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的中介形式

■ 梅燕秋 張偉超

【內容簡介】軍民融合是推進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交融發展的重要戰略舉措。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由軍民雙方共同參與的國防研發投資機構。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發展，建立健全以軍民融合為背景、以市場為基礎平臺、以促進國防研發為目的投資中介，發展多種多樣的中介形式顯得特別重要。

軍民融合是推進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交融發展的重要戰略舉措。國防實力的提升要以科技創新為基礎。在當今社會的經濟技術發展條件下，為國防研發提供有力的資金支持，不僅需要政府加大投入，也亟需社會的大量投資。而我國現行的國防研發體系與改革開放以來不斷完善的市場經濟體系形成了巨大反差。充滿活力的資本市場在四處尋找投資的出路，而遇到資金瓶頸的國防研發卻在苦苦等待財力補給的甘露。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都迫切需要投資中介。只有建立健全軍民融合的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才能讓翹首期盼的國防研發方和市場投資者都找到灑滿陽光的前途。

一、軍民融合國防研發需要多種形式的投資中介

改革開放30多年特別是新世紀以來，我們在軍民融合式發展路子上已經邁出了堅實步伐，軍民融合式發展取得了重大成就。但必須看到，我國軍民融合式發展仍處于初級階段，軍民分割、自成體系的問題依然很突出。在更廣范圍、更高層次、更深程度上推進軍民融合，要求在加強軍民融合發展戰略規劃、體制機制建設、法律法規建設上下功夫。抓住當前影響軍民融合式發展的主要矛盾和問題，是推動軍民融合式發展的重要著力點。在我國，符合市場經濟要求的國防研發技術創新投資融資體制還在探索之中，缺乏支撐國防研發的投資支持體系，使得軍工的技術進步乏力。社會融資渠道不暢通，風險投資不發達，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未能充分發揮，大量的民間資本難以有效地參與國防研發。針對軍民融合發展中存在的投資主體單一、投融資存在困難、信息交流不暢、投資監控不力、地方投資進入國防研發和裝備建設存在諸多壁壘等問題，應該盡快建立健全多種形式的軍民融合投資中介去拓寬投資渠道，擴大投資規模，提高投資效率，滿足國防研發的投資需求。

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由軍民雙方共同參與的國防研發投資機構。采取軍民融合的方式建立專門的投資中介去促進國防研發和國防科技的發展，發揮軍隊和地方、國防部門與民用部門的兩方面優勢，將國防研發、國防科技發展、國防建設和軍隊建設深深融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體系中去，可以有效避免軍民重復建設、分散建設問題，最大限度地節約資源，形成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的良性互動。以武器裝備更新換代為物質基礎的世界新軍事革命的迅猛發展迫切需要我國國防科技和國防研發的緊步跟進，國際形勢的風云變幻和我國周邊安全的險峻態勢迫切需要我國國防科技和國防研發的跨越發展，以在信息化條件下能打仗、打勝仗為目標的軍隊現代化建設迫切需要我國國防科技和國防研發的長足發展。而國防科技和國防研發的進步和發展需要大量且高效的投資，而目前我國軍品和民品的研制在投資、人員、技術、設備等方面還難以形成高效互動的情況下，要求我們積極探索和建立中國特色的軍民融合的國防研發投資中介，解決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的資金不足、效率低下、發展緩慢的問題。

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具有多種形式，可以從不同的視角進行分類，如可以分為投資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融資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保險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信息咨詢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等；既可以按業務特點來劃分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也可以按中介功能劃分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遵循現代市場經濟的特點和規律，建立健全有多種形式的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才能推動我國國防科技和國防研發更好更快地發展。

二、按業務特點分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

按業務特點分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可劃分為銀行類投資中介、非銀行類投資中介和技術類投資中介。銀行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主要是以存款的方式獲得資金的來源，以貸款為主要的資金運用方式； 非銀行類的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主要是以特定的方式（如銷售保單等）獲得資金來源，以特定的方式（如稅收補償等）運用和分配資金；技術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主要通過技術投資的業務活動促進國防科研技術與民用科研的相互滲透。

