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輝 孫玉榮
(臨滄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云南臨滄 677000)
佤族文化博大精深、內涵豐富,在歷經千百年之后,依然顯示出其蓬勃的生機和活力,堪稱經典文化。因為“經典本身就存在巨大的解讀空間,加之研究方法、視角的差別所導致的對同一問題的異解”[1],也決定對佤族文化的研究將永無止境。有鑒于此,近二十年來,有諸多學者獨辟蹊徑,對佤族的服飾進行研究,并公開出版和發表了一些與此相關的專著與學術論文,對整個佤族文化的研究多有增益。
服飾是人類文明的標志之一,是人區別動物的一種獨有創造和技巧,功能在于護體、御寒、遮羞、標識和裝飾等,在人類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人們常說,衣、食、住、行,衣居其首,地位可見一斑。但服飾又不是我們日常概念中的“衣”所能等同的。因此,佤族服飾研究中定義的服飾,不僅指我們平常所說的服裝(衣、帽、鞋、襪等),還包括人的頭、手、頸、腳、胸等部位所佩戴的各種飾物,即人的主要服裝和人的自身裝飾及外部裝飾。
一般說來,“服飾的構成是質(原料)、形(樣式)、飾(佩戴的飾物)、色(顏色)、畫(圖案)這五種要素。這五種要素體現在服飾形制上有四種基本類型:第一,衣著。第二,附屬裝飾品。第三,人體自身的裝飾。第四,有裝飾性的生產工具、護身武器和日用品。”[2]這些要素和類型在佤族服飾中都有體現:比如佤族崇尚黑色和紅色,以黑為質、以紅為飾,間有黃色、藍色、紫色或白色的彩線為輔色,由于所處地區多產銀,飾品多以銀飾為主,也有少量的鋁、錫、竹、藤、獸骨等飾品。佤族服裝及飾品的圖案設計別具一格,色彩斑斕,代表該民族所特有的審美觀念和風俗習慣,體現出獨特的審美價值,保留著古老的山地民族特色,同時帶有強烈的地域特色。從某種意義上說,佤族的服飾也是這個民族文化的寫照,是認識、了解這個民族文化內涵的重要途徑。
本文通過中國知網——人文與社會科學學術文獻總庫關鍵詞搜索、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1979—2011)按佤族服飾主題(并含佤族文化、審美)檢索等途徑,共檢索出論述與佤族服飾相關的文章十一篇(其中一篇為報道),另有專著一部,以表格方式按發表時間順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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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照之象,務先博觀”[3](p438),若要將佤族服飾研究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對該領域前人研究成果進行細致分梳是必不可少的。上表中所輯錄的文章、專著基本囊括了近二十年來佤族服飾研究的主要成果,通過對它們的分析解讀,足以對其歷史研究狀況進行“博觀”。
第二,從文化學角度對佤族服飾進行研究。對佤族服飾文化研究做出首創貢獻的是尼嘎、阿香。早在1994年尼嘎、阿香便于《民族藝術研究》發表了《佤族服飾的文化內涵》一文,將佤族服飾文化研究問題展示向學界。該作以文化人類學為視角,將佤族服飾按阿曼的服飾、佤崩的服飾、佤姆的服飾、佤固德的服飾、其它服飾等五種類型推介,并分析其文化內涵,對佤族服飾文化的研究有開創性貢獻。而楊兆麟的《佤族服飾考略》,將從文化角度研究佤族服飾向前大大推了一步;其研究出發點與尼嘎、阿香的《佤族服飾的文化內涵》頗為一致,但分析更為深入具體,對后來學者進行佤族服飾文化研究有借鑒、指導意義。另外,李忠華的《佤族服飾特色及文化內涵》,胡陽全的《佤族服飾文化與音樂文化的社會學闡釋》,以上兩篇均以佤族服飾為依托,從文化淵源及社會學角度進行分析,嘗試建立一套完整的佤族服飾研究體系,使佤族服飾文化研究能以嶄新的面貌活躍于佤族文化研究之林。而王莉、楊兆
