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森
今天下班回來,謝麗娜的心情就有些不痛快。
謝麗娜今年三十五歲,一米六五的個頭,長發及腰,熨帖飄逸。用丈夫徐強的話說,從后邊望老婆就像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謝麗娜不服氣,從正面看,我也比同齡女人年輕啊,她有這個自信。只這雙眼睛瞇著,實在是小。幾次想做雙眼皮手術,都被丈夫攔著。他振振有辭,你這眼睛小是小,小得惹人憐愛,小得風情萬種,當初我就是被你孫悅那樣的迷糊眼神俘虜,你要是給我破壞了初戀印象,弄個雙眼曝皮的回來,小心我不給你開門!
徐強常哼著孫悅的歌兒,左一首右一首,多少年前的老歌都翻騰出來,也不嫌膩煩。
謝麗娜在一家服裝商場當營業員。同事曉麗一驚一乍地說:“我的媽呀,現在可得留點心,我的那個同學孫娟被人家扎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給臉上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大夫說,要破相的。”
“孫娟,就是那個很漂亮的孫娟嗎?在學校里教英語的那個?”謝麗娟驚訝的聲音和表情,使曉麗不由得往謝麗娜的身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是的,昨天晚上補課回家,從路邊就跑出一個人來。沒等她反應過來,臉上血就淌下來了,正好過來了一臺出租車,給沖了。”
“那是沖她的漂亮勁來的,這年頭,長得漂亮招誰惹誰了。”謝麗娜隨意地說道。“曉麗,你可要小心哪。”就是開玩笑的口氣了。
曉麗嘴一撇說:“那也不見得,誰能說清楚啊。也許就她自己知道。”曉麗的臉上,有一種很詭異的表情。
曉麗的這句話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明白,謝麗娜也懶得再追問下去,看看衣服攤子周圍也沒有什么顧客,就收了攤子回家了。
丈夫徐強也沒有回來,跑出租車,很少準時回家,因為許強很喜歡喝酒,從徐強開車那一天,謝麗娜就總是擔心,怕他在外面喝酒。最近交通警察不讓司機喝酒了,謝麗娜的擔心才少了許多。謝麗娜忙三火四地弄了幾個菜,等著丈夫回來。這時,婆婆又將孩子接了回來。男孩子,一進屋就沒有消停時候,最近也跟著電腦看《開心小子》,坐在那靜靜地看著看入迷了。
丈夫回來了,提了點小食品,見孩子只是跟著電腦里播放的《開心小子》的劇情激動著,沒有搭理他。便也沒有搭理孩子。
徐強在桌前坐好,謝麗娜拿出了本地的大房身小燒,給徐強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孩子也得倒上點什么,來杯果汁吧。舉杯,喝,孩子大人都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謝麗娜本來心情就不怎么好,再加之那大房身小燒勁大,夠沖,就有些迷糊了。喝完了,只是對丈夫說了句:“吃完就放那吧,我明早晨再刷。”側歪在沙發上。
丈夫孩子都去休息了。
屋里橘黃色的燈光,令人有些迷茫,這時,一個朦朧的影廓,漸漸清晰。一個男人走進屋內,站在謝麗娜的面前。她好像認識這個人,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她用孫悅的眼睛瞇著他。那男的站在她的面前,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他的腦海里猛地想起了曉麗跟她說的那個刮傷孫娟的人,可是,那個男人沒有拿出刀子,卻拿出來一卷子膠帶來,麻利地把她的嘴封上了,又把她的腳捆在沙發上,接著就把她抱了起來,她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用嘴示意他放開她。可是對方并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只是那樣使勁地抱著她,親吻著,吻夠了,又解開了她的裙子,和她做起愛來。
謝麗娜知道這是夢,沒什么了不起的,驚悸全沒有了,只是很好地配合著他,身心似乎有了滿足的感覺。
那個男的好像得到了滿足,悄悄地離去了。