就銀行類投資中介而言，可以著力于金融領域，在各大商業銀行專門設立一個直接與軍工企業和民營企業橋接的部門，吸納和聚集民間資金投資于國防研發項目。經過調研發現，一些軍工企業在進行國防研發或者生產的時候，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的資金都是自己籌集的，資金籌集成為一個比較困難且相對漫長的過程，成為妨礙企業集中精力進行科研與生產的最主要的問題。建立銀行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可以有效地促使資金從金融流通領域向國防科研和生產領域轉移。相關政府部門可以利用金融改革和銀行整頓的有利時機，建立健全銀行儲蓄保險制度，吸收更多的居民儲蓄用于國防研發投資，為資金出現困難的國防研發企業或項目提供專項貸款。

非銀行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包括保險類、基金、證券等一些中介機構。可以建立完善相關保險公司或保險業務促進國防研發。保險公司是一種契約型的中介機構，雖然不能避免或減少國防研發投資風險發生的概率，但是可以分散風險并為國防研發投資損失提供經濟補償。還可以建立國防研發發展基金促進國防研發。通過在一些地區、地方或城市設立一些與國防研發相關的基金會，比如說國防研發小企業基金會、基礎研究基金會、或國防研發發展基金會等。這些基金會為國防研發的項目提供貸款或公開支持，貸款和支持的金額要根據各方面的情況具體實施。主要是對已有少量市場份額并正在開發更廣闊市場的技術導向型國防研發、生產企業發放貸款。通過基金會提供為期一年到一年半的無息貸款等業務，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一些軍工企業的資金周轉不靈問題。我國國防研發生產領域，除了十大軍工集團，其余大部分為中小企業。而這些中小企業大部分依附于大企業，主要靠著大企業的接單然后再與其合作，因此國防研發生產就分散于多家企業。為了擴寬中小企業的融資渠道，還可以采取設立由銀行、證券和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出資的民間風險投資公司，允許中小企業發行股票和債券等措施。

技術類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能夠有效促進民用技術和軍用技術的互相滲透和相互融合。各級政府可以設立相應的國防研發科技管理協會和國防研發技術投資促進機構，在制定與軍事有關的裝備科研規劃時注重軍民融合，協調好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和軍工部門之間的關系，溝通軍方與民口的需求，促進技術投資，特別注意收集地方科研機構和高等院校的相關研究成果，將有價值的科研技術成果及時轉為軍用，發揮其在國防建設中的作用。諸如此類的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可以更好地實現軍民融合，促進技術投資，使軍用技術和民用技術優勢互補，降低國防裝備的開發、研制與生產成本，提高國防裝備產品的性價比，也有助于解決國防研發和生產中資金短缺、重復勞動和資源浪費的問題。

三、按中介功能分類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

軍民融合國防研發的投資中介的主要功能有：資金籌集、風險防范、成本控制和信息交流。按中介功能對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進行分類，可以分成資金籌集型中介、風險防范型中介、成本控制型中介、信息交流型中介。

資金籌集型投資中介主要為國防研發提供資本，解決資金供給問題。資金籌集型投資中介可以充分發揮資金籌集功能，通過跨時間、跨空間、跨行業的資金轉移為國防研發提供投資，或為國防研發的資金周轉提供更多方便。除了專門的資金籌集型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外，國有商業銀行、小額貸款公司、證券公司等一些融資投資類的機構也可以發揮為國防研發籌集資金的作用。在現代市場經濟中，證券市場吸納的資金可以成為國防研發企業的長期資金來源。資金籌集型投資中介發揮其資金籌集功能，可以介入證券市場、開展證券業務、溝通資金供求。還可以組織一些軍工企業通過發行證券的形式獲得資金來源，甚至構造證券市場，推動企業并購，促進產業集中，最終實現為國防研發機構提供穩定的資金來源，并優化國防研發資源配置。我國上市的軍工企業當前軍工資產證券化率較低，各大軍工集團旗下的上市公司的總資產占集團總資產的比例均小于20%，航天科技、航天科工、兵器集團上市資產占總資產的比例分別為10.67%、13.59%和16.30%，各大集團仍有大量的資產沒有上市。資金籌集型投資中介要推動已經上市的國有控股公司通過增資擴股、收購資產等方式，把主營業務資產全部注入上市公司；推動、支持不具備整體上市條件的中央企業，把優良主營業務資產逐步注入上市公司，做優做強其上市公司。

