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洗行業四氯乙烯污染情況及排放因子分析——以深圳市為例

譚曉鈞，黃曉鋒，劉德全

（1.深圳市環境監測中心站，廣東 深圳 518049；2.北京大學深圳研究生院，廣東 深圳 518055）

干洗使用基本溶劑包括四氯乙烯（VOC）、石油類等，而干洗過程中的VOC對人體健康的影響已倍受關注［1－3］。干洗行業的溶劑測試研究［4－5］和對環境的污染現狀調查［6－7］以及替代溶劑的研究［8］方面已有報道，筆者重點對深圳市干洗業污染情況進行全面調查，并確定不同類型的干洗店VOC排放因子。

1 深圳市干洗行業概況

1.1 干洗企業情況

深圳注冊登記的干洗店和干洗廠有1 500家左右，其中80% 以上為干洗衣物收發服務點，并無干洗設備。另外，一些高級酒店也提供干洗業務。深圳市的干洗行業從所有制性質來看，有國有控股、非國有獨資、外資、民營和個體。類型可分為大型洗衣廠，中型洗衣廠，小型干洗店，酒店洗衣房等。調查表明，深圳市大中型干洗廠以及酒店洗衣房中的干洗機幾乎全部為第三、四代封閉式四氯乙烯干洗機，而小型個體干洗店良莠不齊，第一、二、三代都有，且以石油干洗機較常見。干洗是季節性比較強的行業，呈現“冬暖夏涼”的態勢，在深圳每年有6個月以上的時間屬于淡季。

1.2 干洗過程VOC排放環節

干洗機產生的VOC污染，主要包括干洗機在干洗過程中的泄漏引起污染和干洗結束后開門取衣時機內氣體溢出機外產生的污染。干洗機產生的污染主要包括以下3個方面：（1）干洗機在干洗過程中的泄漏引起污染，包括溶劑泄漏、氣體泄漏、殘存泄漏。干洗的洗滌、脫水、烘干過程均在機器的封閉狀態下進行，但機器會向外界釋放四氯乙烯。（2）殘存氣體污染。干洗機在烘干衣物時在籠內和風道的氣流含有大量四氯乙烯，在干衣過程中未能完全把氣流中的四氯乙烯回收。開門裝、取衣物時，干洗機內部系統與工作環境進行接觸，含有四氯乙烯的機內氣體會溢出機外產生污染。（3）殘渣污染。在干洗溶劑再生、溶劑過濾過程中，衣物帶來的絨毛、雜質等會形成干洗殘渣。

2 深圳市干洗行業VOC排放量估算

2.1 國內外的因子估算方法

對于干洗排放的估算，美國環保局（EPA）通常采用以下方法。（1）干洗單位調查法：通過對當地主要的干洗單位類型實地調查來獲得排放量，調查的主要內容包括干洗劑種類和消耗情況、排放的控制措施及當地干洗單位總數，從而估算排放量。根據專家齊大同調查的數據，國外干洗1kg衣物用四氯乙烯約20g（歐洲標準要求封閉式干洗機洗滌每千克衣物的四氯乙烯消耗量不超過20g），我國用量僅為17g。另外，中國行業標準《干洗機性能指標》規定，對干洗機的洗劑耗量以每洗滌1kg衣物干洗溶劑的消耗量計，開啟式干洗機溶劑耗量應低于8%，對第四代全封閉機應低于3%，對于第五代全封閉干洗機應低于1%。故對于開啟式干洗機，回收率為92%，封閉式干洗機可按97%計算。（2）人均排放因子法：根據AP42中已有的干洗業平均工人排放因子、全民人均排放因子，只需獲得當地干洗行業職工人數或當地居民數即可估算出排放量。

2.2 本研究的因子估算方法

本研究通過對深圳市大中型干洗廠、小型干洗店和酒店洗衣房等干洗單位的實地調查訪問以及與洗衣行業協會的訪談，并結合相關文獻的結果，確立了深圳市干洗行業排放估算公式，得到深圳市干洗行業排放量。公式如下：

P排放因子：1臺干洗機干洗1kg衣物四氯乙烯消耗量；

Q：平均每臺干洗機1年干洗衣物的重量（kg）；M：干洗機臺數。

本研究通過大量實地調研，在獲得大量數據的基礎上，根據實際情況，推算出符合深圳現況的干洗業排放因子P：每臺干洗機干洗每千克衣物干洗劑消耗量。平均每臺干洗機1年干洗衣物的重量Q：通過實地調查，分別得到淡季和旺季每天干洗衣物的重量或件數，其中淡季為8個月，旺季為4個月，2件衣物合1kg，最后得到每臺干洗機1年干洗衣物的重量（Q）等于旺季每天干洗衣物的重量乘旺季天數加上淡季每天干洗衣物重量乘淡季天數。干洗機的臺數M：通過實際調查得到的數量和調研數量占總數的比例之間的換算，得到深圳市的干洗機臺數。

