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佩珊
(韶關學院 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西學東漸與中國近代版權制度的建立
曾佩珊
(韶關學院 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版權是隨著印刷術的發明及廣泛使用才可能產生。印刷術大大提高了作品的復制與傳播效率。版權觀念在中國產生較早,但是中國版權的立法保護,卻落在西方人的后面。隨著“西學東漸”的不斷深入,以及一些有識之士的宣傳和躬身實踐,晚清政府才制定和頒布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版權法律《大清著作權律》,改變了中國版權發展歷史的分期,中國版權保護歷史從分散的、不完整的地方官署的告示保護發展到具有全國意義的保護,中國版權保護開始從人治逐步向法治過渡。
西學東漸;《大清著作權律》;中國近代版權制度
“西學東漸”是西方學術思想向中國傳播的歷史過程,是中國歷史上第三次外來文明的大規模傳入活動,一般指的是在明末清初以及晚清民初兩個時期,歐洲及美國等地學術思想向中國傳入[1]。1582年利瑪竇入華傳教,被譽為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一人。當時的西方處在文藝復興、宗教改革之后,啟蒙運動、工業革命前夜,傳教士帶著傳教使命來到中國,他們的到來,使西方的科技與思想開始有選擇地傳播于中國社會的上層。由此,拉開了“西學東漸”的序幕。但是,到了1724年雍正禁教,“西學東漸”遭到中斷。
從19世紀中葉開始,西方資本主義勢力再次開始進入中國,并以各種報刊、書籍,以及新式教育等媒介帶來西方的新知識。到了鴉片戰爭和英法聯軍侵華戰爭時期,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轟開了中國的國門,中國門戶被迫一步步對外開放,西學更是如潮水般涌入。“西學東漸”是在侵略與反侵略的特殊背景下西方文化的強行輸入[2]。同時也促進了清朝政府開展“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洋務運動,關注西方的先進武器以及技術。甲午戰后,中國當時面臨著空前嚴重的民族危機,許多有識之士為了挽救民族危機,把更多的目光投向西方,出現了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等一批維新派思想家。他們不但向西方學習西方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知識,而且政治上也要求變革維新。從此,大量的西方文化知識傳入中國,掀起了“西學東漸”的又一個高潮。
在晚清的西學東漸過程中,維新派是這一活動的主力軍,他們為了鼓吹維新變法,大力傳播資產階級社會學說和制度,其中包括帶有資產階級法權性質的版權制度。其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是梁啟超。
梁啟超(1873-1929)字卓如,號任公,又號飲冰室主人,廣東新會人。清光緒年中舉,1890年從學康有為,1895年赴京會試,隨康發動“公車上書”,逐步成為中國改良運動的領袖,是維新派“西學東漸”最主要的代表人物之一。早年曾到歐洲留學考察,歸國后又參加戊戌運動。為了宣傳西學和變法思想,他先后多次在國內和國外(日本)辦報,在一系列的編輯出版實踐中,自然會發生一系列與版權相關的問題。此間,梁啟超開始借鑒西方版權制度。梁啟超對中國近代版權保護的切身實踐,也多方位體現了他的版權觀。
梁啟超擔任《新民叢報》主筆,其作品也屬于職務作品。《新民叢報》是實行股份制的,共設6股,除梁啟超之外的4個出資人各占一股,而沒有出資的梁啟超一人就占兩股。因為主筆當時在本刊撰稿不拿稿費。由此看來,梁氏當時對他的“稿費”看得比一般稿費還要重要[3]35。梁啟超深知,如果一個企業經營得好,股權是會升值的;而他也正是依靠這些收入,盡管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過著流亡生活,但是還是有充裕的資金游歷歐洲各國,還接濟困境中的康有為。可見,梁啟超在報刊編輯、論著出版活動中,努力實踐版權制,有效的維護了自身的版權利益[3]34。
梁啟超是受過歐風美雨洗禮的先進知識分子,也是較早接受和實踐現代版權觀念的知識分子之一,對當時的社會產生較大影響。同時他相信日本報紙上所講,倘若在中國實行版權制,一來可以幫助中國人更多地譯書,二來可以推動中國變法維新。因此,梁啟超極力贊同中國實行版權制。