謝麗娜自己躺在沙發上,很認真地躺了一會。猛然的,她開始想,這個男人是誰呢,他就是感覺他是那樣的熟悉了,他有點感覺那男人是她的丈夫徐強,可細細想一想,又感覺不是,是自己中學時的同學喬猛嗎?似乎是喬猛。他的生意開張以后,喬猛每個星期都要去幾次,每次都要買一點什么東西,有的時候竟然把自己買的東西落到柜臺上。等到第二次再去的時候,卻不承認自己遺落了什么。麗娜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卻也不便刻意地強調,如果再強調,他會說:“好了,那東西送給你了。”謝麗娜一想,那個東西自己真的很喜歡,比如今天穿的這條裙子,真的好漂亮,也就隨手把它穿上了。
她又感覺到不是喬猛。是對面的那個店主嗎?他年齡好像比自己大些,也就四十左右歲的樣子吧,有點像外國人那樣棱角分明,站在柜臺里,常常失神地望著對面的柜臺出神。當他發現謝麗娜發現他的眼神,便會說:“你昨天進的貨好漂亮啊,明天我也和你一起去。”再下來,就是無關緊要地說幾句,打幾聲哈哈。昨天他進了一身西裝,自己當模特穿在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周圍的幾個業主都把他好頓夸,他也很洋洋自得的樣子……
就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她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肩頭拍了兩下,猛抬頭見是徐強。“到床上睡去。”徐強進衛生間,待徐強出來后,謝麗娜也坐在衛生間的坐便上,徐強、喬猛、西裝男好像都隨著液體流走了之后,她回到臥室里,躺在徐強的身邊。躺了一會,感覺不安地翻了一個身,這個翻身,好像把徐強弄精神了。徐強翻過身來,把謝麗娜又壓在身下,很容易地進入她。謝麗娜靜靜地躺著,這個時候,她真的有些懵懂了,徐強、喬猛,還有那個西裝,有的時候是這個,一會又是那個,究竟他是誰呢?她緊緊地抱著上邊的那個人,一陣昏倒的顫栗之后,她睡過去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丈夫徐強和孩子已經吃完飯走了。她草草地扒拉一口,也上班去了。西裝正在那里忙著,抬起頭和他打了一下招呼,便埋下頭清理昨天的貨物。謝麗娜心里覺得好笑,你個強奸犯啊,裝的倒挺像,便從欣賞的角度看著他。西裝拿過來一個新進的女包,問謝麗娜款式如何。謝麗娜左欣賞,右欣賞的,就是不發表見解。這時恰巧過來一個女的,買包的,西裝便把那個包推薦給她,那女的一看這個包,就說這個好了。付的這個價錢,在謝麗娜看了,要掙好多的,起碼也得掙那女的200多元。包被那個女的拿走了,謝麗娜心里像有什么東西被拿走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懶得說話。
西裝緩過神來的時候,也發現了謝麗娜不對勁。他故意問謝麗娜:“麗娜小姐,今天是星期幾啊?”謝麗娜很隨意地說:“星期二嗎。”“哦,我以為哪,怎么不見送你裙子的那位先生啊?”西裝帶有明顯的調侃的味道,其實他心里不明白,謝麗娜是因為他才悶悶不樂的。謝麗娜一時還沒有明白西裝說的什么,低頭看了一眼裙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便靈機一動,“真的,喬猛怎么沒有來啊!對,喬猛要到周末才能來的喲。”謝麗娜明顯地感覺到,還是喬猛對自己好,怎么不想喬猛呢。這一上午的心情都讓西裝這小子給攪了。
謝麗娜細細地算計了一下,這當然不是喬猛出現的日子。以前自己真沒有想過,喬猛每次來大約都是周末的日子,應該是每周五,都是周五下午的時候,看來喬猛是有固定日子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周五,喬猛按時出現了,謝麗娜的眼睛為之一亮,很熱情地招呼著喬猛。在嘮了半天之后,喬猛忽然說:“上次我是不是把什么東西落到這里了?”謝麗娜的心里這個不是滋味啊,可是,裙子穿在自己身上啊,怎么回答他呢。你真的記性這么不好啊,那天晚上,我不是穿著這裙子嗎?謝麗娜心中暗暗地想,靈機一動地拿出了一條另外顏色的裙子,放在柜臺上。“瞅你這記性,這不是那天你挑了半天,還沒有拿走的那條。”喬猛很不好意思地說:“啊,對對,是這條,是這條。”說著,把那條裙子疊起來,放進了包里。謝麗娜的心已經絕望到了頂點,這時她才感覺到,一切都是不復存在的,只不過是自己的云山霧罩的想法罷了。可是,喬猛真的忘記了裙子的顏色嗎,看來他是真的忘了,男人,也許在一周之后,什么都記不清了。男人啊男人,怎么都是不可想象的。情緒的破壞,使她連喬猛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了。
