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秦詩歌

■望 秦

相忘于江湖

當月光敲著方言，你銀白的發絲裹起遠方

我將配劍掛在墻上，與蛛網一起

與檐角的蝙蝠一起，時光不忍再讀

撣去鞋上的塵埃，熟悉或陌生的紋理

在燈火深處，和夜色躺在一起

夢的低語，沾濕了枕畔的詩稿

翳翳林間，一匹馬啃著夜風

回聲清寂，江湖已遠呵

我老得只剩一個名字，一壺酒

如果云知道

投影在波心，你用澄澈的眼神

凝視著飛過湖心亭的鳥兒

銜來了遠方，停在晃動的樹枝

將之認作古樸的家園

粼粼波紋淡去了眉頭的皺紋

你靜靜地坐在湖畔

指尖有玄奧的愛之圖騰

成為漩渦，席卷我的生命

暮色籠住瀲瀲水影

止息了波動的湖光，將云緊緊

摟在了懷里，衍生一個世界

如果云知道——

各自的翅膀

單翅鳥埋首于飛翔，離懸崖不遠

一個身影匍匐在地，看不清他的表情

汗珠在石階上摔成兩瓣，有種遁入虛空的

旋律，在內心久久回旋……

風扶住了飄過枝丫的炊煙

一曲山歌，滌蕩開暮色中的村莊

掌燈時，母親看不見單翅鳥遠去的弧線

是一個孩子最初的遠方

鄉間山道剝蝕了晨光和夕陽

走在月色里的人，懷揣著翅膀

用尖尖的喙啄著孤寂燈火

期待一個深夜敲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