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公共空間藝術，提升城市軟實力——關于上海城市公共空間規劃與建設的思考

張玉鑫 奚東帆

公共空間是城市中最具活力的元素，它承載著市民多種多樣的社會生活，集中體現了城市的文化精神，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所在城市的精神和文化內涵。當前，上海正處在進一步發展的關鍵時期，傳統的增長模式難以為繼，土地、空間、環境等方面的矛盾日益凸顯，城市軟實力、空間品質、文化環境等亟待提升，其中諸多方面都在公共空間上有集中體現。因此，從公共空間入手，探索通過小尺度的改造盤活存量空間資源、激發城市活力、提升城市品質、充實文化內涵，進而推動城市整體空間優化和功能提升，對于緩解發展矛盾、突破發展瓶頸、探索新時期上海創新驅動發展的路徑具有重要意義。

1 現狀與問題評估

過去的20年，上海經歷了一個快速發展的時期，城市經濟實力快速增長、產業結構持續優化、城市環境明顯改善、基礎設施不斷完善，綜合競爭力不斷加強。世博會的成功舉辦更是極大地提升了城市的整體形象和影響力。

然而，在快速發展的過程中，上海城市公共空間環境建設水平滯后于經濟增長水平，在城市公共空間布局、歷史文化內涵、環境藝術品質等方面與倫敦、紐約、巴黎等國際大都市相比存在較為明顯的差距。主要問題包括以下四方面：

（1）公共空間建設總量不足，網絡性功能不強。城市綠地、廣場等公共空間總量規模偏低，數量較少，分布不均衡，服務半徑過大，特別是與上海持續增長的人口規模發展不適應，無法滿足市民的公共活動需求。此外，廣場、綠地、街道、步行路徑等公共空間缺乏系統性聯系和網絡化效應，市民使用較為不便。

（2）公共空間尺度失當，人性化考慮不夠。公共空間設計和建設缺乏對人的活動需求和心理感受的關注，許多廣場、街道尺度龐大，損害了空間的活力和歸屬感。廣場、綠地上缺少可供市民活動、休憩的場所和設施，導致空間使用效率不高，甚至被停車等功能所占據。

（3）公共空間設計缺乏藝術引導，環境品質不高。公共環境設計未得到足夠的關注，缺乏統籌設計和公共藝術特點，導致公共空間設計水準參差不齊、風格形象雜亂無序，缺乏高質量的公共藝術品，街道家具的設置缺乏整合且藝術水平不高，城市公共空間缺乏文化內涵。

（4）歷史元素挖掘不夠，歷史風貌展現不充分。上海擁有大量極富特征的歷史文化資源，但公共空間布局和設計未能與歷史文化元素充分結合，不僅使城市歷史風貌無法得到有效展示，也使空間本身缺乏文化內涵和吸引力，城市整體文化形象趨于弱化，社區、街區的歸屬感不強。

2 發展趨勢與要求

當前，上海正處于創新驅動、轉型發展，加速向國際大都市目標邁進的關鍵時期。在這一重要的歷史時期，聚焦公共空間建設、提升城市品質是強化城市軟實力，建設“魅力上海”的必然選擇。

“十八大”和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了提高城鎮化質量、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建設美麗中國的發展目標。上海作為中國經濟、社會和文化發展的領跑城市，在未來新型城鎮化過程中，只有更加注重內涵式發展，進一步聚焦發展質量，全面提升城市品質，才能率先實現發展轉型，發揮引領示范作用。就上海自身發展而言，由于資源環境的約束，依賴于規模擴張的外延式增長模式越來越不可持續，公共空間、生態環境、公共服務等方面長期積累的矛盾與問題日益凸顯。城市未來的發展在空間上必然逐步走向“低增長”甚至“零增長”，同時必須將發展的重心轉向盤活存量資源、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和空間環境品質。在此過程中，加強公共空間建設無疑是上海推動發展轉型的重要手段，對于提升城市軟實力、體現以人為本、推動城市更新都具有重要意義。

