水等40多種水的詳細解釋、氣味和主治功效。也就是說，水跟健康的關系在中國古代就有記載。李復興說：“在古代，大夫是開水處方的。”趙飛虹點點頭：“怪不得有中醫說，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水補。但現代人早把這個源頭給忘了。”李復興說：“水不能代替藥，但是對人的健康有著輔助療效。作為研究者，我們要重找這個源頭。”

兩人埋頭在實驗里，做實驗，查資料，做記錄。一年后，李復興把記錄本上的東西整理成一個小冊子，拿著它到醫院找那位醫生朋友，朋友剛給病人開完一大堆藥，看到他，笑著問：“來看病？”李復興笑笑：“剛體檢完，身體沒有任何毛病，老年人常有的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我全沒有，老伴也沒有。”朋友不禁說：“保養得好。”李復興把一瓶水放在了桌上：“可能是水喝得好。”說著，李復興把小冊子拿了出來：“這可是我和老伴這兩年研究出來的水方子，給你參考。”

水處方？朋友第一次聽說，甚是不解，當他看清上面的幾十個詳細處方時，震住了。上面寫道：動脈硬化患者，血液中的膽固醇和中性脂肪含量高，應多喝含有鈣和鎂的堿性水，有利于脂肪分解。帕金森病，是中樞神經系統變異性疾病，病人對水的消耗較大，可多喝富含無機鹽和微量元素的礦泉水和淡茶水，茶水中的多酚類對神經細胞可以提供很強的保護作用。燒傷病人不宜喝純凈水，燒傷后，體液丟失，同時體液中的鈉鹽也會一起喪失，如果此時單純地給病人喝純凈水，血液會被稀釋，進而導致血液內的氯化鈉濃度降低，使細胞外液的滲透壓降低，最后引起細胞內水腫，出現腦水腫或肺水腫，也就是“水中毒”，嚴重時可危及病人生命安全……每種水處方里都將醫學知識和水營養學知識融合在一起，不光科學、保健還經濟，朋友徹底服了這個拿著放大鏡生活的人。李復興說：“水處方并不能真正代替藥來治病，只是起個輔助療效的功能。”朋友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水的作用也是藥物不能代替的。”

李復興臨走時，朋友叫住了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礦泉水，滿懷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一段時間后，李復興再來找他，看到他正叮囑病人怎樣喝水，還看到他桌子上放著一瓶跟自己手中一樣的礦泉水，李復興笑了：“喲，你也開始‘不正常’了，拿著放大鏡生活了。”朋友不好意思地笑了：“現在全家都這樣喝水了。”

一次，李復興去結了婚的女兒家，看見她家里不知什么時候裝了跟自己家中一樣的桶裝水飲水機，桌子上擺著瓶裝水，水龍頭也安了凈水器。女兒不好意思地說：“現在環境污染越來越厲害，喝水還是仔細些。”

實際情況確實如此。2007年年底，國家發改委、衛生部、建設部、環保總局等多部委聯合印發《全國城市飲用水衛生安全保障規劃》，明確稱：“全國近年抽檢飲用水合格率83.4%。”83.4%的合格率，意味著不合格率超過15%，足以讓人憂心，但作為業內人士，李復興覺得這仍然遠遠低估了不合格率。城鄉建設部城市供水水質監測中心的總工程師說，上述數據所依據水樣2000余份，僅是國內重點城市或少數城市水樣，甚至不包括地級市水廠，無法代表全國情況，中國水廠的問題越往下越多。

而即便是李復興較依賴的礦泉水，也出現了輕度污染的可能。當更高一級的冰川水及火山巖水出現時，李復興與趙飛虹喝水又升級了，這些水都產自中國的西部高山和南部海洋水資源豐富地區，未污染，純天然，礦物質含量豐富又均衡，是他們眼中的一級健康水，并把它們用于不同的用途。喝涼水，只喝讓身體代謝快的冰川水；泡茶，只用偏硅酸性軟水的火山巖水；做飯用北京本地生產的礦泉水，洗澡拖地用家里凈化的自來水，他們自嘲為“中國最會喝水夫婦”。

自嘲是“最會喝水的夫婦”

2013年1月初，當李復興夫婦20年不喝自來水的新聞見諸報端時，北京自來水公司屢稱，北京的自來水是全國最好的，安全的。但沒過幾日，山西省長治市發生苯胺泄漏事故，導致下游的河北省邯鄲市突發大面積停水，事故瞞報5天，公眾對飲用水的安全再次引起質疑，引發居民大量購買凈水器。

李復興說，官方說中國的自來水是安全的，但不安全的水污染事件卻接連不斷。他們最近檢測出北方某市自來水中的硝酸鹽指標已經達到每升九點多毫克，雖然這一指標未超過國家標準規定的10mg/L的標準值，但已經很接近了。五六年前，這個指標還在1～2mg/L之間，就在2011年還只有四點幾。自來水中的硝酸鹽主要來自垃圾、濾液和糞便，而這不過是諸多指標中的一個而已。多年來，他們的檢測發現，該市自來水的水質在逐漸變差，這是不爭的事實。安全的水不一定是健康的水，現在中國公眾的飲水知識還停留在30年前，還屬于“水盲”階段。

國際飲水觀是，“葡萄酒不是天天喝，好水卻一天也不能少”，然而在我國，飲水僅僅作為解渴手段。在意大利，人均天然礦泉水的消費量為170升/年，位于世界之首，而我國僅為2升左右，只有意大利的1/80。當一個地方的人均GDP達到2000～3000美元時，公眾對健康及生命質量的要求將全面提高，中國目前的人均GDP已經達到這個標準，中國飲用水消費升級迫在眉睫，提升生命品質的健康水應該進入公眾的視野了。因為健康的水是生活之源，它知曉生命的答案。

那普通公眾怎樣能喝到健康水呢？是不是要復制他們的飲水方式呢？李復興無奈地說，我們雖然自稱為“最會喝水的夫婦”，那是一種自嘲，并不是標榜。他解釋說，所謂健康水有三個標準：首先要是安全的，即不含有毒、有害、有異味的物質；其次是健康的，含有天然礦物元素、弱堿性、具有活性等特點；再次是天然的，不含任何人工化學物質的水，像市場上一些冰川水、火山巖水，及優等的礦泉水都屬于這類。我們家的飲水生活并不值得別人復制，如果普通家庭沒有經濟條件購買這些好水，最直接的就是從家裝凈化器開始，凈化自來水，從源頭增強日常飲水的健康。

凈水器在國外的普及率已達80%，但在中國的普及率還不足2%，消費者要學會選購凈水器，增強飲用水方面的知識。

凈水器根據結構大致有粗濾、活性炭吸附、離子交換樹脂、中空纖維和反滲透膜等幾種。選購一臺理想實用的凈水器，首先要考慮是否有產品衛生許可，買那些經過上級衛生監督部門衛生許可，經過技術監督部門鑒定，符合國家的《生活飲用水水質標準》的凈水器。然后根據水質選購。不同地區的水質硬度不同，我國北方高硬度水質和南方石灰巖地區，水中鈣、鎂離子含量較高，容易結垢，應選購帶離子交換樹脂濾芯的高級過濾凈水器。對于水中含氯、異色異味較重，有機物含量較多的城市自來水，可選購活性炭載量較多的家用凈水器，因為活性炭對水中余氯、異色異味有強力吸附作用，對有機物有明顯的去除效果。如果是水質較渾濁的自來水，應選購有粗濾、精濾雙重功能的家用凈水器。對于水污染嚴重，要求徹底濾除水中所有雜質，不需加熱直接飲用的，應選購反滲透純水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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