這顛三倒四的一周。
小麗又開始報告孫娟的案情。孫娟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是以一個女人的口氣寫來的,告訴她不要勾結他的男人,這次,僅僅是個見面禮,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好怎么辦算了,誰也不希望把事情弄大。這個女的,真厲害,動用電視劇里的手法,她真什么辦法都能想到,什么人都能找到。小麗又說,根本就不是女人寫的,保證是那個癩蛤蟆沒有吃到天鵝肉這回想真的吃了,嘗嘗血味也是好的。
曉麗的話謝麗娜倒是沒怎么注意,想想自己這心猿意馬的一周,倒是覺得有些荒唐。
荒唐的事可能會隨時發生,這就好比某建筑物下面遺留了建筑垃圾生石灰,十五年之后忽然在一個雨天發出了極大的熱能,可以煮熟雞蛋了。這原因就是因為這十五年生石灰沒有接觸到水。一旦接觸到水,把整個世界都搞得莫名其妙。
晚上吃飯的時候,謝麗娜把一周來的壓抑統統拋到腦后,也和丈夫徐強談起了幾天來的街談巷議。倒是關于孫娟的事引起了兩人的共同關注,事情是謝麗娜講的,而徐強卻特別感興趣,仿佛他也知道一些什么。他說,救孫娟的那個出租車司機掙到了便宜錢,就是從教師新村那到縣醫院,也不到二里地的路程,就掙了200元,還是先有人付的錢。“那是先預謀好的了?”謝麗娜疑惑的眼睛看著徐強,想探究出什么。“我是沒有那個好命嘍。”徐強搖著頭否認了自己,“只是聽說罷了。”
徐強這樣輕描淡寫地放下此事,謝麗娜的心里倒是生出了疑慮。也許他和孫娟認識呢,那天救孫娟的人也許就是徐強哪,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憑什么就把這個話題放下了呢。
謝麗娜在心里生出了對徐強的疑惑來,可是她沒有說什么。那么,曉麗說的那封信是不是徐強寫的呢?倒是曉麗說的那樣,也許把什么癩蛤蟆調動起來了,想沾點血腥味。這時,縣里的電視臺正在播一個本地新聞,說的也是孫娟遇救的事,謝麗娜和徐強都盯著電視看了好一會,有孫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的鏡頭,臉上纏著繃帶,電視里說了救孫娟的事,可是并沒有那個司機的鏡頭。
謝麗娜把目光從電視機上移了過來,盯在徐強的臉上,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變化來。徐強也發現了謝麗娜在盯著他看,自言自語地說:“看不出孫娟長的啥樣呀,臉上都用繃帶纏著,這些天了,怎么還沒好啊?”
“你不認識孫娟?”謝麗娜的這句話問得很快,好像要不給徐強反應的余地似的。“不認識。這些天不就是聽你說的嗎。”徐強仍然是輕描淡寫的樣子。
徐強越輕描淡寫,越加重了謝麗娜心里的疑慮。心想,孫娟的事不是和出租車有關系嗎,你怎么能一口一個不知道呢?你一定有什么事瞞著我,可是謝麗娜也不好再問下去。
收拾完碗筷之后,謝麗娜心里覺得悶得慌,看見孩子正在玩電腦,便叮囑兒子:“好好玩,玩累了就睡覺,我去外邊走一會。”
“到哪去?”徐強問道。
謝麗娜心里本來就有一股子無名的煩惱,便沒有好氣的回答道,“我去走走嗎,用你問那么多。”“用不用我陪你,外邊很不安全的。”徐強有討好的意思,也覺得謝麗娜今天有些奇怪。“我哪有那個資格。”說完,氣哼哼地把門帶上,消失在夜色里了。家電商廈推出了夜市,傳單自己前幾天就看到了,商品便宜得很,到那里去看看吧。
剛在家電商場走了幾家攤位,就聽見有人很高興地叫她:“謝姐呀,你也來了,買點什么哪?”謝麗娜抬頭望去,見是和自己在服裝市場臨床位的曉麗,抱著一個男生的肩膀,很熱情地望著她。“啊,是曉麗呀,我沒有什么事,只是隨便溜達溜達。”謝麗娜只是那樣隨意地應著。“你家車沒來啊?”曉麗所說的車當然是指徐強了。“沒有,在家哄孩子哪。”謝麗娜應道。“哎呀,那太好了,謝姐,走,喝點咖啡去。”曉麗熱情地邀請道。
