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詞癡”月人先生的自壽詞

詹歆睿

(渭南師范學院期刊管理中心，陜西 渭南 714000)

中國當代著名詞人月人先生出生于公元1956年8月20日，農歷丙申年七月十五日中元節。這位被稱為“長安詞癡”的詞家，其詞作匯集出版為《月人詞集》(1979—2010)，共32年5卷5000首，還出版有《潤金書齋詞稿》《中舍詞選》《南華閣詞集》《月人自選詞三百》等詞集。

在月人先生公開出版的5000首詞作中，自壽詞非常特別。本文所研究的自壽詞，是月人先生在生日前后，寫給自己、抒發胸臆的詞作。在這些對詞人來說非常特別的日子里，以特別的感受為自己創作的詞作，因創作主體與祝壽對象合二為一，常常更能真切地表達作家的內心感受，了解作家的創作心理和他對社會人生的思考。這些文字寫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對生活的理解與感受逐漸深刻，感情上或以低沉為主，或以昂揚為主，抒發的人生感受不盡相同，但相同的卻是作家對詞學的癡迷，對于人生的堅定，對待事業的熱愛。月人先生的自壽詞可謂解讀詞人的“編年史”，自壽詞也成為研究作家、了解詞人的最佳載體。筆者因能力所限，搜集到月人先生的自壽詞作共15首，其中8首入選了《月人自選詞三百》(包括《看瑞香二首·五十感懷》其二)，可見月人先生對這些自壽詞是非?？粗氐?。

在這些自壽詞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應該就是“詞”及其相關詞匯了。比如“詞作”“詞魂”“詞債”“詞客”“詞魔”“詞林”“詞舟”“詞貼”，頻率次之的是“騷”“韻”“吟”等與詞密切相關的詞匯，如“騷韻”“騷魂”“吟壇”“吟誦”“吟苗”“吟旗”“韻?！薄绊嵳Z”等等。“癡”在自壽詞中也不斷出現，如“幸有癡情歸赤子”“事業艱辛詞客癡”“白發丹心情志癡”“正果修成我已癡”。這些不斷重復的表達是個體經過人生的不斷選擇與思考后達到的一種境界，正如馮友蘭先生說:“人與其他動物不同，在于人做某事時，他了解他在做什么，并且自覺他在做，正是這種覺解，使他正在做的對于他有了意義。他做各種事有各種意義，各種意義合成一個整體就構成了他的人生境界?！保?］329

一、“天香騷韻醉心窩”:早期的月人自壽詞

作為高校學報同仁，筆者曾多次與月人先生在學術會議上相遇。月人先生身材魁梧，目光如炬，熱情爽直，對于社會的不合理現象有嫉惡如仇的強烈憤慨之情，而且敢怒敢言。在會議間隙，月人先生即興創作，即興朗讀，這情景深深地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聽眾也能理解月人先生對詞的鐘愛程度，唯有“詞癡”之美稱能夠形容。作家在53周歲自壽詞作中自我評價“一個大癡人”。這“癡”代表著執著與熱愛，也代表著堅定與不移，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歲月的流逝中不斷堅守這一使命，使創作之靈感如汩汩泉涌。我們可以通過這些詞作了解“詞癡”的“癡詞”之路。

八聲甘州 生日感懷(33歲)

對中元鬼節說生年，三十又三年!愛韶華不老，春風常綠，永駐英年!意氣昂揚發憤，歲月似流年!少有凌云志，不惑童年! 登上小樓東望，嘆霸陵浐水，不讓當年!算詞魂憐我，師友未虛年!仰先賢、夢中相得，繼絕音、騷韻唱年年!思光大、雅興不滅，億萬斯年!［2］320

這是月人先生的第一首自壽詞。1975年，月人先生高中畢業，之后返回西安東郊田家灣勞動，1982年考入西北大學學習。西北大學4年的學習奠定了詞人的專業基礎，加之他本人的努力，時值33歲的壯年時期，月人先生已經創作出版了近千首詞作。作品中流露出躊躇滿志、意氣昂揚的情感基調。從中可以看出，作家在很早就確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如此年輕的時候，詞人即有“仰先賢、夢中相得，繼絕音、騷韻唱年年!思光大、雅興不滅，億萬斯年”的豪情與壯志，真是令人敬佩與尊敬!正如霍松林先生在月人先生的《潤金書齋詞稿》序言中所言:“月人君不過三十出頭……已經有詞集出版，這是很不尋常的?！?/p>