（1）加強公共空間建設是提升城市軟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有效途徑。

現代城市的發展已進入軟實力競爭的時代。經過長期高速增長，上海在經濟實力和硬件基礎等方面，與知名國際大都市的差距正在逐步縮小，但在文化內涵、空間品質、城市形象等方面的軟實力差距則極為明顯，這已成為上海建設國際化大都市的重要短板。芝加哥中央商務區（盧普區）2.5km2的范圍內，分布有30余個廣場，廣場密度約為12個/ km2，廣場、公園、林蔭道與大型開放空間共同構成完整的公共空間體系（圖1）。而上海外灘、徐家匯每平方公里廣場數量分別只有3個和6個，公共空間系統也不甚完整，差距相當明顯。國際相關城市發展的經驗表明，公共空間是承載公共活動、營造文化氛圍、展示城市形象的重要載體。因此，大力加強公共空間建設，并以此為依托，充分挖掘和展示城市文化內涵，全面提升公共藝術水平，對于塑造具有獨特文化魅力的城市形象，強化城市軟實力和綜合競爭力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2）加強公共空間建設是緩解環境問題、建設宜居城市的客觀要求。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城市中心區人口和建設規模加速集聚，導致開發強度較高，活動場所不足，城市空間壓抑，環境品質不佳，迫切需要提供更多的公共空間來優化空間布局，改善環境品質。另一方面，城市工作節奏不斷加快，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以及人口結構步入老齡化，人們對日常活動、游憩、交流的需求日趨強烈，使公共空間不足的矛盾越發凸顯，急需開辟大量尺度宜人、方便可達的活動和交流場所，緩解空間矛盾，滿足市民需求。

（3）加強公共空間建設是激發城市活力、推動城市更新的重要手段。

由于公共空間在提供活動場所、降低建筑密度、優化地區環境等方面都具有明顯的效果，公共空間的建設能夠極大地提升所在地區的整體形象和吸引力，提升土地價值，具有很強的外部效益，對城市開發具有重要的引導作用。巴塞羅那市長在總結該市公共空間政策的哲學時，曾明確指出：“我們要重建失去尊嚴的城市景觀，刺激和引導市場的巨大潛能。”因此，上海應當充分利用公共空間建設的外部效益，城市建成區通過小尺度的改造提供公共空間、完善街區功能，以激發城市活力，引導城市更新，推動功能提升。

圖1 芝加哥盧普區綠地廣場布局結構示意圖

3 國際經驗借鑒

國際各知名的大都市都極為注重城市空間環境建設，經過長期的經營，形成具有獨特魅力的城市文化形象。如巴黎對歷史文化遺產以及城市空間格局實施極為嚴格的保護，并充分挖掘文化底蘊，加強公共環境建設，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文化之都、藝術之城。紐約的空間格局則突出市場和公眾的主體地位，設置了完善的市民設施，服務餐飲、閱讀、觀光、購物、表演等種類豐富的休閑娛樂活動，空間極富活力。20世紀八九十年代，為了切實改善城市形象品質，提升綜合競爭力，巴塞羅那、里昂等城市先后制訂和實施了以公共空間和環境建設為核心的規劃和政策，并取得了顯著的成效，有力地推動了城市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巴塞羅那是實施公共空間政策的先驅。20世紀80年代初，為了復興舊城市中心的活力，當地政府制定了以公共空間建設為主體內容的城市設計政策。該項政策的重點是構建公共空間體系，通過小尺度的綜合整治，將社區的廢棄地、停車場等零碎地塊改建為社區公園和小廣場（圖2）。在短短的十年間，先后對數百個地塊進行了改造，保證每一個街區都有獨立的公共活動空間。新的公共空間均按照“將博物館搬至街上”的原則，通過空間本身的設計和獨特的藝術作品，強化每一個廣場的個性和特色。為確保空間品質，選取重點公共空間與國際著名藝術家和建筑家合作進行公共藝術設計，先后有90多位著名建筑師或小組參與了55個街道、公園、廣場的設計。通過一系列的措施，巴塞羅那的公共空間品質得到極大的提升，獲得“公共藝術之都”的美名。

