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近十年戶外運動在中國的廣泛流行,“驢友”遇險甚至罹難事件也屢屢見諸報端。在一條條寶貴的年輕生命逝去背后,折射出的是這項運動的所面臨的諸多困境。
20 12年12月22日,一群“驢友”組隊攀登北京靈山。兩名“驢友”與大隊伍走散,次日被救援隊發現時已經遇難。資深“驢友”指出,領隊和副領隊均沒有冬季雪山登山帶隊經驗,在當日低溫、大風和大雪的天氣條件下,副領隊馬小飛堅持登頂,隊員“無礙”陪同其繼續前行,并為了節省體力,將給養物資留在了登山的路上,終致慘劇發生。
近年來,隨著國人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戶外活動成為城市青年人的一項重要的休閑方式,成為一名“驢友”更被貼上時尚與瀟灑的標簽。然而和“驢友”有關的事故頻發,則為全社會敲響了警鐘。
2010年12月12日,以復旦大學學生為主的18名上海“驢友”通過網上拼團的方式,組團前往安徽黃山未開發區域探險時迷路。經當地部門全力搜救后,18名“驢友”安全脫險,但黃山風景區公安局24歲的民警張寧海,卻在營救行動中不幸墜崖遇難。
2011年5月2日,歷經22個小時的艱難尋找,武警廣東總隊韶關市支隊官兵冒著生命危險,成功營救出了3名被困丹霞山風景區未開發區長達三天兩夜的深圳“驢友”。而一個月之后的新疆,一個由37名網友自發組織的旅游團則沒有那么幸運。他們遭遇到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靜縣發生的泥石流,最終3人不幸遇難。
2012年12月17日,著名的“越野e族”赤峰大隊6名隊員為了“尋求刺激”,駕駛兩輛越野車進行雪地越野,被困-33℃的雪原中15個小時。最終多虧一名當地蒙古族老伯駕駛拖拉機在凌晨時分冒死相救,才將一行人帶到安全地帶。
類似事件屢見不鮮,相關部門以及熱衷這項運動的人們,應該有所警醒及反思。
復旦大學旅游系后智剛教授介紹說,在戶外探險運動比較發達的歐美國家,會有專門的培訓人員向“驢友”傳授急救、野外求生等技能。“國外的‘驢友’一般都要有組織地活動。比如必須有領隊,而且團隊里領隊和旅游者的比例,至少要達到1:8。這些領隊不但要經過更加嚴格的技能培訓,而且還要通過資格認證。”
然而,即便是正規的戶外探險活動,依然無法避免可能發生的意外。上海市旅游局政策法規處副處長朱國建介紹說,在美國許多景區都會設置一些登山小屋,屋內物資設施齊備,可用做登山者避險之用,有些景區還設置有專職的攀登巡守,為登山者提供及時的幫助。
“在西方發達國家,比如美國、澳大利亞、新西蘭,都有明確規定:你在政府許可的范圍之內旅游,有任何危險,相關部門都是要免費救助的。但如果你越界了,那么一旦出現意外,這些費用都應該由你個人負擔,哪怕是救援人員動用了艦艇、直升機,也是得由你掏腰包。如果因為你的緣故導致別人出現問題,你還會被追訴其他責任。”中國人民大學心理健康教育與咨詢中心主任,同時也是資深戶外旅行者的胡鄧教授指出,國內在這方面還缺乏相應的約束機制。
2012年12月12日,網友“JennyMable”的微博被數萬人圍觀、評論。這并不僅僅因為她在微博上直播自己在海南三亞小東海鹿回頭角海域爬山遇險的經歷,并抱怨消防隊不派船來營救,更是因為有知情網友爆料,她是和友人擅闖軍事禁區游玩才遇險的。在消防戰士冒著摔下懸崖的危險翻了7座山將其救下后,她在“軍事禁區閑人莫入”的藍色標牌前,竟假裝自己是外國人,不認識中國字。隨后她又辯稱:“那個地方只是豎了個牌子,也沒人阻止我們,所以我們就進去了。你們該加強管理力度。”這令原本關注她安危的網友非常憤怒。
一再出現的“驢友”被困事件,不僅浪費了公共資源,更令救援人員身處險境,甚至造成傷亡。中國目前還沒有明確的法律法規對戶外自助游活動作出專門的規范,也沒有對組織者、參與者各自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做出界定。一旦發生意外,沒有明確的責任人來承擔責任,也給遇難者家屬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不少專家呼吁,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規范戶外活動參與者的行為,同時也最大限度地保障他們的權益。同時,對因所謂“探險”行為造成的侵害,以及占用公共資源或者闖入禁區等行為,也應立法,明文規定補償或懲戒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