然而人生并非一帆風順，特別是月人先生這樣性格耿直、欲成大業、矢志不渝的有志之士。月人先生的詞作也有人生不易、事業艱辛的感慨。

千葉蓮 四十初度(39歲)

百味人生不惑年，千秋圣業苦時賢。多才多藝多神妒，無德無行無鬼憐。 書理直，世情彎，日光月影與形遷。前生詞債今生了，今世愚人來世仙。［3］320

生命的年輪走到40歲，人生閱歷、知識儲備、人生態度、家庭、事業等這些決定人生的因素在這個時期都已經定格。在這一階段，人們對于人生有了達觀的態度，對于身邊的人更加寬容大度，對待事業更多了一份執著?！肚~蓮·四十初度》就是月人在這個階段發出的人生感慨，可謂發自肺腑。在這首詞里，沒有文人顧影自憐的感傷，沒有人生不易的頹廢，更多的是詞人對待人生的堅定，對待事業的癡情。

詞的上片主要寫作者的人生感悟。大學畢業后的月人一直從事《陜西電大報》和《陜西廣播電視大學學報》一報一刊的編輯出版工作，這其中的人生甘苦，詞人只能用“百味人生”來濃縮和形容。“千秋圣業苦時賢”一語道出:人不甘于平凡，為社會作出貢獻是很不容易的，光環背后往往是辛勤的付出?！岸嗖哦嗨嚩嗌穸剩瑹o德無行無鬼憐”兩句，依慣例用對偶寫出，表明人一生應該多才多藝，有德有行。這兩句工整對仗，道出了看似普通實則深刻的真理。這是月人先生的至理名言，是詞人處于不惑之年的人生經驗，值得年輕人好好體味，深切感悟。

上片是作者的人生感慨的話，詞作的下片則表達了月人先生對于事業的堅定和執著。只有學識、閱歷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人才會有社會角色感，即主體認可自己的社會角色，并自認為要擔當好這一角色，這既是安身立命之根本，又是實現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的方式。比如，農民認真地播種與收獲，工人兢兢業業從事生產，教師固守三尺講臺，作家耕耘不斷等等。路遙就曾說:“寫小說，這也是一種勞動，并不比農民在土地上耕作就高貴多少?！保?］111“作為一個勞動人民的兒子，不論在什么時候，都永遠不應該喪失一個普通勞動者的感覺?！保?］111“書理直，世情彎，日光月影與形遷”是作者對人生的又一感悟:書本上道理是對的，但社會現狀和人情世故往往卻是復雜的，時光又在不斷地流失，人們既要懂得事理，也要面對復雜的社會現實，在時光的飛逝中抓緊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這首詞可以看作是月人先生對自己所酷愛的詞學事業所下的誓言，平淡的語氣中透出堅定，穩重的人生態度中顯出詞人對事業的執著。

當然，月人先生也從創作中收獲了喜悅與充實，這種“幸福的味道”，只有經過“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人生歷煉和創作艱辛，才能體會到。

錦纏頭 40周歲生日審校

《月人詞鑒賞》清樣一過(40歲)

綠樹紅花開滿坡，天香騷韻醉心窩，東風鼓蕩向陽歌。 幸有癡情歸赤子，豈無仙佛惜金荷，人間畢竟愛詞魔。［3］477

這篇作品格調清新明快，我們也能從中分享到作家在詞作即將出版之際的快樂心情。他在37周歲生日那天立下過宏愿:“于我65周歲前，完成今生詞作總集60卷3000首之創作，以白予獻身中華詞林之志，了卻詞債，寬慰余生。”［3］后記40歲過后，月人先生的創作漸入佳境，不斷“了卻詞債”，存詞數量幾破古今存詞記錄，而且在手法、技巧、內容方面都較以前有所提高和創新。作家猶如跳高運動員屢破世界紀錄一般，不斷躍過人生的橫桿，早已突破了當年確定的目標。月人先生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宏愿，實現了自己的誓言，在當代詞壇有了重要的位置，其人其詞已載入中華詞壇史冊。月人先生也因創作而收獲豐厚的人生體驗，正可謂“人間畢竟愛詞魔”。