里昂的公共空間政策以1989年制定的《城市公共空間設計指南》為核心，是“大里昂”（Grand Lyon）計劃的一部分，旨在提升城市公共空間品質、優化市民居住環境。該項政策注重公共空間的主題策劃，通過對每一個廣場的建筑、空間類型、景觀特點進行調查，明確城市區域的不同主題，以此為基礎開展設計和建設。里昂沃土廣場將停車場改造成供市民娛樂的燈光噴泉公園，是其中較為典型的案例（圖3）。該項政策為應用于城市各處公共空間的材料和設施制定規范，統一設計標準，并邀請知名設計師對里昂街頭家具進行設計，以提升公共空間的藝術性。此外，還制定了“綠色規劃”（公共空間）、“藍色規劃”（城市水系）、“光明規劃”（城市照明）等8個專項規劃，加強對空間環境各要素的整體管理。在空間政策指導下，里昂在短短幾年內改造了大量的公共空間，形成了浪漫、和諧、宜人的城市空間形象。

根據以上城市的發展經驗，可得到幾點啟示：

（1）公共空間和環境建設是改善城市整體形象、提高城市競爭力的重要手段。國際各大城市當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都存在進一步提升城市形象品質的需求，而公共空間政策的實施則成為推動城市向更高發展階段邁進的重要手段之一。

（2）公共空間布局應突出人的活動與使用便利。通過布局密集、服務便捷的高品質公共空間建設，強化網絡聯系，以滿足市民休閑、游憩、交往等多方面需求。

（3）公共空間的建設方式突出有機更新和小尺度改造。聚焦建成區的空間挖潛，通過對各類消極空間的適應性改造，增加多樣化功能，完善各類設施，以局部改建帶動城市整體活力提升。

（4）公共空間設計突出歷史文化內涵和公共藝術品質。鼓勵創意設計，通過加強歷史保護和環境設施的藝術設計、增設雕塑等公共藝術品，突出公共空間的藝術性和多樣性。

圖2 利用廢棄地改造而成的巴塞羅那陽光廣場

圖3 里昂沃土廣場（Place des Terreaux）改造前后對比

4 關于未來發展的思考

上海正處于轉變發展模式，建設國際大都市的關鍵時期。借鑒國際城市發展經驗，在城市中心高度密集、空間拓展余地極為有限的情況下，通過公共空間建設，提升城市品質，是滿足日益增長的社會需求、實現發展方式轉型、推進城市健康發展、提升城市綜合競爭力的有效路徑。

上海城市公共空間的建設應當遵循以下基本思路：

一是突出以人為本。“人”是城市空間使用與體驗的主體，公共空間布局與環境設計均應以人為中心，根據市民休閑、活動、交流等方面的使用需求，按照合理的服務半徑建設公共空間網絡，形成舒適宜人的空間尺度，提供適宜的活動場所與設施，突出便利性。

二是強調資源整合。系統梳理城市空間和歷史文化資源，整合因各種原因未被合理使用的消極空間，如建筑間距空間、城市街角空間和地塊開發“邊角料”等，并加強網絡空間聯絡性。通過小尺度、“針灸”式的改造實現“變廢為寶、化零為整”，以較小的投入取得最大化的提升效果。

三是彰顯文化內涵。充分挖掘城市的歷史文化內涵和社會人文特征，在傳承與創新中形成具有獨特文化魅力的空間形象，塑造高品質的公共環境。

四是突出公共空間藝術。加強公共空間環境、公共服務設施以及公共藝術品的統籌策劃和設計，利用公共藝術提升空間品質，強化城市的藝術感染力。

基于對城市發展趨勢和現實需求的判斷，就城市公共空間規劃與設計提出以下思考和建議。

圖4 美國紐約佩雷公園

圖5 秘魯利馬“綠意來襲”步行街

4.1 強化公共空間網絡

公共空間系統的網絡化是保障空間使用效率的重要途徑。當前城市公共空間的建設較為重視公共空間的面積規模，而對于數量分布、空間聯系、活動內涵與路徑組織則較為忽視，由此導致城市公共空間未能形成一個層級清晰、聯系便捷、內涵豐富的系統網絡，客觀上制約了公共空間的使用效率。因此，通過綠地、廣場以及公共活動通道的建設，完善公共空間網絡，是提升城市空間品質的必然要求。