風險防范型投資中介主要為國防研發分散投資風險。風險防范型投資中介可以充分發揮風險防范功能，分散和轉移國防研發的投資風險，為國防研發提供更好的風險控制。建立健全風險防范型投資中介，應建立起相關的國防研發的風險投資基金，建立起相關的保險公司，擔保公司等。風險投資在信息經濟時代已成為知識型經濟和技術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對于形成國防經濟發展的高技術支撐平臺和推動國防科技與高技術武器裝備的發展進步，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風險投資基金是一種以促進高科技產業發展為目的的金融投資中介制度的創新，可以利用它促進國防研發投資中介的完善。我國陸續有了一些風險投資基金公司，但還基本上沒有觸及到國防研發領域，要大力支持這方面的發展。擔保公司也是軍民融合國防研發風險防范型投資中介的重要形式。在進行一項新的國防科技研究時，肯定存在一定的風險，企業或科研單位就需要一種擔保機構分散自己的風險。這類擔保公司可以以政府名義設立，但開展業務時也應對擔保的國防研發進行調研，分析其可行性，如果可行，就可以對此項國防研發進行擔保，擔保的資金可以根據相關規定的百分比擔保。國防研發擔保制度的建立，意義十分重大，是化解國防研發風險的一個重要的手段。

成本控制型投資中介主要為國防研發降低交易成本和參與成本。成本控制型投資中介可以充分發揮成本控制功能，降低國防研發企業或項目的參與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國防研發投資效率。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的核心作用就是充當軍民之間、資金需求者和資金供應者之間的重要中間人。成本控制型投資中介，作為高科技產業發展過程中投融資系統中的關鍵環節，作為資金需求者和資金供應者互相結合的中介，以最低成本實現資金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對國防研發及其產業發展的作用如同杠桿的支點。發展成本控制型投資中介，可以降低國防研發的交易成本。傳統經濟學理論認為，市場交易會在價格調整下自動達到帕累托最優，完成交易途徑中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投資中介沒有存在的必要。隨著市場化的深化，交易范圍擴大，交易數量增加，交易成本不斷增大。現代經濟交易中的消耗已經不能像傳統經濟一樣簡單地忽略。有了投資中介，可以將零散的個人投資集中起來，化零為整，通過規模經營和專業化運作在為投融資雙方提供資金融通的同時，降低交易的單位成本，從而優化國防研發投資。投資中介通過籌集各種期限、數額不一的資金進行規模經營，不僅使購買了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發行的金融產品的投資者獲益；同時又能夠使需要大筆資金支持的需求者得到滿足。在軍民融合裝備研發投資中，軍民之間本來就存在資本進入壁壘，交易成本比普通投資更高，特別需要投資中介機構來發揮降低交易成本的作用，提高國防研發的效率。發展成本控制型投資中介，還可以節約國防研發的參與成本。一般來說，投資者希望得到高回報就必須學習與投資相關的專業知識，需要花費大量的成本，這是構成參與成本主要部分。與降低交易成本問題類似，在沒有投資中介存在的情況下，國防研發投資的參與者也將花費大量的前期成本，且投資效率也不能得到有效的保障。解決這個問題的有效途徑就是建立健全專門的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機構，集中性地管理零散的投資，從而提高國防研發投資的效率。

信息交流型投資中介主要為國防研發解決投資信息交流問題。信息交流型投資中介可以充分發揮信息交流功能，改善國防研發領域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在軍方與民方之間、投資者和資金使用者之間建立起溝通的橋梁。隨著資本市場的快速發展，社會經濟體系日益復雜，對信息的加工難度也越來越大。由于保密等原因，軍民兩方在進行國防研發投資時所獲得的不是很完整或者很真實的信息。國防研發資金的需求者和市場投資者對于真實、有效信息的渴望都十分強烈。專門的信息交流型投資中介對于滿足投資相關方的需求十分必要。一般的資訊評級公司、財務顧問公司、會計事務所等中介機構，作為信息交流平臺也可以開展此類業務。在如此紛繁復雜的現代市場，單個投資者基本上不具備挖掘、加工投資信息的能力。投資中介的出現能夠通過對國防科研創新的評估、策劃，更好地公開國防科技創新的指向和成果，讓投資者更加了解國防科技創新背后的巨大商機。通過利益誘導和利益的驅動推動國防科技創新成果的大量涌現。信息交流型投資中介可以從權威的角度為投融資雙方提供具有較強公信力的信息，為投資者的準確決策提供重要依據，提高投融資雙方防范風險的能力。建立健全信息交流型投資中介，要構建信息交換平臺，充分展示軍民融合裝備研發的最新成果和新的投資意向，明確投資資金的來源、周期和數額，為國防研發吸引更多的資金支持；也要保證信息的可靠性，保證國防研發投資信息的真實性、準確性、及時性和中立性，為國防研發順利進展和投資者取得合理收益提供有效保障；還要建立信息反饋機制，使投資者對投資項目進行跟蹤管理，對研發單位和企業進行監督與約束，保證資金的有效利用。