二、“事業艱辛詞客癡”:人到中年的月人自壽詞

辛勤耕耘只為收獲的一刻，創作之路必定是困難大于成就?！肚~蓮·42周歲生日感懷》則表達著命運多舛、事業不易的艱辛，透出對詞的癡迷、對自己心中目標的堅定以及人生苦短的緊迫。

千葉蓮 42周歲生日感懷

事業艱辛詞客癡，生活困頓獨儒悲。養家糊口非能事，偉志宏圖未覺疑。 時已老，筆猶肥，胸中溝壑讓阿誰?星移斗轉光陰迫，世紀之交奮力追。［5］155

詞作起筆沉郁?！笆聵I艱辛詞客癡”，書寫著作家對當前人生狀態的真實感受。人到中年，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滄桑和憂郁，在42周歲生日首先感受到的是“艱辛”。因為愛之極深，自然就痛之愈深，發自心底的事業的艱辛感其實就源于作家的“癡”，因“癡”而困頓，因“癡”而艱辛。“生活困頓獨儒悲”，與前一段工整對仗，內心的感受也是一脈相承?！蔼毴濉笔亲骷覍ψ晕业母兄陀∠??！蔼殹奔仁且环N當前的存在，更是為人處世的姿態，作家感受到的是“悲”卻不是“慘”，這是生命追問的傷感，是創作艱難的孤獨，是人生不惑的憂郁。作為男人，月人先生深刻地感受到了“養家糊口非能事”，但是“偉志宏圖未覺疑”，心中依然存留著對事業的堅定。作家一方面要盡著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子的責任，另一方面還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同時還要為著自己心中理想的事業而奮斗。下片抒發的是時光緊迫、時不我待的感受。盡管“事業艱辛”“生活困頓”，卻無法消解少年時的壯志，作家發出了“時已老，筆猶肥，胸中溝壑讓阿誰”的追問。雖然月人先生自我感受“時已老”，卻仍然“筆猶肥”，仍然可以以筆為媒，繼續描寫社會、書寫人生，發自我之感慨，寫胸中之溝壑，以詞為伴，充實人生?！靶且贫忿D光陰迫，世紀之交奮力追”，既是作家對當前人生狀態的感知，也是展望新的人生征程而吶喊的口號。該詞創作在1998年，新千年的腳步逐漸臨近，全世界都在充滿期待與欣喜地迎接著新千年的曙光，世紀之交的自豪感、使命感也影響著作家對生命的感悟。

相比而言，《千葉蓮·四十初度》抒寫豪情壯志的成分更多，而之后的《千葉蓮·42周歲生日感懷》《西江月·44周歲生日感懷》《碧桃春三首·47周歲生日感賦》《行香子·48周歲生日感懷》卻多了一分人生苦短、事業多艱的傷感:

西江月 44周歲生日感懷

四十四番花信，而今已是中年。猛然回首嘆家園，諸事難稱心愿。 唯有詞情漫溢，猶能把酒調弦。人生一半守丹田，世紀新歌神薦。［5］383

碧桃春三首 47周歲生日感賦

其一

不知不覺老中年，人情最可憐。無能無德不曾歡，有才更覺難。 春雨冷，夏風寒，雪冰冒紫煙。夢魂獨自抱星眠，醉貪沉睡天。

其二

悄然工作廿二年，報刊我愛憐。熬成教授也無歡，做人難上難。 詞作富，浪名寒，玉田霜帶煙。騷魂韻語夢中眠，自由自在天。

其三

一年一歲又一年，年年此日憐。有時憂慮有時歡，今年最覺難。 初一惱，早秋寒，腥風卷霧煙。紅塵不讓玉人眠，何尋理想天。［6］174－175

行香子 48周歲生日感懷

半世人生，歲月崢嶸。猛回首、無限深情。少年壯志，老大肩承。貴持之久，久之韌，韌之成。 童心佛骨，法眼金睛。樂吟誦、忘我獨行。詞林韻府，消雪融冰。任風飛雨，雨飛虎，虎飛騰。［6］281