嚴復(1854-1921),是福建侯官(今閩侯)人,戊戌時期主張維新變法,主編《國聞報》。是中國近代著名的翻譯家,他早在1877年至1879年留學英國,對英國的政治制度、法律制度均有較深考察,是西學東漸的主要代表之一。
由于當時中國的經濟文化相對于世界其他國家還是處于比較落后的水平,所以沒有加入1886年成立的國際著作權公約組織。這樣,中國在翻譯西方書籍時,就不需要承擔版權保護責任和義務。
嚴復在翻譯《天演論》、《原富》等書籍時,開創了獨具特色的“信、達、雅”的翻譯標準。若用現代版權觀來理解“信”,實際上包含著譯者對原作者人身權(或精神權)予以尊重。嚴復在他的《天演論·譯例言》中說道:“譯文取明深義,故詞句之間,時有所(顛)倒附益,不斤斤計較于字句次,而意義不倍(背)本文。”[3]21其中,“不倍本文”意思就是說不違背原作的本義也尊重作者版權。可見,嚴復在譯書過程中,十分注重原著作者人身權利。
同時嚴復還明確對作者財產權的保護問題,提出著譯者的報酬和版稅要求。他認為:“譯書頗費苦心,不知他日出售能否于書價中坐抽幾分,以留著書者永遠利益”[4]。嚴復更是借鑒西方各國版權成例,對版稅支付的操作,提出更具體的辦法:其一是“限以年數”,他說外國人著書,專利版權是有年限規定的,或50年,或30年,中國亦可仿效之;其二是隨著年份的推移遞減分成比例。此外,嚴復強烈呼吁政府注重版權,實施全面的立法建制保護。他認為,政府實行版權保護是對著譯者嚴重精神損耗的重要補救舉措;也可以使中國出現“與西方各國媲美的中文佳著”。
嚴復所處的時代,中國版權制度仍處于萌生成長時期,更沒有納入正式的國際法制軌道,他能提出這些詳細的版權要求,可見其眼光卓遠,膽識過人,具有明顯的先進性。
在西學東漸中,除了一些受過歐風美雨洗禮的中國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外,還有大量的曾接受西方良好高級教育的傳教士。他們的到來,猶如給西學東漸注入了新的血液。
以林樂知為代表的西方基督教赴華傳教士,也是西學東漸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們以傳播西方先進文化科學為幌子,編輯和發行了一些出版物,并在中國設立了一個著名出版機構廣學會。通過宣傳他們的宗教思想,提高傳教的效用,進而擴大傳教的范圍。它從成立之日就開始編輯出版圖書和報刊,可同時也遭受到盜版的侵害。
廣學會的傳教士編輯家們都是來自于西方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曾接受良好的高級教育。盜版問題產生之后,廣學會的傳教士出版家必然借用西方的法律制度和思想觀念來審視發生在中國的版權問題[5]。同時,廣學會的傳教士還在出版實踐中,宣傳和使用多種方式保護自己的著作出版權,明確的申訴自己的版權保護主張,以此來保護自身的著作出版權益。
第一,廣學會在報刊編輯出版中,主張錄用他刊新聞著論譯稿,要注明出處,反對掠奪他人之利。
廣學會在其出版實踐中,為申明自己的版權保護要求,除了借用地方官府文告這一傳統的中國版權保護方式;還在其出版的報刊上刊登“書籍告白”(即圖書發行廣告)的上方,赫然加上“翻刻必究”的版權保護字樣。如1896年,廣學會機關報《萬國公報》上就印有廣學會“書籍告白”,正上方加排一行大字—“考試時務場中必備書翻刻必究”。這表明,外國傳教士在中國為了保護本機構的版權,盡量借用中國的所有版權保護方式[5]。
第二,廣學會傳教士還專門撰寫文章論述版權問題,闡發版權思想和主張。尤其是在中美續修商約談判期間,為了促使續修中美通商行船條約時能加入版權保護條款,在《萬國公報》上翻譯和介紹西方各國的版權制度。
光緒二十九年九月(1903年10月)第197卷的《萬國公報》的“歐美雜志”欄中,編發了林樂知等人譯述的《版權通例》短文,簡明扼要的綜述了西方各主要國家的版權保護通例及年限。同時也闡發了林樂知的版權主張:“今中國不愿入版權之同盟,殊不知,版權者,所以報著書者之苦心,亦與產業無異也。凡已滿期之書,盡可翻印。若昨日發行,今日即已為人所剿襲,是盜也。且彼著書之人又何以獎勵之,而俾有進步乎!”[5]林樂知認為:版權可以報答和補償著作者;著作和產業一樣,均屬于社會勞動生產;盜版、抄襲與盜賊無異;而且版權有利于社會的進步,對國家社會都有重要促進作用;并呼吁中國政府應該尊重和保護版權。
林樂知在西學東漸中,作為西方基督教赴華傳教士,希望通過出版和發行刊物來宣傳他們的宗教思想。同時為了維護自身的版權權益,翻譯西方版權保護通例,宣傳版權保護思想,論述版權保護問題,撰寫文章表達其版權保護思想及其主張。促進了中國人了解西方先進的版權制度。盡管這是為了促使續修中美通商行船條約時能加入版權保護條款以及擴大宗教文化傳播的需要,但是客觀上也促進了中國近代版權制度的建立,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1902年,美國、日本借續修商約之機,伺機擴大在華權益,對中國提出版權保護要求。最后,在清朝大臣和中國的一些有識之士的努力和據理力爭之下,將中方關于版權保護的損失降到最低限度。