前文通過表格從形式上對近二十年來佤族服飾研究的具體成就進行概覽。下面對上述成果從內容上作進一步剖析,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種類型:
第一,對佤族服飾進行純描述性推介的文章。如:錢模的《佤族服飾》,李學明的《佤族服飾簡介》。上述文章盡管標題略有不同,但大多是對佤族服裝與飾品材質、色澤、造型等方面的介紹,內容上交叉重復,各自文章均有表述不完善之處,對佤族服飾的推介意義大于學術意義。此類型文章中還有胡小平的《大山的孩子,大山的顏色——佤族服飾風情》,因該文發表在《中國婦女》(英文版),所以對將佤族服飾推向世界發揮了一定作用。麟《滄源佤族服飾手工藝的傳統面臨挑戰》一文,以臨滄市滄源縣為例,將研究目光聚攏在更為具體的點上,對臨滄市滄源縣佤族服飾手工藝特點及文化內涵進行分析,文中關于佤族服飾文化,尤其是手工藝發展現狀及傳承、保護的若干思考,值得學界關注。
第三,將佤族服飾研究置于佤族審美研究的大背景下進行探討。此類型最重要的代表就是左永平教授的專著《佤族審美文化》。該書從服飾、音樂、舞蹈、木雕、繪畫、建筑、口頭文學、酒、茶等九個方面分析佤族審美文化,并將服飾審美研究放置于整個佤族審美文化論述中,專門設置一章對佤族的服飾美進行單項研究,為佤族服飾的審美研究導夫先路。但其缺憾也正如石教授所言只是把這個民族較為特殊的審美文化給大家作簡單粗略的介紹,并且限于篇幅和題材取舍的緣故,未能將佤族服飾審美研究向更深層次推進。此類型研究的后續成果有左永平的《論佤族的審美情趣和現實意義》,趙玲玲的《淺談佤族審美文化與審美意識》;從題目及內容上看,關注焦點多為佤族傳統“拉木鼓”、佤族各種儀式、佤族人的色彩偏愛等,并從生產、生活方式等方面入手,探討了佤族的審美文化與審美意識,服飾僅僅是其論述的一個環節,這樣的論述難免不夠全面,但也為佤族服飾的審美研究開創了更為廣闊的美學背景,是值得我們重點關注的。而趙永強的《臨滄佤族服飾美初探》對臨滄佤族服飾的款式、色彩及所蘊含的和諧之美進行研究,雖然研究目標更為具體,但僅僅是摘要性的描述,篇幅有限,論述不夠詳盡,但對佤族服飾和諧美的分析也不失為一種有益的嘗試。
“竹柏異心而同貞,金玉殊質而皆寶”[3](p425),對佤族服飾的研究,不管從上述哪種類型入手,都是此研究領域的“竹柏金玉”,都對佤族服飾研究助益良多。
近年來,佤族文化研究確實在社會中形成了一股熱潮,這對其推介、傳承、保護是有利的,但也并非沒有問題,其中最突出的莫過于人們對佤族文化的關注,更多的是表層的文化現象和獵奇心態,深入研究者并不多。對于佤族服飾研究而言,我們需要正視的問題是:站在什么角度研究佤族服飾,進而管窺佤族文化的特點?對佤族服飾進行純描述性的推介恐怕無法勝任。而無論是文化角度還是審美角度,恐怕都過于片面。因為,通過上文對佤族服飾研究成果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從以文化學為視角研究佤族服飾文化意蘊的著作中能看出美學的影子,展現佤族服飾的審美內涵;反之,從偏重美學層面挖掘佤族服飾審美意味的論著中也能看見文化學的痕跡;這就給客觀上理清佤族服飾的特色增加了難度。但如果我們能夠“望今制奇,參古定法”,[4](276)將二者結合,進行更為深入的交叉研究,也許不失為一種有益的嘗試。
[1]楊寶康.佤族文化研究文集[C].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7.
[2]胡輝,孫玉榮.良文盈篋妙鑒方定——劉勰詩經觀研究綜述[J].陰山學刊:社會科學版,2012,25(5):41.
[3]張寶林.詩經與服飾文化[C].詩經研究叢刊第十五輯.北京:學苑出版社,2008:81-82.
[4]周振甫.文心雕龍今譯[M].北京:中華書局,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