在40至50歲的年齡，作家的自壽詞更多地帶著人生不易的傷感，如以上詞作中的“猛然回首嘆家園，諸事難稱心愿”，“有時憂慮有時歡，今年最覺得難”，“夢魂獨自抱星眠，醉貪沉睡天”。先哲孔子曾發出了“逝者如斯”的感嘆，歷代圣賢也有無數對生命的追問與思考;對于人生體驗的表達，對于生命意義的思考，對于人之價值的尋覓，成為我們討論不盡的話題。莊子曾說:“哀莫過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莊子·田子方》)，心中的信念有如“生命之光”，只要它存在就會一直投射在人生舞臺上。對于月人先生來說，對詞的癡愛，對中華詞業的發揚，對傳統文化的光大，便是一直照射他不斷前行的生命之光。因此，盡管事業艱辛，詞人仍然是“唯有詞情漫溢，猶能把酒調弦”，“樂吟誦，忘我獨行”，可以說，已知天命的月人，經歷了“悄然工作廿二年，報刊我愛憐。熬成教授也無歡，做人難上難”的中年時期，悟出了“貴持之久，久之韌，韌之成”的人生道理。“人們對自己專業價值的理解，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他們對自己人生價值的理解。在很大程度上，人就是他們畢生的作為。如果他們的職業在他們看來是重要的，他們對之抱以尊重并從而能夠既豐富自己也豐富了社會，那么他們不會不感到自己的一生多半是重要的，值得尊重的，充實的?！保?］11

三、“白發丹心情志癡”:古稀之年的月人自壽詞

經過30多年的努力，月人先生不負諾言、不負眾望，提前11年實現了“100卷5000首詞的創作、出版宏愿”(《月人詞集·三·后記》)。厚重的5本詞集，100卷，5000首，這些數字背后隱含了作者的幾多艱辛、幾多困惑，更多的當然是創作與出版詞集過程中所得到的無以倫比的快樂。而這個時間段的月人先生，也走到了人生知天命的年紀，人生境遇、創作心態發生了許多變化，其不變的仍然是愛詞、癡詞之心。

八聲甘州 五十初度(49歲)

已近知天命我多憂，仍是怕縱情!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雨雪沾腥。謀道謀財難辨，滿耳巧言行。誰使士林秀?日月輝明! 獨守吟壇韻海，把詞舟玉飾，霞翥云蒸。煉丹心佛骨，詩畫掛天庭。乘金龍、扶搖萬里;傲神州、傳統悅肩承。紅塵凈、白天青日，綠柳黃鶯!［6］416

看瑞香二首 五十感懷

其一

五十生辰眨眼來，詞林鏡月惹人懷。四千雅雨流心語，萬類吟苗綠玉臺。 身外事，不須猜，一生只把韻安排。天公允我精神大，定與蘇辛醉墨齋!

其二

天命之年轉瞬來，紅塵未解紫銅孩。名韁利鎖千秋欲，野鶴閑云萬古懷。 回首處，佛光開，人神魔鬼見形骸。超然物外由心語，自有賢明圣哲才!［8］105

鷓鴣天 52周歲生日感懷

白發丹心情志癡，依然韻海舉吟旗。流言可畏無暇顧，縱步詞林望月輝。 兒可造，女攀追，妻賢助我作文魁。今生親歷人間事，皆是吾家醒世詞!［8］350

醉花陰 53周歲生日感懷

寂寞孤獨難棄絕，何事能宣泄?一個大癡人，肥影長圓，韻海生明月。 卅年無改填詞貼，國債心頭結。滿眼蕩紅塵，唯我故然，執酒詞杯熱!［8］452

較之作家前期的自壽詞，也許是因為年紀、經歷、資歷不斷增加的原因，作家起筆表達的感情要平和、理性得多?！鞍装l丹心情志癡，依然韻海舉吟旗”，作為一名自稱為“詞癡”的詞家，可謂“三句不離本行”，不斷表明自己的“癡”，這是對詞的癡，對事業的癡，也是對妻子兒女的癡。月人先生知道自己不再年輕，但是創作主體感受的不是“我已不再是青春少年”憂傷，而是對生活對事業的執著與堅定，依然是“情志癡”，對“情”癡，對“志”癡。

