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刷臉：從幻想到產品

李驥志 張璇

“刷臉”相較于現有其他支付方式或許更安全。顧客不用再擔心丟錢包、忘記信用卡密碼或是手機沒電，只要不“丟臉”就可以了。

逛商店沒帶錢包？找不到信用卡？忘了密碼？……這些購物時遇到的麻煩，隨著芬蘭一家企業開發的“刷臉”支付系統投入使用，都將成為歷史。

發明這套系統的是一家剛剛成立4個多月，只有十幾名員工的小公司——尤尼庫爾（Uniqul）。

5米以外就能認出人臉

“你站在屋子這一端，攝像頭在另一端就能認出你。”盡管樣機還沒有問世，尤尼庫爾公司首席執行官奧斯卡·圖特蒂已經可以這樣對記者承諾。奧斯卡一邊解釋，一邊擺弄著桌上的部件——一個iPad大小的平板顯示器，一個小攝像頭，一臺筆記本電腦。這些構成了“刷臉”支付系統的全部硬件。

尤尼庫爾公司的辦公地，位于芬蘭赫爾辛基帕西拉火車站附近的一棟普通寫字樓里。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屋子、一張辦公桌、一個書柜和一盆綠植，加上一兩套攝像頭和顯示面板，就是全部“固定資產”了。員工平時都在家辦公，通過電話和互聯網聯系，但每周碰一次面。

這套系統的基本工作原理是：顧客首先要把自己的臉部結構參數注冊到尤尼庫爾公司數據庫中。此后，一旦顧客出現在攝像頭前，系統就開始辨認，進行數據分析，到數據庫中尋找資料。一旦核準信息，就可以把顧客與商家、銀行賬戶或支付方建立關聯，在征求顧客同意后扣款。

“它能給你帶來新的體驗。它讓你擁有很多自由度，你不用一直盯著攝像頭，當你走向款臺時，它就收集到足夠信息了?！濒斔固m自豪地說，這套系統是最實用的，此外，關鍵之一是攝像頭，雖然很小，卻能從5米以外認出人的面部特征。

阿爾托商學院碩士研究生李睿，利用暑期實習機會加入了運營團隊，成為尤尼庫爾公司的商務經理。他經過市場調查后認為，這套系統對顧客和商家都有好處。

“刷臉”相較于現有其他支付方式或許更安全。顧客不用再擔心丟錢包、忘記信用卡密碼或是手機沒電，只要不“丟臉”就可以了。在注冊用戶時，還可以注冊商場會員卡號，這樣連商場會員卡也可以不用帶了。有顧客年齡信息作依據，商家在賣酒時也放心多了。

秘密研發近一年

“刷臉”系統的發明者、現任公司首席開發官魯斯蘭·皮薩倫科向記者回憶了開發這套系統的最初想法，“走進超市時，首先看到的是排長隊等候付款的人。每到這時我就想，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這么慢？”他最后發現，一個主要原因是顧客都要用一種物理介質作為支付手段，不管它是錢包、信用卡還是手機。公司員工曾經對顧客支付過程進行分解測算，結果發現，顧客從口袋里拿出信用卡，插卡，輸入密碼，等待認證，這個過程要耗費大約20秒。而對于商家來說，如果省下這20秒，在現有顧客數量不變的情況下，收銀員人數可以減少30%～40%，這在北歐國家是一筆不小的成本節省。

魯斯蘭曾經幻想過最理想、最完美的支付方式：當你購買的物品條碼被刷過后，你就直接走過檢測通道，不用做任何事情。當魯斯蘭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可能徹底改變人們的支付方式時，他與合伙人開始進行秘密研發。近一年來，研發團隊一直在進行反復確認，是否有人在做相同的事情?！按鸢付际牵簺]有，沒有。所以，我們就成了第一個臉部識別支付系統的開發者?！?/p>

魯斯蘭說，這項技術完全由自己的團隊開發出來，開發團隊最艱辛的部分，就是實現快速識別。一方面，要讓系統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識別面部結構；另一方面，又要不斷降低軟、硬件成本，使人們在應用科技日新月異的2013年，愿意花錢購買這項服務。