中外續修商約期間關于版權條款的論爭,引起國人對版權問題的極大關注[6]。加之隨著中國近代出版事業的發展,盜版現象日益猖獗,許多文化界有識之士紛紛呼吁晚清政府實行版權保護。文明書局的創辦者之一廉泉就極力呼吁政府立法保護版權,并詳細論述保護版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文明書局是晚清編譯出版西書的重要出版機構,在西學東漸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它在發展過程中也遇到過中國地方封建勢力的壓迫。
1904年,北洋官報局公然翻印了文明書局的《中國歷史》等四種圖書,并發行謀利,直接影響到了文明書局的出版發行。面對北洋官報局明目張膽的盜版行為,雖深知其權大勢重,但文明書局總辦廉泉還是堅決提出指控。于是,廉泉上書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請求查禁盜版:“文明書局版權,承咨各省保護在案,夸聞有人另稱官報局翻印多種。墾嚴行查究,以保版權。”[7]
文明書局廉泉的指控,輾轉又到了北洋官報局總辦張孝謙處。張孝謙不僅對他們盜版翻印文明書局編輯出版的書的行為絲毫沒有悔意,而且還惱羞成怒,對盜版事實進行詆毀,還對文明書局的書籍進行政治誣陷,要求直隸總督袁世凱撤銷對文明書局的版權保護:“該局之書如《中國歷史》一種、《瀏陽二杰文集》一種、《李鴻章》一種、《法國革命史》、《自由原理》兩種,或褻瀆不敬,或干犯法紀,稟請撤銷保護版權,前案并咨部罰辦。”[8]北洋官報局的這種做法猶如盜賊竊人之物,被人抓住送官,不但否認此事,還強詞奪理,予以抵賴,進而反咬一口誣陷文明書局之書褻瀆不敬,觸犯法紀等問題。
袁世凱身為北洋大臣、直隸總督,對于下屬出現盜版問題,也不管是非曲直,一味偏袒、庇護,并無理撤銷對文明書局印書的版權保護。
文明書局面對北洋大臣和北洋官報局的蠻橫無理的專制壓迫,以及袁世凱的這種出爾反爾態度,隨即呈文上書進行據理抗爭[6]。雙方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斗爭。同時《大公報》于光緒三十年三月二日(1904年4月17日)的“附張”頭條“專件”刊登了《廉部郎聲復商部請奏訂版權法律呈稿并批》,將此事公之于眾。
具有強烈封建衙門特權色彩的北洋官報局,倚仗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盛氣凌人、態度蠻橫、措詞狡辯,企圖用政治大棒打死文明書局。文明書局不懼強勢,堅決維護自身的版權,代表了社會的正義、進步、文明,將盜版者的惡性公諸于眾,客觀上也促進了中國近代版權制度的發展。
第一,文明書局與北洋官報局的交惡,《大公報》均作了全程報道,將北洋官報局盜版的丑陋惡行公諸于眾。一時間輿論四起,紛紛批評袁世凱和北洋官報局的惡劣行徑。同時出版界也清楚的認識到,僅僅依靠官府衙門給予的版權保護是靠不住的,因為衙門能給予版權,也能剝奪版權。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的做法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為廉泉敲響了警鐘。因此,他們主張應該嚴加懲治盜版翻版之人,極大的激發了人們的版權保護意識,呼吁版權立法。清朝的商部和學部也能夠審時度勢,同意商定版權法律,奏明朝廷,再全國實行。
第二,文明書局與北洋官報局交惡,猶如給出版界人士當頭一棒,他們清楚地認識到:面對封建官府衙門的盜版侵權行為,僅僅依靠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出版界聯合起來,用集體的力量才能維護自身的權益。不久,出版界便組織成立書業商會,希望用集體力量來維護自身的版權權益。
晚清是中國社會轉型時期,為了滿足人們對文化知識日益增長的渴求,學界的新書出版業日益增多。但是往往新書剛出逐利之徒就會競相翻印,嚴重損害了著譯者的權益。這不但給出版者帶來經濟上的損失,還在出版機構之間形成不正當的競爭。與此同時,舊有的落后的官府告示保護版權辦法,其效力也是十分有限,引起了出版界極大不滿。
面對封建勢力的壓迫,文明書局能夠審時度勢,團結同業,頂住了壓力,最終促使清政府面對現實,編定頒行了《大清著作權律》。文明書局反對北洋官報局盜版的行動,實際上是促成晚清制定頒行著作權法律的一個直接內部原因。