根據實地調查的基礎數據，包括每年干洗劑的消耗量和每年每臺干洗機干洗衣物的重量，換算出各自的排放因子P，對數據做柱狀圖以剔除數據異常值，然后對剩余數據求平均值，得出整個行業平均排放因子。

2.3 深圳市干洗行業VOC排放量的估算結果

在結果估算中，將干洗行業分為4類進行估算，分別為酒店洗衣房、大型干洗廠、中型干洗廠和小型干洗店。其中有干洗機的酒店大部分為五星級酒店及小部分為四星級酒店。大型干洗廠主要指投資規模在100萬元以上的企業，中型干洗廠主要指投資規模在10萬元以上的企業，小型干洗店指投資規模在5萬元以上的小店，而投資規模小于5萬元的干洗店，幾乎都只是代收點，并無干洗設備，因此不做考慮。干洗企業和干洗店的投資規模數據來自深圳市工商信息系統查詢結果。

2.3.1 酒店洗衣房

深圳市有五星及準五星級酒店43家，四星及準四星酒店88家。首先經電話訪問稱有干洗機的，五星級酒店29家，四星級酒店23家，選了其中五星級酒店13家，四星級酒店11家進行實地調研。結果顯示，13家五星級酒店都有干洗機，11家四星級酒店只有3家有干洗機。經調查的有干洗機的酒店中，干洗機的數量只有1臺或2臺這兩種情況，其中2臺所占比例為25%。按照上面的比例關系推算出，深圳市五星級及四星級酒店有干洗機的共有35家，共有干洗機44臺，且都為封閉式。在所調查酒店中，干洗機的容量平均為16kg，平均每臺干洗機每年洗12 100kg衣物。根據調查問卷，可分別計算出提供了相關數據酒店的排放因子，使用Excel作柱形圖，見圖1。根據柱狀圖，可看出酒店排放因子集中在每千克衣物5.4～100g區間，序列號為14的排放因子數據遠高于此區間值，為異常值需剔除。剔除異常數據后，對剩余數據求平均值，可以得到酒店干洗的平均排放因子為35g／kg衣物。由此可對酒店干洗VOC排放量進行估算，估算結果見表1。

圖1 酒店干洗排放因子

表1 酒店VOC排放量估算

2.3.2 大中型洗衣廠

深圳市有大中型洗衣廠約45家，實地調查了其中的11家，占總數的25%，其中包括深圳最大的2家干洗企業。這2家企業共有干洗機10臺，VOC排放量約為10t／a。對于其他干洗工廠，按調研的樣本推算整體樣本，中型43家干洗廠，平均每家有2臺干洗機，計83臺，且都為封閉式，干洗機的容量平均為17kg，平均每臺干洗機每年洗27 922kg衣物。根據調查問卷，可分別計算出提供了相關數據的每家干洗廠的排放因子，使用Excel對其他干洗廠的排放因子作柱形圖，見圖2。根據柱狀圖，可看出酒店排放因子集中在10～50g／kg衣物區間，序列號為7的排放因子數值遠高于此區間值，為異常值需剔除。剔除異常數據后，對剩余數據求平均值，可以得到干洗廠干洗的平均排放因子為26g／kg衣物。由此，可對干洗廠干洗VOC排放量進行估算，估算結果見表2。

圖2 干洗廠干洗排放因子

表2 洗衣廠VOC排放量估計

2.3.3 小型干洗店

深圳市有從事干洗的企業和商戶1 500家左右。這些小型干洗店80% 以上為干洗代收點。據調查，發現注冊資本在5萬元以下的干洗店均為代收點，無VOC排放。因此，小型干洗店VOC排放僅計算注冊資本在5萬元以上的干洗店部分。注冊資本在5萬元的小型干洗店約有150家，本次調研對其中99家干洗店進行了走訪，其中調查了50家。在33份問卷中，有4家干洗店使用四氯乙烯干洗劑，29家使用石油干洗劑。據調查，小型干洗店由于資金和業務量限制，均只有1臺干洗機。小型干洗店大部分為石油干洗店，根據調查問卷數據可以分別計算出提供了相關數據的小型干洗店的排放因子，使用Excel對其他干洗廠的排放因子作柱形圖，見圖3。根據柱狀圖，可看出小型干洗店的石油排放因子集中在33～200g／kg衣物區間，無異常值出現。對所有干洗店的排放因子求平均值，可得到小型干洗店石油干洗劑的平均排放因子為74g／kg衣物。對于四氯乙烯干洗店，共收到2份有效數據，對此2家干洗店分別計算排放因子并求其平均值，可得小型干洗店的四氯乙烯排放因子為26g／kg衣物，與干洗廠的排放因子相當，比較合理。

