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兔賽跑》兩個英文版本的功能語篇分析

⊙郭常紅［江西理工大學應用科學學院， 江西 贛州 341000］

作 者：郭常紅，江西理工大學應用科學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英語語言學、文學及英語教學。

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始祖韓禮德建構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目的之一是為語篇分析提供一個理論框架。這個框架可用來分析英語中任何口頭語篇或書面語篇（Halliday，2000）。黃國文（2001）指出系統功能語言學是一種可操作性強、實用性強，比其他理論更適合于語篇分析的理論。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框架下進行的語篇分析被稱之為功能語篇分析。

寓言作為一種語言形式，由于其篇幅短小、語言簡單，很少有功能語言學學者對其進行過專門分析，實屬遺憾。《伊索寓言》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寓言，被認為是古希臘寓言的匯編，在世界上有廣泛的影響。現在通行的《伊索寓言》都是后人根據拜占庭僧侶普拉努德斯收集的寓言以及陸續發現的古希臘寓言匯編、整理而成，版本各不相同（趙淑芬，2004）。不同的版本有其不同的目的。本文擬從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對寓言《龜兔賽跑》的兩個不同英文版本進行功能語篇分析。目的在于通過對該寓言不同版本的功能分析來揭示其各自的特點，并希望通過本文的分析進一步驗證系統功能語言學在語篇分析中的適用性。

一、功能語篇分析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是由三個純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構成的意義潛勢系統，而這三個純理功能又受制于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Thompson，2000）。

語篇是一個語義單位，不是語法單位，是現實化的意義潛勢，語言的使用就是從這個潛勢中進行選擇。語言作為符號的一種，在表述說話人想要表達的語義時，必然要在語言的各個語義功能部分進行相應的選擇。系統功能語言學重點需要說明的是：語言是社會交往的工具，語言系統是人們在長期交往中為了實現各種不同的語義功能而逐漸形成的；人們在交往中需要在語言系統中進行選擇時，也是根據所要實現的功能而進行有動因的活動。語言意義的選擇和語言形式的表達隨情景類型不同而改變。韓禮德認為，語篇中存在的語言本身是一個系統，這一系統之所以是功能的主要有以下三個原因：1.它能解釋語言是怎么被使用的；2.所有語言都是圍繞兩種意義——概念與人際組織起來，這兩種功能以語篇的形式聯系起來；3.語言的任何成分都是參照它在整個語言系統中的作用解釋的（Halliday，2000）。功能語篇分析的最終目標是對語篇進行評估，評估的重點是語篇在交際情景中是否合適地起到了它應起的作用。在對語篇進行評估之前，語篇分析必須從“語篇表達的是什么意義”“語篇是怎樣表達意義”和“語篇為什么表達某種意義”這三個方面考察語篇（黃國文，2001）。下面我們從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對寓言《龜兔賽跑》的兩個英文版本進行功能語篇分析，旨在能更好地理解這則寓言并對其進行評估。

二、對《龜兔賽跑》的功能語篇分析

1.文化語境 語言是一個符號系統，用作人類交際的工具和傳播文化的媒介，本言語社團成員的語言將不可避免地帶有其文化的痕跡，這就是語篇分析中的“文化語境”。文化語境指的是語篇在特定的社會、文化中所能表達的所有意義。文化語境由語篇體裁來反映。語篇體裁指的是交際雙方用語言來做什么和交際者是怎樣通過使用語言來達到特定的目的的。語言是在實現其功能的過程中不斷演變的，那么其社會功能也會影響到語言本身的特征。寓言的目的在于給予讀者或聽者美的享受，同時對他們進行文化價值觀教育。《龜兔賽跑》的兩個版本都運用了擬人的手法，每個版本也都加上了編撰者的“道德訓誡”，構成了其“寓意”。從文化語境（語篇體裁）的角度看，這是寓言。

2.情景語境 從語場的角度看，《龜兔賽跑》的語場是烏龜和兔子賽跑，兔子的速度比烏龜更快，但它在比賽中途睡覺，結果烏龜贏了比賽。

從基調的角度看，寓言多涉及到一些有教育意義的童話故事，它的受眾范圍比較廣泛，而又以青少年兒童為主。第一個版本采用相對較客觀的語言，針對具有一定文化和語言能力的成年人或青少年，其語言莊重簡練，句型結構較為復雜。第二個版本的對象是兒童，其語言使用能力和理解較弱。因此這個版本的句型結構簡單，以講故事的形式呈現，便于理解。

