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關稅對中國出口變化評估差異的影響因素

欒 昊 楊 軍 黃季焜 姜 曄

(1.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北京100101;2.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北京100049;3.華北電力大學經濟管理系，河北保定071003)

在本國產品面臨比較優勢下降和存在碳泄露的背景下，美國與歐盟等發達國家計劃針對未承擔約束性溫室氣體減排目標的發展中國家征收碳關稅。它的實施將對世界經濟、貿易和福利造成負面影響，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將更為顯著。目前，國內已開展相關研究分析征收碳關稅對中國的經濟影響，然而由于模型設定、碳關稅征收方式等假設的不同，研究結論差異很大。本文采用Meta回歸方法定量分析不同模型設定、碳關稅征收方式等因素對現有研究結論差異的影響，分析產生差異的主要原因，這對改進碳關稅研究的數量分析方法和參數設定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1 碳關稅的實施背景與經濟影響

碳關稅最早由歐盟提出，旨在針對來自未履行《京都議定書》國家的進口產品征收特殊的CO2排放關稅，以消除在歐盟碳排放交易機制(ETS)運行后歐盟國家的碳密集型產品可能遭受的不公平競爭。2009年6月，美國眾議院也通過了《美國清潔能源安全法案》，該法案除對部分國家如“具有行業能源或溫室氣體強度目標且這一目標低于美國以及最不發達國家、溫室氣體排放占全球份額低于0.5%的國家或占美國該行業進口份額不足5%的國家”豁免征收碳關稅外，將對其它國家進口產品征收碳關稅。

如果碳關稅在WTO規則下獲得允許，它的實施將對世界經濟、貿易和福利造成負面影響，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將更為顯著［1－4］。根據美國能源署(EIA)的統計，2009年中國的CO2排放量達到了77.07億 t，超過美國已經成為全球第一大的碳排放國。由于中國出口產品的隱含碳含量相對較高，對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出口依賴程度嚴重，因此，以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實施的碳關稅將對中國產品出口、國內生產和經濟發展產生負面影響。一些研究表明，美國實施碳關稅將使中國的出口額大幅縮減，對中國高耗能行業帶來嚴重沖擊［5－14］。特別是，碳關稅很可能引起其他發達國家迅速效仿，對中國產品出口和經濟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將更為顯著。

國內已開展相關研究，分析美國征收碳關稅對中國的經濟影響，然而由于模型設定和關鍵假設的不同，研究結論存在較大差異。在研究模型設定上，現有研究分為單國(中國)均衡模型與多國模型等2類，由于單國模型無法充分體現征收碳關稅所導致的貿易轉移和碳泄漏等變化，2類研究結論存在較大差異［3－7］。例如，在同樣采用“40－60元/t”碳關稅的情形下，采用單國模型的研究表明征收碳關稅將造成中國高碳行業的出口下降11.64%;而采用多國模型設定，征收碳關稅后中國高碳行業的出口下降程度較小，為7.19%;其次，在碳關稅的征收方式上，現有研究分為基于直接碳排放強度測算碳關稅與基于隱含碳排放測算等2類，基于直接排放強度所估算的碳關稅將嚴重低估碳關稅的實際征收強度，中國出口下降程度偏低［8－9］。另外，各項研究在設置碳關稅稅率、行業分類與碳關稅影響期限方面也存在較大差別。因此，利用Meta回歸方法準確和全面分析碳關稅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對政策制定和戰略決策調整都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

2 Meta分析與研究樣本收集

2.1 Meta分析介紹

Meta分析是一種科學的定量分析工具，通過對多個獨立的同類研究的結論進行合并和匯總分析，提高對研究結論的論證強度和效應分析的評估力度。同時，應用Meta分析可以通過主體間效應分析等方法來考察各研究間存在差異的原因，并據此提出新的研究問題為以后的研究提供參考，這一研究方法被廣泛應用在經濟學文獻分析領域［15］。

