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2.5將促使水泥業變革

文|羅明松

中國科學院分布在京津冀區域的15個PM2.5監測站的監測數據統計顯示，1月份京津冀5次強霾污染分別發生在1月6日至8日、9日至15日、17日至19日、22日至23日、25日至31日。

2012年12月至今，中國京津冀等地區霧霾天氣吸引了全人類的注意，并且迅速席卷全國。

時下我們，或者說全人類都把霧霾當成兇惡的邪靈。

翻閱百度新聞，截至2月17日，最新的標題為“京津冀霧霾檢出大量危險含氮有機化合物”。為了更清晰地展現，本次霧霾事件的演變，下面羅列一些重要的新聞報道。

2月26日，山東發布霧霾橙色預警 60條高速關閉。

2月25日，山西中南部將現霧霾天氣，兩市發霧霾黃色預警。

2月24日，中東部霧霾持續，武漢等地機場航班大面積延誤。

2月17日，京津霧霾檢出危險物，機動車排放和燃煤是污染主要原因。

2月12日，霧“鎖”關中，陜西連續發霧霾預警。

2月5日，重慶多條高速因大霧管制，明天霧霾持續。

2月5日，成都霧霾持續，城區7個PM2.5監測點均為嚴重污染。

1月15日，湖南霧霾天氣已持續6天，長株潭三市污染天數超10天。

……

從去年開始，PM2.5逐漸被人們關注。

環保部指出，空氣中不同大小的顆粒均能降低能見度，但是在霧霾天氣，較大直徑的霧滴是能見度降低的主要因素，PM2.5的存在會進一步降低能見度；當濕度低于80%時，能見度降低則主要是由于PM2.5引起的。

隨著事態發展，PM2.5被證實就是霧霾的元兇，那么，誰又是產生PM2.5的元兇呢？

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PM2.5的主要物質是粒徑小于2.5μm的空氣中的懸浮物。PM2.5產生的主要來源，是日常發電、工業生產、汽車尾氣排放等過程中經過燃燒而排放的殘留物，大多含有重金屬等有毒物質。

一般而言，粒徑2.5微米至10微米的粗顆粒物主要來自道路揚塵等；2.5微米以下的細顆粒物（PM2.5）則主要來自化石燃料的燃燒（如機動車尾氣、燃煤）、揮發性有機物等。

環保部最新資料顯示，目前空氣中的PM2.5主要來源于煤炭燃燒、機動車尾氣、工業排放、建筑和道路揚塵、以及區域傳輸。

最近北京和上海的檢測顯示，機動車和燃煤成為PM2.5的元兇，其中，北京機動車排放占比22%，燃煤占比17%；上海機動車占比25%，燃煤占比21%。

中石化董事長傅成玉1月31日在北京公開表示，煉油企業是霧霾天氣直接責任者之一，但這并非因油企質量不達標，而是我國標準不夠。

可見，燃油、燃煤、燃氣等是形成PM2.5的罪魁禍首。

我們可以分析出，交通、石油石化、化工、火電、鋼鐵、水泥、電解電鍍等行業，必定是PM2.5的制造大戶，其中，占比最重的應為交通、石油石化、電力、化工等行業。

那么，PM2.5對人類又有哪些危害呢？

一般而言，直徑超過10微米的顆粒物，會被擋在鼻子的外面；直徑在2.5微米至10微米之間的顆粒物可以進入呼吸道。PM2.5主要對呼吸系統和心血管系統造成傷害，老人、小孩以及心肺疾病患者是PM2.5污染的敏感人群。

美國環保局在2003年做了一個估算：“如果PM2.5達標，全美國每年可以避免數萬人早死、數萬人上醫院就診、上百萬次的誤工、上百萬兒童得呼吸系統疾病”。

PM2.5已經奪去了千千萬萬人的生命，最為典型的要數上世紀的英國倫敦。

“霧都”、“陰霾”、“昏暗”等詞在19世紀的英國名著中常常出現。大文豪查爾斯·狄更斯的小說《荒涼山莊》的開篇就細致描述了倫敦的霧，“那是一種沁入人心深處的黑暗，是一種鋪天蓋地的氛圍。”

1952年12月5日至10日，發生了“倫敦煙霧事件”。據史料記載，僅在12月5日到8日這4天里，倫敦市死亡人數就高達4000。在這一周內，倫敦市因支氣管炎死亡704人，冠心病死亡281人，心臟衰竭死亡244人，結核病死亡77人，此外肺炎、肺癌、流行性感冒等呼吸系統疾病的發病率也有顯著增加。

