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維漢

沿著石板路來到西安書院門五十二號, 便看到一處靠近城墻坐南朝北高大規整的關中院落, 這里是書法大師于右任先生當年的故居。大門門楣匾刻于體手跡『源遠流長』。 兩側各有一只石鼓門墩,門內陳設一尊于右任胸像。
穿過前廳就來到一個傳統的小四合院,正中是長方形天井,四面是三層木樓圍欄,上房門外懸掛一副板刻楹聯:
圖列香山,有客賁臨稱大老;
會逢洛社,是翁矍鑠冠耆英。
進入上房迎面廳堂正壁有于書楹聯:
人以無私致大同。
東側是書房, 陳設著于老先生曾經用過的書桌, 里面有他曾經翻閱過的書以及辭典。壁上也有一聯:
圣人心日月;
仁者壽山河。
緊挨書房是臥室, 室內有簡樸木床大立柜等老式家具。 后院過道也有一聯:
心積和平氣;
手成天地功。
正在這時,王登佩提著兩瓶酒一食品袋豬頭肉站在了我家的門口,見了正在哭鬧的穎春不知是進來好還是退走好,我急忙把老王拉進了屋問,老王,你怎么跑到我家里來了?王登佩說,他到縣城來買些肥料,順便來看看我。我便把王登佩拉到沙發上坐下,又對穎春說,老婆,你去搞兩個菜,我和老王今天好好喝一杯。穎春雖然已經停止了哭泣,卻是站在那里不動,我過去推了一下她,她卻轉過臉來對我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去跑官我就不給你做飯做菜。我見老王在場,這么鬧下去不是件事,只得應承好說,好好好,我去跑我去要行了嗎?穎春的臉上立即笑了起來,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又對老王說,王大哥,你和東西先坐一下,菜馬上就好。嘴上說著,人已進了廚房。
于右任故居紀念館共分兩部分, 一層東西廂房內有于右任生平展,通過圖片、實物,全面系統地展示了他從少年求學到投身革命、 辦報辦學以及研究書法和晚年隔海懷鄉的傳奇一生。 于右任一八七九年四月十一日出生于陜西省三原縣, 一九六四年十一月十日逝于臺灣臺北市, 享年八十六歲。先生是民主革命先驅、國民黨元老、真誠的愛國者、愛國詩人、一代書法大師。少時聰而好學,十七歲為秀才,二十五歲中舉人。其間,曾揮筆直呼:『換太平以頸血,愛自由如發妻』, 民主革命思想躍然紙上,被譽為『西北奇才』。
在紀念館的地下一層, 是于右任精品書畫展,先生的書法自成『于體』,大氣磅礴,強悍奇崛,充滿著正氣之神韻,有『草圣』、『書圣』之美譽。 他花費數十載編纂的『標準草書千字文』在書法界獨樹一幟,堪稱草書典范。 這里懸掛著草書『古柏行』等
四十多幅于老的書法真跡, 其中幾幅是楹聯:
好鳥集珍木;
靈芝冠眾芳。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西安于右任故居庭院 解維漢攝
蒼松含晚翠;
玉樹發新枝。
推崇自然、不事雕飾,既是于老的書法風格,也是他一生清正廉潔、獨善其身的精神世界。展覽版刻序言中,就介紹了于右任對書法的獨到理解, 于老這樣認為:『我寫字沒有任何禁忌,執筆、展紙、坐法,一切順乎自然。平時,我雖也時時留意別人的字,如何寫就會好看,但是,在動筆的時候,我決不因為遷就美麗而違反自然,因為自然本身,就是一種美。你看,窗外的花、鳥、蟲、草,無一不是順乎自然而生,而無不美,只要自然與熟練,不去故求美觀,也就會自然美麗的。』『我覺得寫字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樂趣,我感到每個字都有它的神妙處,但是這種神妙,只有寫草書時才有。 』
這片建筑始建于十九世紀末,屬磚木結構的三進院落。 二十世紀初期,于右任在西安經商的二弟于孝先購入做全家住宅使用,至今已有一百多年歷史。 院落進深八十米,居室三間,建筑面積五百平方米,由門房、花園、廳房、廂房、上房、后院組成。從一九三七年起,于先生的發妻高仲林和長女于芝秀一直在此居住,由于于右任一生不置私產, 來西安便常居于此。于先生晚年在臺灣寫詩多首懷念居住在
此的妻子和女兒。 一九六一年周總理曾指示中共陜西省委:
1、于老夫人仍住西安,由陜西省委關照;
2、每月政府補助生活費二十五元,并派保姆照應;
3、醫藥費全部報銷,使于老夫人安度晚年。
一九七一年、一九七二年母女倆相繼在此去世。 于右任先生一生布衣粗食,生活儉樸,不置私產,兩袖清風,卻傾心辦教育,修水利,賑災民,救文物。 上海復旦大學、西北農學院、三原中學、三原民治小學,都傾注著先生創建之心血; 由他和楊虎城將軍等人主持修建的涇惠渠,至今仍流水潺潺,福澤人民。 他一生喜好碑石刻文, 收藏各種名碑多達三百八十七余塊,為使這些碑石得以永久保存,他將這些碑石全部捐給了西安碑林。
現任館長于大方是于右任老先生的侄孫,這個紀念館就是由他的雙親于隆、張英夫婦投資千萬余元傾力建成的。 于大方曾聽母親講: 『四十年前,每逢清晨,總能看到老人家(高仲林)獨自一人坐在門前的石頭上,靜靜遙望。 她總是惦記著爺爺于右任, 盼望有那么一天他能夠回家來。 自從爺爺去了臺灣,老人無時無刻不在念叨,「不知他有沒有人照顧, 身體可好? 」「托人捎過去的布鞋合不合腳? 都是按照老鞋樣做的。 」 』
后院直通后門, 有磚雕照壁, 鳥語花香,地兒不大卻十分精巧,院中設有木桌木凳,備有茶水供人解渴。 有一次,從臺灣來的一名老兵坐在后院的小木椅上嘆息道,坐在這里就好像又看到老先生的背影一樣,令人懷念。

西安于右任故居客廳堂聯 解維漢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