Meta分析的主要步驟為:確定研究問題并設計研究方案，確定文獻納入和排除標準;檢索和整理現有文獻，全面收集相關研究文獻;整理、編碼與錄入數據;利用Meta回歸對現有研究成果進行定量分析;進行主體間效應分析，分析現有研究存在爭議的原因。

2.2 樣本與數據收集

本文的研究樣本收集方法為:以“碳關稅”、“邊境調節稅”或者“邊界稅”、“減排政策”等為題目或者關鍵詞，在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中國優秀博碩士學位論文數據庫、萬方數據庫等搜索相關文獻。為確保納入研究的同質性，本文將文獻納入標準設定為題目或關鍵詞至少包含上述詞語之一。

由于多數文獻都涉及碳關稅對中國出口的影響，我們將研究重點放在實施碳關稅對中國出口的影響程度上。按照以上文獻篩選標準，剔除定性分析和重復發表的情況，截止2012年5月得到可供分析的核心期刊有效文獻14篇［1－14］。這14篇文獻均模擬了在征收不同碳關稅稅率情景下實施碳關稅對中國出口的影響，并且這些研究是相互獨立的。

我們發現研究模型設定、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以及影響行業是可能導致現有研究結論存在顯著差異的主要因素，在分析過程中，我們考慮了所選文獻時間跨度對研究結果的影響，通過統計分析和回歸分析，發現文獻時間跨度對研究結論差異影響并不顯著。其中，模型選擇分為2類(中國的單國CGE模型與多國CGE模型);碳關稅征收方式包括依據直接排放強度征收或者隱含碳排放征收2種方式;影響行業則區分為針對總體經濟、高碳行業與低碳行業的3類行業。我們將每篇文獻按照每一個碳關稅稅率方案下對應的出口變動作為一個樣本觀測值(例如文獻1提供了在碳關稅稅率等于10元/t、20元/t、30元/t三類情景下征收碳關稅對中國出口變動的影響，此時文獻1即提供了3個樣本觀測值)，再將每一個樣本觀測值針對模型設定、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以及影響行業等變量進行分類，這樣將每篇文獻擴展為包含以上變量信息的多個獨立樣本。按照上述分類方法，我們將選取的14篇文獻進行分類，最終得到128個研究樣本。

3 各類指標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現有研究表明，實施碳關稅對不同行業的出口影響存在顯著差異。本文依據不同行業進行分類，繪制實施碳關稅后不同行業出口變化的分布直方圖。其中橫軸代表出口變化，縱軸為在出口變化區間內的樣本分布百分比。圖1表明，總體經濟、高碳行業與低碳行業等不同行業的出口變動程度存在較大差異?？傮w經濟出口將受到一定負面沖擊，高碳行業出口受到的負面影響程度最高，低碳行業的出口則體現出一定的增長趨勢。涉及總體經濟的研究樣本中，72%的樣本表明征收碳關稅后，中國總體出口將下降0至－5%，然而8%的研究樣本表明，中國總體出口下降程度將更為嚴重，超過10%;涉及高碳行業的研究樣本中，71.4%(34.7%+36.7%)的研究樣本表明高碳行業出口下降將集中在(0至 －10%)的區間，然而7.1%(4.1%+2.0%)的樣本則表明高碳行業的出口下降程度將超過30%;低碳行業的出口波動則更為分散，1.8%的樣本認為征收碳關稅后，低碳行業的出口將下降－21.6%，然而8.8%的樣本則認為征收碳關稅后，由于要素資源得到重新配置，流入低碳行業，使低碳行業因此受益，出口增加將超過40%。現有研究在評價征收碳關稅對中國出口變動的影響程度上存在較大差異，對政策制定難以提供有力支撐。

圖1 碳關稅實施后不同行業出口變化的分布直方圖Fig.1 Histogram of export percentage change after implementation of carbon tariffs

