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宇
這次是空的。白露之后
土地也是空的
只有繁花一個(gè)勁兒在開,泛濫地開
她們怎么開
也堵不住秋天的空,衰落
哀傷的空,爭先恐后的空
風(fēng)一吹就落的空,像我一樣
剩下的表情
被茫然覆蓋。這還不夠空
你還要用語氣蕩一蕩
聽聽有沒有回聲
我想和你談?wù)劇?/p>
身體的隱患,生活的憂慮,想請你
給我依賴,讓你看到軟弱,委屈
千瘡百孔的內(nèi)心,蠢蠢欲動(dòng)的
渴望,對時(shí)光流逝的恐懼。談?wù)?/p>
笑容下的孤獨(dú),淤積在身體里的疼痛……
我想就此承認(rèn),越來越衰老的
皮膚,熱愛過春天的萌動(dòng)
在深夜醒著的身體,一再清醒地看到
此時(shí)無法言說的憂傷
我想和你談?wù)劊蚁?/p>
放棄種種隱忍
重新變得尖銳,像利器
劃過空氣,在人間義無反顧地
前行,不在意失去與擁有,簡單到
充滿小小的暴力,任性和無畏
我只是想和你談?wù)劊瑑A瀉一些雨水
它們已經(jīng)在身體里整個(gè)四季,甚至
更久……
你要用溫良的疼惜與力量,替我關(guān)上
內(nèi)心敞開的無措和虛弱,清洗
暗疾和傷口
就這樣和你談?wù)劊覀冃市氏嘞?/p>
拼接彼此的破碎,度過黑夜的時(shí)光……
燈火初上,川流不息的車流
與人群,長安
我遇不到手持燈盞的人
指引前生。大雁塔
在暮色中,僧人從容
香火深處禪坐,誦經(jīng)
時(shí)光靜止,鐘聲回蕩
流落的靈魂城墻下一路北行
我就要穿過黑暗,北方以北
你手握傾情的大雪
等待我的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