一是要增加公共空間數量，形成合理的服務半徑。重點推進小尺度、人性化城市廣場的建設，在城市不同區位、不同功能的地區，均保證一定的公共空間密度，以滿足城市居民與從業人員的休閑活動需求。

二是要加強公共空間的網絡連通。梳理整治街道空間，開辟街坊內部公共通道，改善步行環境，加強與城市廣場、綠地的聯系，形成網絡化的公共空間系統，并完善公共空間系統與城市公共交通和慢行交通系統的銜接，以提升公共空間的服務功能。

三是要完善公共空間系統主題策劃和活動組織。著力營造公共空間的文化氛圍，加強與地區功能發展的融合，提升公共空間網絡的認知度和影響力。

4.2 建設袖珍廣場

袖珍廣場是指位于城市建成區內，可容納人的休憩活動，面積較小、尺度宜人的城市開放空間。袖珍廣場的規模視基地條件而定，200—2 000m2等均可；其形式可多種多樣，涵蓋各種類型的小型室外活動場所，包括獨立的廣場用地，以及商業、辦公、居住等地塊中向公眾開放的附屬廣場。

在中心城通過多種途徑因地制宜地開辟一批袖珍廣場，可有效地滿足市民公共活動需求，且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一方面，市民日常活動對公共空間規模的要求并不高，但要求數量多，可達性好。因此，建設小尺度、人性化、貼近市民生活的袖珍廣場可有效地提高城市公共空間的密度和使用的便捷性，滿足市民的休閑活動需求。另一方面，在建筑高度密集的建成區，新建綠地廣場的難度較大，只能見縫插針地通過利用一些邊角料地塊改建成為廣場。袖珍廣場概念的提出正是針對這一現狀，不強調面積標準，而更關注容納人的活動，因此具有較強的可實施性。紐約在上世紀60年代曾實施過名為“口袋公園”的類似計劃，利用邊角地在高密度城市中心區提供觸手可及的綠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當時建成的佩雷公園（圖4）已成為小尺度公園設計的典范。

考慮到城市內土地空間資源稀缺，袖珍廣場的建設應主要通過空間挖潛的方式，對城市中各類消極空間進行梳理改造。可資改造利用的空間包括：規模過小或形狀不規則，無法整體開發的零星地塊；街道沿線未被充分使用的消極空間、街角空間；建筑之間不規則的外部空間、建筑間距空間；部分與城市空間相鄰但被圍墻阻隔的單位內部空間等。通過各種方式增加袖珍廣場，力爭達到一定的數量和密度，并形成公共空間網絡，使市民可在步行范圍內較為方便地抵達使用。

袖珍廣場既是活動場所，也是體現城市文化的重要窗口。廣場設計一方面要從人的活動需求出發，加強人文活動主題與內容的策劃，并提供必要的場所空間，設置供市民逗留、休憩、娛樂的高品質、人性化、小型化的便利服務設施；另一方面要增設公共藝術品，加強街道家具、標識、廣告、照明等各類環境要素的藝術化設計，以提升文化內涵。

4.3 開辟活力街巷

城市街道及街坊內弄、巷、通道是連接公共空間、激發城市活力的空間紐帶，其本身也是城市重要的公共活動場所。對城市街巷進行梳理，利用街道、巷弄、公共通道加強各類公共活動空間以及重要景點、歷史文化遺跡的聯系，形成完整、便捷的公共空間網絡，并根據人的尺度和活動需求對街巷空間進行整治，塑造舒適宜人，并具有濃厚文化氛圍的步行環境。

首先要對城市街道系統進行整體規劃和系統整治，突出人的主體地位，限制機動車干擾，縮減街道寬度，優化斷面設計，改善步行體驗。對風貌保護道路進行整體設計，結合歷史建筑保護修繕和其他建筑的整治，恢復歷史形成的街道尺度、空間格局和公共環境，通過街道家具、廣告店招、照明、鋪地的整體設計，提升街道空間的文化氛圍。