在不同的模型設定下，征收碳關稅對中國出口變化的影響存在顯著差異?？刂铺缄P稅稅率區間后進行比較的結果顯示，即使在相同的碳關稅稅率區間下，模型設定的不同顯著影響出口變化的幅度。參考研究樣本的碳關稅稅率區間設置，我們將稅率分為“10－30美元/t”、“40－60美元/t”和“70－100美元/t”三個區間。表1表明，在相同的碳關稅稅率區間，單國CGE模型下各個行業出口受到的負面影響顯著大于多國模型。例如在“40－60美元/t”的碳關稅稅率區間，單國模型下高碳行業出口將降低11.64%，顯著高于多國模型設定下高碳行業出口下降7.19%的情形。導致上述結論差異的主要原因在于單國模型沒有充分考慮中國高碳行業與總體出口變動對世界經濟的反饋作用，出口受到的沖擊程度顯著大于多國模型設定下的情形。由于在多國模型設定下中國高碳行業出口存在國別間的貿易轉移，出口將轉向其他未對中國征收碳關稅的國家，因此受到的負面沖擊程度將有所緩解。低碳行業的出口變動在多國模型和單國模型中則完全不同。在單國模型設定下，征收碳關稅將導致中國低碳行業出口下降，且隨著稅率的提升出口下降程度越劇烈;而在多國模型設定下，低碳行業的出口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有所增長，而且隨著征收碳關稅稅率的提高，低碳行業出口將進一步提高。例如在“40－60美元/t”碳的區間，低碳行業出口上升13.97%，在“70－100美元/t”碳的區間，出口增加達到38.23%。原因是在多國模型設定下，美歐等發達國家實施碳關稅后，中國高碳行業出口受阻，高碳行業的產出減少，從而降低了對勞動力和資本的需求，這使得低碳行業的生產成本下降，國際競爭力提高。因此，低碳行業的出口不僅沒有降低反而增長，而且隨著碳關稅稅率的提高，出口增長幅度更為顯著。

表1 不同模型選擇對各行業出口變化的影響Tab.1 Impact of model selection on export percentage change by industries

碳關稅征收方式的不同對出口變化也存在顯著影響。直接排放強度只考慮生產某一產品過程中的碳排放量，隱含碳排放量則綜合考慮單位商品生產全過程(包括原材料開采、產品加工制造直至把最終產品運輸至終端用戶的整個過程)中的碳排放總量，因此產品的隱含碳排放量一般遠大于直接排放量。如表2所示，以直接排放強度作為征收方式時，各種碳關稅稅率下總體出口的下降幅度均顯著低于以隱含碳作為征收方式的情景。在碳關稅為“10－30美元/t”時，按照直接排放強度測算碳關稅的影響，中國總出口僅降低0.19%，然而采用隱含碳排放測算時總出口減少達到3.61%。

進一步來看，碳關稅稅率顯著影響不同行業的出口變化。表3表明，隨著碳關稅稅率水平的提高，碳關稅對總體經濟和高碳行業的沖擊隨之加劇，然而低碳行業出口反而增長。當碳關稅由“10－30美元/t”、“40－60美元/t”，增長為“70－100美元/t”碳時，總體出口變動幅度從－2.47%、－4.22%進一步下降到 －5.32%。高碳行業受到的負面影響最為嚴重，出口下降幅度從 －4.85%、－8.60%，加劇到－19.03%。然而，隨著稅率提高，低碳行業出口卻不斷提高，其出口從增長1.22%、5.97%，顯著提高到18.24%，與表1的描述性統計結果一致。

表3 碳關稅稅率對各行業出口變化的影響Tab.3 Impact of carbon tariff rate on export percentage change by industries

在現有研究中，征收碳關稅的影響期限主要分為界定影響期限和未明確界定兩類。未明確界定是指在研究中未提及征收碳關稅在何種時間尺度上對出口的影響，納入本研究的樣本中僅有39%界定了碳關稅的影響期限，認為其對出口的影響在5年以內。從統計結果來看，影響期限對各行業的出口影響差異不大。

4 Meta回歸分析

從以上描述性統計分析可以看出，現有研究認為實施碳關稅將對中國經濟產生負面影響，然而究竟模型選擇、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行業分類等重要指標的設定對造成研究結論差異的影響程度如何，需要進一步利用Meta回歸分析進行探討。

