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與希望——故緣夜話二十五彈

□朱 妍

這是癸巳年的第一次編輯會，新年伊始，空氣中還彌漫著年的味道，一切都是嶄新的。

但是也有不同，2013年2月14日，情人節凌晨1時31分，正月初五的鞭炮還未響起，中國當代杰出詩人、中國詩歌學會會長、《中國詩歌》編委雷抒雁就離開了我們，享年71歲。

詩人曾經寫道：“其實，那天太陽并沒落，只是時近黃昏，眾鳥歸林，翅背上馱著亮晃晃一片金黃。”“眾鳥歸林”，詩人的魂魄也已經回到了秦川故園吧。

關于紀念

省去了客套的拜年，一落座謝克強就要美術編輯拿出趕排的一沓樣稿，給先到的鄒建軍看：“悼念雷抒雁的專輯做好了，我們準備插在第二卷，鄒老師你看看。”聞言動容，鄒建軍嘆息道：“詩星隕落，真是可惜啊。”

2009年、2011年，雷抒雁曾兩度來到武漢，參加聞一多詩歌獎的評選、頒獎活動，他看起來臉色紅潤，精神飽滿，不想這么快就匆匆走了。我們的“人民詩人雷抒雁紀念特輯”里，收錄了雷抒雁在聞一多詩歌獎評獎會上的照片、他的生平以及張同吾和謝克強的兩篇紀念文章。

謝克強凝視著手里雷抒雁的黑白照片，黯然地說道：“這篇文章我寫了一天半，一直恍恍惚惚，心情也格外沉重，放不開，總覺得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回憶，好多東西沒有寫到。”

在謝克強沉浸在回憶中時，車延高和閻志相繼走進房間。還沒來得及抿一口茶，兩人同時拿起“紀念特輯”，一字一句地認真審讀起來。

在改掉了幾個錯別字、修正了一些說法后，車延高才抬起頭來：“既然不能趕去北京送雷抒雁老師一程，這個特輯就當做是我們《中國詩歌》對雷老師的紀念吧！”“是啊，這樣很好，抒雁老師可是《中國詩歌》名副其實的編委。他不但做過聞一多詩歌獎的評委會主任，還經常給予我們建議、推薦優秀作品……”

中國詩歌學會副會長、雷抒雁的多年好友程步濤，在一篇懷念文章中寫道：“他的身后，是他那充滿睿智哲思的詩作光輝照耀著的文學原野。”今夜我們坐在這里，也是用詩心和熱情燃起一支蠟燭，期冀仰望詩人的背影，照亮一方文學的原野。

“多產”的鄒老師

“這是我最近主編的兩本書，送給謝老師。”鄒建軍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兩本裝幀精美的十六開書籍遞給謝克強，一本是中國出版集團出的《中國學者眼中的華裔美國文學》，另一本是武漢出版社出的《易卜生詩劇研究》。“鄒老師確實認真勤奮。但是，你的書為什么只送給謝老師，不送給我們呢？”閻志調侃道。

翻看著散發墨香的新書，謝克強笑道：“我以前也學習過易卜生，寫過詩劇呢。你又不研究這個。不過鄒老師確實是高產啊，又是兩本書。”

去年十二月，十四行詩集《時光的年輪》剛剛出版，這兩本集子又在新年面世。“對了，我的六十多首中英文對照詩歌也已經選好了，就等你們找翻譯嘍！”鄒建軍又說道，引起一陣羨慕的議論。

“謝老師，我最近也很勤奮地在為《詩書畫》寫作品啊，你們看看怎么樣！”車延高不甘示弱，掏出手機翻出自己書法的照片。

說到《詩書畫》，謝克強又陷入了回憶中：“年前，我還給雷抒雁打電話約他的書法作品，他說‘不急，還是晚一些再說吧’，沒想到這就成了永遠的遺憾。”

本卷頭條

又添了一道水，壺中的茶葉舒展著翻滾起來。

放下茶杯，閻志指著“頭條詩人”笑道：“這卷的頭條又是個女詩人啊，車書記好好看看，你要代表紀委為我們把把關啊！”“我覺得這幾卷的頭條，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啊。現在我們這個書很漂亮，頭條再漂亮一些就更好了。對了，我上次提到的年輕詩人潘維，謝老師可以約下稿，我覺得不錯。”車延高認真地說道。

聞言，謝克強“滿腹委屈”：“我之前看重作品質量，選的詩人成熟一點，你們說都是老面孔；現在選新人的吧，又說作品不夠分量。再說，詩還得靜下心來慢讀細品。”“哈哈，我們就是會挑問題，難為謝老師了。”車延高撫掌笑道。

這時鄒建軍說了一句“公道話”：“要讓人眼前一亮，頭條確實很難選啊。你看謝老師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雙手扶額的謝克強笑道：“你們不知道啊，上次一說頭條要選新人，來稿一下就多了起來，不少作者直言不諱地說是沖著‘頭條詩人’來的，我可是堅持質量至上的原則，回復有些作者的電話時直接就說‘你的作品還達不到我們頭條的水平’。”

車延高也正色道：“現在找一組好詩，確實很難。但這組還是太平淡了，詩味不夠。”“我看相比之下，‘探索頻道’陸健的這組詩就很有人文精神和探索意識。這組頭條就換到‘女性詩人’吧。”閻志翻看著點評道。

“好，我明天就把第四卷的‘頭條詩人’發給你們看看，我再騰出時間挑選別的。”謝克強合上手里的書，站起來說道。可以預見，有大家的共同“監督”，加上閻志的“挑剔”，在謝克強 “從善如流”的努力之下，《中國詩歌》將會為大家呈上越來越好看的作品。

春光正好。

我們將懷念藏心底，向希望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