從語式的角度看，第一個版本以書面體為主，因為其對象成熟，進行的是嚴肅的正式閱讀。第二個版本以講故事的形式對兒童進行教育，故事的敘述中夾雜著較多的口語，第一人稱的話語易于接受，達到寓教于樂的目的。

3.語言功能 經驗功能是指談論主觀世界的客觀世界中的事物、時間、情態以及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包括感情、信念、思想等）的功能。及物性系統有過程和存在過程。第一個版本有二十三個動詞，其中十四個物質過程，用來描述“打敗”“選擇”“指定”“停止”“繼續”等動作；一個言語過程，“回答”；三個關系過程，如“是”“入”，用來描述兔子和烏龜的狀態；四個心理過程，如“相信”“同意”“看見”，用來說明兔子和烏龜的心理活動；一個行為過程，“笑”，描述烏龜的外在行為。占主導地位的是物質過程，屬于客觀描述。該語篇以書面語為主，有些動詞采用了現在分詞的形式，語體正式。這些物質過程描述了兔子和烏龜比賽協議的達成及比賽的過程，成功地揭示出了兔子和烏龜的心理狀態，最后順理成章地得出寓意。

第二個版本以口語體為主，我們從人際功能發話者與受話者的角色及語氣的角度來分析。人際功能指的是人們用語言來和其他人交往，建立和保持人際關系，用語言來影響別人的行為，同時用語言來表達對世界的看法甚至改變世界。“語氣”和“情態”是人際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語氣系統的作用是表達言語功能。由于人們進行言語交際是為了交換信息或交換物品與服務，因此，人們就借助語氣系統來聲明、提問、提供和命令，從而達到自己的交際目的。在第二個版本中，兔子的話多是以肯定的語氣、陳述句的形式在給予信息，聲明它比烏龜跑得更快，傳達它無比的自信。烏龜的話也以肯定的語氣提供信息，表達其決心并表明該寓言的寓意。

情態系統表達了說話者的觀點和態度，人們可借助情態系統對自己的命題做出判斷，或要求對方承擔義務，或表達個人意愿。韓禮德把情態分為情態化和意態化，其中情態化包括概率（可能性）和頻率（經常性），而意態化包括職責（義務）和傾向（意愿）。

“I always make it to where I’m headed.”“…maybe we’ll manage to get there in time to watch Harriet cross the finish line.”“Perhaps I’ll rest underneath this tree，so when I win the crowds will see.After all that turtle’s slow，he’ll take all day to catch up I know.”Always 表示頻率，是一種情態，兔子經常是贏家。Maybe，perhaps，after all表示概率，大家都認為兔子可能贏得比賽。Will表示傾向，大家的意愿是兔子贏，實際卻不是，突出了寓意。

我們從人際功能的角度可以看出作者旨在構建一個類似父母或老師給幼兒講故事的能夠拉近讀者距離的語篇，表達一種親近的教育關系，從而達到教育的目的。兒語“Nah nah nah boo boo”標示了該文以幼兒為對象，其語式是比較口語化的。在選擇詞語與句式方面，作者也突出了這一特點，“make him angry”，“a heavy green shell and short little feet”，“no fair”，“I say”等發音清晰、拼寫簡單、句式基本的語言結構都是例證。

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特點就是認為語言的運用都是為了在特定的情景下實現一定的功能。人們在使用語言時根據具體語言行為發生的情景、讀者對象的不同，從語言提供的潛勢中選擇合適的表達方式，形成具體的語篇。系統功能語言學通過語言的實際使用來解釋語言的形式，即該語法認為形式是意義的實現手段。因此，形式分析的目的應在于揭示意義的表達（黃國文，1999）。筆者對兩個不同版本的《龜兔賽跑》的語言形式從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和語言功能進行了粗略的分析，力圖揭示出該寓言表達的意義、怎樣表達意義以及為什么表達其意義。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結構和語言的功能是一種辯證的關系。語言的結構、語言使用的情景和語言的功能是互相聯系、不可或缺的。《龜兔賽跑》之所以存在語言結構完全不相同的英文版本，是因為它們使用的情景，即語場、基調和語式各不相同，也因此產生了不同的語言功能。

[1]Aesop.伊索寓言精粹（英漢對照）[C].趙淑芬譯.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4.

[2]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3]Thompson，G.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4]黃國文.英語語言問題研究[C].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99.

[5]黃國文，功能語篇分析縱橫談[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1（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