通覽《月人詞集(五)》可知，在月人先生52歲生日不久以后，兒子張信之即將在國慶節期間完婚，在此前后又購置新房，成家立業。女兒張臨之也即將跨進20歲，正在西安理工大學學習，前程似錦。多年生活的努力與歷練，作家不僅收獲了詞作的豐收與厚重，也收獲了家庭的圓滿與幸福。而這時作為丈夫，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妻子對自己的關心、支持和幫助，不由地發出了“妻賢助我作文魁”的感嘆，說明了賢妻在事業、生活方面對月人的全力支持與悉心照顧，才使月人全心投入到創作中。月人先生的詞作上至國家大事，下至世俗百相，有山水游歷之作，也有抒情寫意之詞。其中有很多關于妻子的作品，有記寫妻子住院的，如《浪淘沙·代妻抒懷并序》;有感謝妻子照顧父母兒子的，如《少年游·為愛妻賈益群53周歲生日獻詞》;也有表達兩人愛情的，如《訴衷情·幸與賈益群結婚28周年感懷》《柳長春·銀婚感賦》。作品題目中常出現“愛妻”“攜妻”等字樣，詞集中也收錄了一些賈女士與丈夫的唱和之作，充分表明月人先生與妻子的幸福和甜蜜?？梢?，賈益群女士是月人先生生活的照顧者、事業的支持者、詞壇的追隨者，可謂幸福和諧、志同道合。作家既是粗獷的，有著“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詩人氣質;詞人也是細膩的，有著傳統文化浸潤下文人特有的纖敏情懷;先生更是真實的，在追求生命至真至純至凈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來自客觀世界的壓力。正因為這不同方面性格氣質的和諧相容，才展示給我們一個完整的作家形象。

“今生親歷人間事，皆是吾家醒世詞”，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其作品必定不是自說自話的個人情感表達，也不是顧影自憐的孤芳自賞，而是以自己的眼光來觀察社會、了解社會、記錄社會，以情感影響讀者，從而喚起讀者內心對國家、社會、人生的責任感，奉獻社會，完善自我。李志慧先生在《月人詞集(五)》序言中曾說:“月人詞作的題材，舉凡世界風云，家國大事，國企改革，民營發展，民生巨變，個人遭際，世俗人情，‘無事不可言，無意不可入’?！保?］序二

和詞人40多歲的作品比較，相同之處在于，作家仍然不忘自己的事業和創作，時刻透露出對詞學的熱愛與癡迷，表達的是命運多舛、事業不易的艱辛，感傷的基調重些，但不憂傷;而10年后，“兒可造，女攀追，妻賢助我”，“韻海舉吟旗”，“作文魁”，詞人的人生境界趨于從容、淡定，感情基調更顯深沉與厚重。

曲入冥 54周歲生日業已完成《月人詞集》

一百卷五千首創作自賀

五千百卷月人詞，正果修成我已癡。環顧吟壇呼友類，弘揚傳統愿無違!［8］574

這是《月人詞集(五)》的卷終之作，但絕不是月人先生的終結之作。截至目前，這是月人先生公開出版的最后一首自壽詞。我們相信，月人先生會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問世，不斷地帶給讀者驚喜。只有對事業、對創作似月人先生般的執著與迷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收獲。月人先生認定了自己選擇的道路，在有些人看來這是“愚人”所做的事情，但他會一直為這個宏愿而奮斗:愛詞、癡詞、寫詞、編詞，創新詞牌，普及詞學，為詞而生，為詞獻身。

［1］馮友蘭.中國哲學簡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

［2］月人.月人詞集(1979—1992)［M］.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1993.

［3］月人.月人詞集(二)［M］.西安:西安地圖出版社，2000.

［4］路遙.路遙全集·早晨從中午開始［M］.北京:北京出版集團，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3.

［5］月人.月人詞集(三)［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2.

［6］月人.月人詞集(四)［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6.

［7］［美］貝內特·雷默.音樂教育的哲學［M］.熊蕾，譯.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3.

［8］月人.月人詞集(五)［M］.西安:陜西出版集團，三秦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