4.1 Meta回歸模型

Meta回歸被廣泛應用于分析不同研究方法、數據選擇和關鍵參數等指標對研究結論的影響，通常以現有文獻研究結論的綜合統計指標為因變量，以現有文獻使用的方法、設計或數據等特征指標作為自變量，通過回歸分析反映各研究變量間的關系。

Meta回歸分析的基本模型為:

在模型(1)中，因變量(被解釋變量)Yi為第i篇文獻某關鍵變量的估計值，自變量Xij為現有文獻存在爭議的一些重要特征變量，如:研究所采用方法、數據集、模型設置等變量。系數aj為現有文獻某一特征變量與其他文獻的偏離效應，ei是Meta回歸分析的隨機擾動項。需要關注的是，Nelson and Kennedy［16］指出，將各類文獻納入Meta分析時需要考慮到①樣本的異質性，可以通過增加虛擬變量來進行控制與處理;②異方差帶來的影響，可以利用樣本大小作為權重，通過加權最小二乘回歸進行消除。

4.2 Meta回歸結果

我們以中國出口變動的百分比作為因變量，以模型選擇、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行業分類以及影響期限作為自變量，進行Meta回歸分析。具體的模型設定如下，模型選擇為二值虛擬變量(1=多國模型，0=單國模型);征收方式為二值虛擬變量(1=隱含碳排放，0=直接排放強度)，碳關稅稅率則直接采用各種情景下的碳關稅稅率水平(美元/t)，同時設置碳關稅征收方式與關稅稅率的乘積項，考察兩個變量的交叉作用。在行業分類方面，為避免共線性，以“低碳行業”為基準，納入“總體經濟”與“高碳行業”兩個變量作為與基準行業的比較;影響期限為二值虛擬變量(1=界定影響期限，0=未界定影響期限)，各變量的詳細統計信息見表4。

在構建Meta回歸時，需要重點關注異方差的影響。由于Meta分析利用的數據觀測值來自不同的文獻，而各個文獻提供的用于回歸的樣本觀測值在數量上存在差異，造成估計的標準誤存在差異，最終導致異方差的存在，因此需要用加權最小二乘估計進行回歸。例如本文所選擇的文獻1提供了4類碳關稅稅率水平下出口變動的百分比，其觀測值即為4;文獻2提供了10類關稅稅率水平下出口變動的百分比，其觀測值為10，2篇文獻觀測值的不同造成估計的標準誤存在顯著差異。因此為了避免不同文獻觀測值數量差異帶來的影響，我們按照Nelson and Kennedy的方法，以每篇納入分析的文獻可用樣本數量的平方根作為權重，進行(WLS)加權最小二乘估計?；貧w結果見表5。

表4 用于Meta回歸分析的變量統計信息Tab.4 Descriptive table of variables used in Meta analysis

表5 Meta回歸分析結果Tab.5 Results of Meta regression analysis

表5的回歸結果與描述性分析的結果保持一致，具體體現在:

(1)研究模型設定的系數顯著為正，這表明在多國模型下各行業受到的負面影響顯著小于單國模型。在其它條件相同時，多國模型相比單國模型設定下，中國出口遭受的負面影響相對較小，出口減少的幅度平均小4.28%。這是由于在多國模型下，對中國征收碳關稅會降低中國產品出口，從而導致其它國家產出增長，在技術條件和要素供給不變的情況下，這會導致其它國家生產成本上升，全球價格上漲，將會緩解征收碳關稅對中國出口的負面影響。然而，單國模型假設國際價格是給定不變的，不能反映這種反饋效應;另一方面，在多國模型設定下，存在中國出口產品向其他未征收碳關稅國家進行貿易轉移的情形，在一定程度上也將緩解中國出口面臨的負面沖擊。因此，單國模型會顯著高估碳關稅對中國貿易和經濟的負面影響，多國模型設定下出口受到的負面沖擊則相對較小。