“我相信，我們是第一個從全新角度審視這個問題的公司。我們的系統可以讓付款更便捷，顧客可以不必帶錢包、手機或信用卡，不僅如此，還能優化整個付款過程，顧客可以很快離開收銀臺。當然，用了我們的產品后，你還要按一下OK鍵。”魯斯蘭說。

年齡和雙胞胎都不是問題

但是，系統的辨識度、可靠性、穩定性，仍然是消費者最大的疑慮。“換了發型會怎樣呢？”記者問到。“發型變化不會對它形成干擾。你甚至可以戴眼鏡，留胡子，這些小東西它都能識破?！濒斔固m解釋說。

年齡也是個問題，每個人的面部結構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發生細小的改變。魯斯蘭說：“可能很少有人會變年輕，多數人都是慢慢變老。我們的系統會跟蹤你的變化，比現有的其他識別系統更容易認出你?！遍_發團隊得到了來自芬蘭北部的奧盧大學相關專家的幫助。根據這些專家的研究，在絕大多數客戶注冊面部信息后的20年內，系統都能準確地認出他們來。而且，美軍做過測試，通過辨認50年前的照片，依舊能夠認出試驗者。“所以，即便是存在這方面的疑慮，至少也有解決問題的可能性?！眾W斯卡說。

與人們想象的不同，這套系統對于雙胞胎的辨識度相當可靠。魯斯蘭說，公司專門建立了一個小型雙胞胎數據庫。事實證明，就算照片看起來完全一樣的兩個人，他們在機器前也是不相同的?！斑@是我們遇到的最有趣、最開眼界的事情了?！?/p>

關于面部手術的問題，就比較棘手了。奧斯卡說，這個系統辨認的不是照片，而是面部的骨骼結構，而一般的小手術在長時間內是不會改變人的面部結構的。但是，如果進行的是比較大的手術，系統可能就不會那么快地認出了，也許需要5秒，也許需要10秒，也許還需要進行二次附加認證。根據奧斯卡設想，這套系統還需要對用戶體驗進一步完善，其中就包括二次認證和附加認證。

如果由于某種原因，系統對顧客的面部不是很肯定，可能會提示讓顧客提供密碼。如果輸入密碼后，系統還是不確認，也許會詢問：“您是否最近改變了面容？您是否愿意再次注冊？”

魯斯蘭認為，用戶注冊信息是非常重要的?！爱斈阕粤嗣娌啃畔?，它就成為你的參照數據”。一旦因為某種原因而改變了面部特征，最保險的辦法是重新注冊一下。

正與PayPal商談合作

由于系統正在測試階段，投入市場的日期還未確定，奧斯卡拒絕談論市場標價。不過，他透露，價格組成將包括硬件和服務。硬件包括攝像頭、客戶端顯示屏和用于出納的電腦；服務包括每月的注冊費，費用取決于商家的客戶數量。

顧客成為注冊用戶時，也要繳納一定費用，費用取決于其購買服務的地理范圍，即選擇一個中心點，以一定距離為半徑，超出這個范圍的就要多花錢。尤尼庫爾沒有透露這種經營模式的用意但據業內人士猜測，這可能與數據庫維護成本和辨識速度有關。

有實力的商家也可以選擇替顧客支付服務費，這意味著顧客也許可以在一些大的連鎖超市免費使用“刷臉”支付服務。奧斯卡說，經過測算，不論規模大小，一般的商家都表示能夠接受這個方式。因為商家在第一年就能得到豐厚的投資回報，所有的硬件和服務費用在第一年都將收回?！巴顿Y這么快就能有收效，這是很罕見的……我們正在全球尋找合作伙伴，最近開始接到很多要跟我們合作的申請。”魯斯蘭透露說。

目前，尤尼庫爾正在與第三方支付平臺PayPal進行商談。李睿解釋，公司之所以選擇PayPal，是因為PayPal在轉賬支付方面已經做得很完善。也就是說目前階段，用戶必須先有PayPal賬戶才能注冊尤尼庫爾賬戶。

另外，一些大型的跨國超市和航空公司也表示出合作意向。奧斯卡說，第一部樣機將在今后一兩個月問世。按照公司規劃，在最初一兩個月里，將小范圍試用產品。在確保100%工作正常、消除故障隱患之后，開始在全球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