其次要梳理街坊內部空間，根據功能需求，開辟可供行人自由通行，并連通街道、廣場等公共空間的公共通道。這是彌補上海道路網絡密度偏低、街坊尺度過大導致的公共空間聯系不足、市民活動不便等問題的有效措施。公共通道的設置以保障活動連續性為基本目標，其平面形式、寬度等均可根據街區實際情況靈活確定，其建設重點一是利用既有的巷、弄空間，打通局部斷點，實現空間的網絡化連通；二是利用建筑間距空間，形成與街道連通，并具有一定寬度的公共開放通道，聯系廣場、綠地及城市街道。此外，應結合環境整治，完善標識系統，加強空間引導，保障通道使用的便利性。如秘魯利馬的“綠意來襲”步行街（圖5）利用綠化裝點建筑間距空間，成為廣受歡迎的公共通道。

第三要大力改善城市步行環境，塑造宜人的空間尺度，提升街巷空間的文化內涵和藝術品質。對重點地區的街道空間進行梳理，整治建筑界面，加強建筑貼線控制，提高街道功能的連續性，提升空間活力。整合綠化、停車及不同類型的街道設施，提高綜合設置水平。統一開展街道家具的風格化、藝術化設計，提升整體文化氛圍。

4.4 彰顯文化內涵

加強歷史文化遺產保護，重現歷史風貌，是提高城市文化品位的重要手段。上海作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擁有大量歷史文化資源，應將優秀歷史建筑、古樹名木的保護利用與城市公共空間環境相結合，創造高品質、具有特征性和歷史文化底蘊的城市公共活動場所，從而有效集聚公共活動，推動歷史街區的復興。

充分發揮歷史文化要素對于公共環境文化品質的提升作用，將其納入城市公共空間體系之中，彰顯文化底蘊。大力推進歷史建筑與古樹名木的保護與環境整治，進一步拓展保護對象，充分保護歷史文化信息。公共空間布局突出歷史文化遺存的核心地位，在其周邊挖掘空間潛力，建設袖珍廣場與小型綠地作為觀賞空間，充分展示歷史文化風貌。周邊無法提供開放空間的，應將歷史文化遺存納入空間景觀體系，作為重要的環境要素和視覺焦點。

將歷史文化元素作為公共空間主題策劃、公共藝術設計和文化旅游發展的重要基礎。對歷史文化遺產的歷史掌故和風貌特征進行整理、提取，作為公共空間規劃設計和街道家具、公共藝術品等設計的基礎。與歷史建筑相鄰的公共空間設計應將歷史元素的傳承和風貌協調作為重要內容。在設計階段，可借鑒里昂經驗，開展專門的場地文化特征、生活特色分析，經公眾參與認可后作為前置條件，指導方案設計。此外，應積極探索利用慢行系統串聯歷史建筑和公共空間，形成文化探訪線路，促進文化旅游功能發展。

4.5 推進街區更新

街區更新是系統整合各類公共空間，通過展示歷史文化、提升環境品質，推動地區功能更新和形象重塑的綜合性工程。在公共空間建設條件較好，或者街區環境品質較差，急需改善的地區，以街區為單位系統梳理整合街道、公共步行通道、廣場、公園綠地等各類公共空間，并與重要的風貌建筑、公共設施相聯系，形成完整的公共空間網絡，從而激發地區活力，推動整個地區的公共環境整治更新。

對于局部更新的建成地區，建議針對不同街區的功能差異和實際需求，對街區公共環境和街道設施進行整合與改造，因地制宜地開辟公共空間和活動路徑，并引入適宜的服務設施，推動地區功能的整體優化提升。

對于面臨整體更新改造的地區，建議在規劃階段先期開展公共空間體系的研究，提出袖珍廣場、街巷的布局以及歷史文化遺產保護、環境設施設置等要求，并納入控詳規劃指導實施。

5 結語

通過小尺度的公共空間建設提升城市品質、引導城市開發，無疑是以較少投入獲取最大化回報的有力舉措。但以上種種設想的落實，還需要相關的政策、規劃和實施機制提供支撐。在規劃層面，需要對公共空間的體系、規模、密度等方面設計標準和要求進行研究，用于指導公共空間布局和設計，并通過一定的方式納入規劃管理。在設計層面，應積極吸引高水平的設計師參與到公共空間設計之中，并通過一定的程序保障公眾的參與度。在實施層面，面對建成地區復雜的利益博弈，應借鑒巴塞羅那和里昂的經驗，建立強有力的保障推進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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