(2)碳關稅征收方式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表明以產品的隱含碳作為碳關稅的征收方式，相比于按照直接排放強度進行征收，對出口的影響程度更大。如表5所示，在其它假設相同的情況下，按照隱含碳征收碳關稅對我國貿易的影響相對于按照直接排放強度征稅時降低10.5%。這是因為按照產品隱含碳計算的排放量要顯著高于直接排放強度，上述結論與描述性分析是一致的，征收方式的不同對產品出口有顯著影響。

(3)碳關稅稅率的影響與預期一致，顯著為負。這表明隨著碳關稅稅率的增加，出口呈現出顯著下降的趨勢。如表5所示，碳關稅每增加1美元/t，中國產品出口將降低0.008%。同時，關稅稅率與征收方式的交叉乘積項沒有顯著影響，表明這兩項因素沒有直接的協同作用。

(4)高碳行業與總體經濟對出口的影響與描述性分析一致，高碳行業出口受到的負面影響顯著大于低碳行業。在其它條件相同時，相對于低碳行業，高碳行業出口下降19.4%，受到的負面影響最為顯著?？傮w經濟出口下降10.7%，介于高碳行業與低碳行業之間。

4.3 主體間效應分析

在Meta回歸分析的基礎上，我們利用主體間效應分析進一步探討各類變量的組間方差對總體方差的貢獻率，分析導致研究結論差異的主要影響因素。表6中的“平方和”表示基于均值水平的各類變量組間方差估計的平方和，將其除以總平方和得到各變量組間方差的貢獻率?！帮@著性”則基于F值，表明各變量的組間方差是否顯著影響總體方差。

以出口變動為因變量，研究模型、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行業分類、影響期限為自變量進行主體間效應檢驗。結果表明(見表6)，關于征收碳關稅對出口影響幅度的差異主要來自各項研究選擇的研究模型和行業分類(總體經濟、高碳行業、低碳行業)，這兩者可以分別解釋結論差異的49.9%和34.4%，并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若考慮研究模型與行業分類之間的交叉影響，兩者對現有研究結論差異的解釋程度則更大，可以達到 89.4%(49.9%+34.4%+5.1%)。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分別解釋結論差異的6.3%和3.5%，但均不顯著。

表6 主體間效應分析Tab.6 Test of between-subjects effects among different variables

5 結論

碳關稅的實施將會對中國經濟帶來負面影響，其中高碳排放行業將受到嚴重沖擊。雖然碳關稅的經濟影響受到學術界和政策制定者的廣泛關注，然而現有數量研究結論存在較大差異，結論令人難以信服，研究成果難以對國家相關政策提供足夠的決策支持。

本文利用Meta分析對該領域的相關研究進行了整理與匯總，利用描述性分析的方法比較分析了模型設定、碳關稅稅率、碳關稅征收方式與行業分類等指標對研究結論造成的差異，利用Meta回歸分析造成各項研究結論差異的影響因素。分析結果表明，模型設定、碳關稅征收方式、行業分類是造成現有研究結論差異的重要原因。通過主體間效應檢驗進一步發現研究模型設定和行業分類(總體經濟、高碳行業、低碳行業)是導致現有研究差異的主要來源，兩者可以分別解釋結論差異的49.9%和34.4%;如果考慮到研究模型與行業分類之間的交叉影響，兩者對現有研究差異的解釋程度更大，可以解釋結論差異的89.4%。而碳關稅征收方式、碳關稅稅率對現有研究結論的影響則較小，且兩者均不顯著。

根據以上研究結果，開展碳關稅影響評估，需要特別關注模型選擇的合理性、碳關稅的計算方法和行業分類，以提高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和精確性?；诙鄧鳦GE模型，以隱含碳排放量作為碳關稅的測算依據，合理設置碳關稅稅率區間，注重總體經濟、高碳行業與低碳行業在面臨碳關稅征收時出口變動的差異，能夠更準確地反映碳關稅實施對中國整體經濟與部門出口的影響效果。只有以科學的方法為基礎，才能準確地評估征收碳關稅對我國經濟的短期和中長期影響，為政府有關決策提供科學參考。

(編輯:劉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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