中國的版權保護觀念產生比較早,也逐漸產生了由官府發布告示的版權保護制度,但是告示的影響范圍還是十分有限的,僅限于北京、上海等一些出版業比較發達的地區。而且到了清朝末年,外國列強用堅船利炮轟開了中國的國門,中國從此淪為資本主義體系的商品傾銷地和原料產地,近代商品經濟和科學技術的發展,尤其是新式印刷術的發展沖擊著原來的舊有的官府告示保護版權的方法,使其難以適應時代的要求,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的版權糾紛事件。一些受過歐風美雨洗禮的中國先進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見識卓越、獨具慧眼,較早的提出版權問題,宣傳和躬身實踐西方先進版權制度,并在報刊雜志上宣傳自己的版權主張。最終在中國資產階級和社會各個階層先進文化人士以及西方傳教士的強烈要求下,清政府為了維護穩定及其統治,被迫于1910年制定頒行了《大清著作權律》。
《大清著作權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版權法,共有通則、權利期限、呈報義務、權利限制和附則等5章,共55條內容。其中關于著作權受保護的客體、著作權的獲得、著作權保護期、著作權的權利期限、著作者權利的保護、對侵犯著作權者的處罰等等都有專門的詳細的明確的規定。
《大清著作權律》頒布時,盡管當時大清已經危在旦夕,也不可能起到較多的法律作用和效力。但是我們還是要客觀地認識和評價它的影響和作用。
第一,《大清著作權律》是中國著作權保護立法的開端。
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著作權立法,從而結束了中國單靠官府告示保護版權的歷史,改變了中國版權發展歷史的分期,是中國版權保護歷史從分散的、不完整的地方官署的告示保護發展到全國范圍的保護,使中國版權保護從人治開始逐步向法治過渡[3]127。
《大清著作權律》頒行之前,清政府僅僅是依靠《大清律例》、《大清報律》、《大清印刷物專律》來統制出版活動,調整出版糾紛。但是這些法律不夠完備,缺乏詳細的相關條款,而且帶有明顯的人治色彩。因此很難保障著作者的正當權益,仍然磨滅不掉以保護出版者權利為主的封建性版權保護制度的色彩。而《大清著作權律》的頒布,實現了中國版權保護主體的轉移,即從主要保護印刷出版者的權利轉移到保護著作者的權利[3]127。
《大清著作權律》相比于之前的《大清報律》、《大清印刷物專律》等法律來說還是比較完備的。因為它的5章55條的內容里面基本上保護了著作權法律保護的主要內容和范圍。不僅有著作權保護的主體和客體,而且有著作權保護的詳細的期限及其時間計算辦法,還詳細的說明了權利限制、禁例和罰例,也包括了詳細的著作權注冊登記辦法和注冊呈式。可以說它是一部相對比較完備的著作權法[3]127。
此后,中國版權保護的范圍從原來僅北京、上海等通都大邑及一些文化出版事業比較發達的地區,一下子擴大到整個國家的廣大地區,開始逐步打破實施版權保護制度不平衡的局面。
第二,《大清著作權律》對中國后來的著作權保護立法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3]35。
晚清政府被推翻后,中華民國成立,并繼續沿用《大清著作權律》。內政部于民國元年9月發表公報,說道:“《大清著作權律》因無與民國抵觸之條,通告本律應暫行援用。”1915年,北洋軍閥政府制定頒布了《著作權法》,也只是將《大清著作權律》的有關條款的內容進行了一些改動,基本上與《大清著作權律》相同。
1928年,國民黨新軍閥上臺后也頒布了《著作權法》。但也是在《大清著作權律》的基礎上稍作修改補充。該法主要是增加了剝奪作者政治權利,是為了適應法西斯統治需要的內容[9]。
隨著社會的發展,中國舊有的、落后的官府告示制度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本來就不大的影響力更是越來越小,不再適應時代的需求。隨著西學東漸的不斷深入和擴大,西方先進的版權保護制度和思想也不斷地在中國國內傳播,客觀上沖擊著舊有的版權思想和制度。1903年,西方資本主義列強為擴大在華利益,強迫中國簽訂《續修通商行船條約》,給本來就已經畸形發展的中國版權保護制度沉重一擊。盡管中國一些有卓越見識的官員極力爭取,將損害將到最低,但仍無可避免這一傷害。此時,出版界及西學東漸的知識分子已經意識到,只有在中國國內建立版權保護制度,才能使國內出版業有序發展,才能維護自身的版權權益。1904年,北洋官報局與文明書局交惡,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不分青紅皂白,對北洋官報局進行包庇,表現出強烈的封建衙門特權性,引起社會輿論一片嘩然,極大的刺激了出版界的神經。