由此，根據調研的樣本數推算深圳市總體情況，可估算出深圳市約150家小型干洗店的VOC排放量，估算結果見表3。

表3 小型干洗店VOC排放量估計

圖3 小型干洗店石油干洗劑排放因子

2.4 深圳市干洗行業VOC年排放總量計算

本研究通過實地調研結果計算得到的深圳市干洗行業各類型企業的排放因子見表4。從干洗劑類型來看，四氯乙烯干洗劑的排放因子較小，這是因為市面上使用的石油干洗機一般為落后的第一、二代開啟式干洗機，洗衣完成后干洗油直接排放至大氣；而四氯乙烯干洗機一般為第三、四代全封閉式干洗機，干洗油大部分在干洗機內循環使用，排入大氣的量很少，因此VOC的排放因子也就較低。從干洗各行業來看，大型干洗廠排放因子最小，中、小型干洗店的排放因子相對較小，主要因為大型干洗廠和中、小型店考慮到成本和效益，一般都是滿桶干洗；而在高級酒店由于顧客的需要，存在著半桶干洗，甚至1件衣物洗1桶的情況，使其干洗單件衣物的平均排放因子較高。此外，干洗排放因子也反映了干洗店洗衣成本。小干洗店為了降低成本，可能存在著用水洗代替干洗等假干洗等現象，減少了其干洗油使用量，使其干洗衣物的排放因子降至與大型干洗房相當。

表4 深圳市各類干洗企業VOC排放因子比較

根據深圳市各類型干洗企業的排放量估算結果（表5），深圳市VOC年排放總量約為116噸，其中排放的主要部門是中型干洗廠，其VOC排放量約占總排放量的51%，其余VOC由酒店干洗房和大、小型干洗店排放。深圳市干洗各行業VOC排放比例見圖4。深圳市各類干洗企業所占市場份額見圖5。

表5 深圳市各類干洗企業VOC排放量估算

圖4 深圳市干洗行業VOC排放比例

圖5 深圳市各類干洗廠店占市場的比例

從圖4、5比較可知，大型干洗廠排放量小而所占洗衣市場份額大，而中小型干洗廠、店排放量大，而效率低，尤其是小型石油干洗店。

3 小結

3.1 深圳市干洗行業主要由酒店干洗房，大型洗衣廠、中大型洗衣廠和小型干洗店四部分組成。深圳市四星級及準四星級以上的酒店130余家，其中有干洗房的酒店約35家，大部分為五星級酒店。深圳市從事干洗行業的企業和工商戶約1 500家，其中大型干洗工廠約45家，具有干洗設備的小型干洗店約150家，其他為衣物代收點。干洗行業季節性變化明顯，冬季為旺季，夏季為淡季。

3.2 星級酒店干洗房和大中型洗衣廠的設備較先進，幾乎都使用第三、四代四氯乙烯全封閉式干洗機，干洗劑可回收后重復利用；小型干洗店多使用開啟式石油干洗機，為第一、二代干洗機。

3.3 根據實地調研獲得的數據，計算得到深圳市不同類型干洗企業的VOC排放因子：酒店干洗房為35g／kg衣物，大型干洗工廠為11g／kg衣物，中型干洗工廠為26g／kg衣物，小型四氯乙烯干洗店為26g／kg衣物，小型石油溶劑干洗店為74g／kg衣物。可見，小型石油溶劑干洗店的排放因子最大，應盡快淘汰。

3.4 根據實地調研獲得的數據，計算得到深圳市干洗行業VOC年排放量約為116t，其中大型洗衣廠排放量占的比例最小，為9%，中型洗衣廠排放量占的比例最大，為51%；其次是小型干洗店，占24%；再次是酒店干洗房，占16%。由于中小型干洗店總體技術落后，排放量所占比例也較高，應為控制的重點對象。

3.5 其他結論。盡快淘汰開啟式干洗機，保留現存的全封閉干洗機，鼓勵使用第五代干洗機。規范活性碳更換和處置，規范干洗廢渣、廢水的處置，定期對干洗店進行環保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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