進入20世紀中期，英國人為摘掉“霧都”的帽子，經過了半個世紀的努力治理空氣污染。

PM2.5與水泥業

我們已經明了，PM2.5的主要來源之一便是燃煤，以及粉塵污染。這也是與水泥行業最相關的兩個問題。

從燃煤角度來講，燃煤供給的PM2.5占比約為20～25%。2012年中國煤炭產量為36.6億噸，假設煤炭進出口平衡（實際上進口大于出口），中國煤炭消耗接近36億噸；水泥行業2012年產量約為20億噸，消耗煤炭不到2億噸，那么水泥業煤耗占燃煤總量不足5%。換句話講，水泥對PM2.5的“貢獻”，單從燃煤角度上計算，約1～2%。

另一方面，從粉塵污染的方面來看，據筆者了解水泥顆粒的平均直徑在10μm左右，是火山灰的平均直徑的100倍。另外，由于水泥的密度在3.9g/cm3左右，因此，10μm的水泥顆粒，在沒有風等外力作用下，很難懸浮于空中。

雖然我們已經明了，水泥行業并非PM2.5的罪魁禍首，但是從北京霧霾的影響來看，水泥業仍然首當其沖。

1月13日，霧霾仍未散去。針對連續3日的嚴重污染，北京市13個政府職能部門及各區縣共同落實“重污染日應急方案”，減排措施開始實施。據北京市環保局介紹，已有54家企業減排了30%，28家工地停止土石方作業，其中北京水泥廠停用1號水泥窯生產線。

1月22日，由于嚴重的霧霾天氣，北京水泥行業再次陷入停產、限產的嚴格約束之中。作為空氣重污染日應急方案的重要內容，北京市通報說，整個行業均實現了30%以上的減排任務。

北京市房山區北京強聯水泥廠內部質量管理負責人鄭策告訴記者，從2013年1月初開始，水泥廠就已經實現了全線停產，“之前接到的通知，有幾天的準備時間，很快就實現停產。”

2月15日，北京市環保局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今年計劃再關停200家企業，主要涉及小建材、化工、家具廠這些污染物比較高的企業。

中國水泥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孔祥忠告訴記者，雖然北京市對水泥行業的管理一直比其他省市嚴格，但因為大氣原因關停還是第一次。

變革大幕即將開啟

水泥業并非霧霾的罪魁禍首，但是毋庸置疑水泥業對空氣質量造成了很大壓力。以先進的新型干法技術來看，水泥業仍是CO2的排放大戶，排放量占全國總量的20%左右，同時懸在水泥業頭上的緊箍咒，還有氮氧化物，如今又加上PM2.5，可謂是雪上加霜。

另外，從大的環境來看，中國已經承載不了高能耗對環境的破環了。近期，高層已經出臺了扼制高能耗換取GDP的措施。

面對惡劣的霧霾，政府將如何進一步治理PM2.5呢？我們可以看看倫敦的往事。

1952年5月開始的倫敦大霧持續到12月10日才漸漸散去。此后，英國人開始反思空氣污染造成的苦果，并催生了世界上第一部空氣污染防治法案《清潔空氣法》的出臺。法律規定在倫敦城內的電廠都必須關閉，只能在大倫敦區重建。

1968年以后，英國又出臺了一系列的空氣污染防控法案，這些法案針對各種廢氣排放進行了嚴格約束，并制定了明確的處罰措施，有效減少了煙塵和顆粒物。

80年代后，交通污染取代工業污染成為倫敦空氣質量的首要威脅。為此，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措施，來抑制交通污染。

1995年起，英國又制定了國家空氣質量戰略，規定各個城市都要進行空氣質量的評價與回顧，對達不到標準的地區，政府必須劃出空氣質量管理區域，并強制在規定期限內達標。

2003年，倫敦市政府開始對進入市中心的私家車征收“擁堵費”，并將此筆收入用來改善公交系統發展。

回到我們這次霧霾天氣，2月19日，環保部召開會議，將對47個地級及以上城市在內的重點控制區，對火電、鋼鐵、石化、水泥、有色、化工等六大重污染行業及燃煤工業鍋爐的新建項目，火電、鋼鐵、石化工業以及燃煤工業鍋爐的現有項目，實施特別排放限值。

如此可見，水泥行業儼然已成為政策治理PM2.5強力打擊的第一梯隊的行業。

接下來水泥行業將面臨什么樣的環境呢？一方面，這一次的霧霾直接危害了人類健康，并非想以往的節能減排那樣，有很大的彈性空間，我們認為，此次的問題，比2010年那次節能減排要嚴重很多。

反觀2010年底的節能減排，水泥等行業已經被拉閘限電，這一次也有這樣的可能性。同時，以這一次問題的嚴重性，關停城區（大城市）內水泥企業可能性很大，北京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另外，嚴厲的排放標準的政策也將出臺，特別是氮氧化物的國標將會加速出臺。總之，等待水泥行業的是嚴厲的環保政策，甚至是關停相當部分的新型干法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