在各方的壓力之下,晚清政府不得不順應時勢,制定頒布中國第一部著作權法律《大清著作權律》。使中國版權保護從分散的、不完整的地方官署告示制度向全國范圍的版權保護過渡,改變了中國版權發展的歷史分期。從此,拉開了中國版權保護法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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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吳亮.西學東漸與近代中國社會風俗的轉型[J].赤峰學院學報:漢文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7):10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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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明山.北洋官報局盜版與晚清版權律的制定[J].南通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3):147-152.
[7]查辦書局咨文[N].大公報,1904-03-03.
[8]廉泉.廉部郎聲復商部請定版權法律呈稿并批[N].大公報,1904-04-17.
[9]鄭思成.版權法[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0:282.
The Entrance of Western Culture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Modern Chinese Copyright System
ZENG Pei-shan
(Department of Politics and Public Management,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12005,Guangdong,China)
Only when typograhy was invented and widely used did copyright come into being.The use of typograph had tremendously improved the efficiency of copying and transmissing works.The conception of typograhy appeared early in China,but we fell far behind the Westerners in legislating on proctecting copyright.In the Qing Dynasty,with the entrance of the western culture,intellectuals constantly advocated innovation,under the pressure of which Qing government had to promulgate the first copyright law of China:Copyright Law of the Qing Dynasty.From then on,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copyright changed,making copyright protection form local protection to national one,from being governed by man to being governed by laws.
the entrance of the western culture;Copyright Law of the Qing Dynasty;China modern copyright system
D923.4
1007-5348(2013)01-0111-05
2012-12-10
曾佩珊(1990-),女,廣東廣州人,韶關學院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歷史系學生,主要從事中國近代文化史研究。
(責任編輯:彭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