四、投資中介的軍民融合性質及其對融合的促進

我國的國防科技經濟發展自成體系，長期以來基本在封閉的環境下運行，與市場脫節，與外界缺乏聯系。國防研發投資基本依靠政府的財政支持，社會資金很難進入。由于國防研發本身的外部性和公共產品的性質，研發投資受到的技術風險和成本風險比較大，加上武器裝備研制的科技含量不斷增加，裝備科研的難度日益增大，研發的周期日益拉長，所需要的科研經費也呈增長趨勢，僅靠軍方投資、軍工企業自籌資金進行國防研發已經很難滿足現實需要，必須走軍民融合的路子。建立健全國防研發投資中介，不僅是為了在國防研發領域溝通軍民關系，促進軍民融合，其本身也具有軍民融合的性質。

走中國特色軍民融合式發展路子，既是興國之舉，又是強軍之道。中國科技發展戰略研究小組在《加快建設軍民融合的國家創新體系》中指出“軍民融合”的內容主要包括：發展軍民兩用技術，實現軍民兩用技術的商業化和產業化；加強軍民雙向技術轉移；在國防采辦全過程推進軍民一體化；在部門管理層次上推進軍民一體化；在產業鏈分工層次上推進軍民一體化等。軍民融合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在軍民融合的大背景下建立起來的、具有軍民融合性質的、以促進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為目的的投資中介。投資中介是組織形式，國防裝備研發是目的，軍民融合是背景、是基礎、是性質、是方法、是途徑。在更廣范圍、更高層次、更深程度上把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與經濟社會發展結合起來，為實現國防和軍隊現代化提供充足的資金和可持續發展的后勁，要求我們建立健全軍民融合性質的投資中介。

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粘合劑，是潤滑油，既能有效促進國防建設，也能有效促進國家經濟建設，還能在二者結合的基礎上實現更廣范圍、更高層次、更深程度的軍民融合。作為促進投資的專門性活動或專門性機構，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通過軍民雙方對物質資本專用性和人力資產專用性的合理共享和效率提升來促進軍民融合的。經濟學家威廉姆森從資產專用性出發，曾分析了物質資本專用性、場地或區位專用性、人力資產專用性、特定資產專用性等。投資中介在物質資本專用性和人力資產專用性方面促使軍民雙方的合理共享，實現了效率的提升，促進了軍民融合。作為促進投資創新和技術創新相結合的機構，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是在經濟——技術擴散理論的基礎上來促進軍民融合的。投資中介通過經濟利益的牽引使軍民雙方結合起來，共同推進具有創意的國防研發項目付諸實施，共同推進具有先進性的國防科研成果的產業化、產品化，實現戰斗力的提升或生產力的提高。由于技術的外部性，生產軍品廠商所擁有的技術和生產民品廠商所擁有的技術之間如果相互影響、滲透、模仿、創新便可以從中雙贏獲益。軍民融合的技術擴散，使高新技術研發既能夠滿足軍事需求，又有充分商業價值的技術。軍民兩用技術雙向溢出的過程也就是軍民融合的實現過程。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投資中介活動，業務跨度大，涉及方面寬，在軍民之間架起了投資、科研、開發、生產的橋梁，對整個國防建設與國民經濟體系的融合發展將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人類所有的經濟行為都是在盡量減少投入的前提下，盡可能多地產出成品，軍民融合式國防研發投資中介，在促進軍民雙方降低重復投入、提高社會資源利用效率的同時也促進了軍民融合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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