“咖啡?”謝麗娜的心里想道。什么是咖啡呀,怎么喝呀,還沒聽說這個小鎮里有賣咖啡的?謝麗娜正猶豫著,曉麗對著身邊的男子說:“小胡呀,這是我的同事謝姐,這是我對象小胡。走,咱們去陪謝姐喝點咖啡去。”曉麗把小胡推到了前面,謝麗娜也不好拒絕了。
街的對面就是一家咖啡店,霓虹燈閃閃爍爍地亮著,叫了一個什么名字“雕刻時光”,也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也不知道這是家什么店。謝麗娜隨曉麗來到了店里,那個小胡緊隨身后。屋里面很暗,放著好像要睡著了的歌曲,曉麗撿個桌子坐下,小胡坐在曉麗一側,謝麗娜自己坐在一側。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三位,喝點什么?”“來三杯摩卡。”曉麗很熟練地回答。“摩卡是意大利的咖啡,古老的東西,要現磨現煮的,很夠味。”曉麗很熟練的介紹著。這時,謝麗娜看了看座子上的牌子,見摩卡需要58元錢一杯,覺得太貴了。剛要說什么,見那個小胡已將二百元錢遞到服務員的手上,便不再說什么。“小胡是做什么生意的?”謝麗娜這句話出口,似乎覺得不對,“小胡嘛,和你們家的是同行。”“怎么?也是開出租的?”“賣汽車的。”小胡沒有再給謝麗娜猜想的機會,直接回答道。“又賣了一部。今天要不怎么請我們喝咖啡呢。是不是啊,小胡?”曉麗很高興的樣子。
咖啡上來了,乳白色的杯子,帶著很雅致的藍色小花,在幽暗的燈光下,上面是一層白色的沫子,有一個很小的湯匙,用小匙把那一層白色蕩開,是黑色的液體。謝麗娜學著小麗的樣子,小麗看見謝麗娜是第一次喝咖啡的樣子,就介紹給她說:“這個小袋里,是糖,那個小袋里,是牛奶,按自己的喜歡,可以隨便加。”小麗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仿佛是這里的常客。謝麗娜用小匙放到嘴里嘗了嘗,很苦的味道。可是不管什么味道,都要堅持喝下去,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夜色闌珊中,謝麗娜從咖啡店走了出來。小麗和小胡相擁著離去,自己也只能向家里走去。今天,小麗的咖啡很讓她高興,她已經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不想了。謝麗娜走回家里,見孩子和丈夫已經睡著,自己卻沒有興趣睡下,打開了電視,把聲音放到最小,看字幕里的提示,想自己的心事。
十年前,自己從農村走了出來,先是到北京、大連混了一段,當飯店的服務員,賣過服裝,便認識了開出租車的徐強,徐強的家也在本縣的農村,徐強的父母見兒子把媳婦領了回來,很是滿意,張羅給徐強買了車,在縣城里買了房子,熱熱鬧鬧地結婚,自己又在娘家的支持下,張羅兌了一個服裝床子。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滿意的自己都無法挑剔。可是,自己都無法挑剔,恰恰就是自己的失敗。那么,怎樣才能從這所謂的失敗中走出來呢。
對,自己應開個門市。有門市之后,自己就可以雇個人,嘗嘗當老板的味道。第一步是要先買一個門市樓,現在樓房的開發很多,一個一百平方米的門市樓大約得四十到五十萬吧,自己能湊二十多萬元,需要貸款二三十萬元吧。現在買樓,開發商就給聯系貸款,然后分期付款,這個辦法是可以行得通的,這一夜,她幾乎沒有睡覺,被自己的想法激動著,想象自己有了門市之后的情景。
在快到天亮的時候,她才睡了一小覺,早晨起來,也沒有吃飯,洗漱打扮一下,就匆忙地上班了。到了班上,她先向曉麗致謝,說昨天玩得太好了,高興得一宿都沒有睡好。接著,她便按照廣告上說的,聯系房源,恰好在北河的五里鋪有一處很合她的心意。雖然位置偏些,可她感覺房子的價錢很適合,才四十萬過一點,她立刻就給徐強打電話,讓他到五里鋪去看一下,把房子定下來。徐強在電話里說了很多話,說得她很不耐煩,最后只好以堅定的口氣說:“你是定房子去還是來看店?要是不行的話,我自己去。”
房子定下來了。謝麗娜接著開始張羅錢,把自己的錢從銀行里取了出來,才15萬多了一點,從徐強的母親那塊借了3萬,徐強的母親說:“啥借不借的,我有多少錢還不都是你們的,就你們一個。”話讓謝麗娜感到高興,又從自己的母親那拿了兩萬,有了婆婆的話,到母親那她就得小心一點,因為謝麗娜還有一個弟弟,母親雖然沒有說什么,可是弟弟再過兩年,就需要錢念書了。
這二十萬就差不多少了,可以先交了首付,接著的就是辦理貸款了。拿著錢,到了購房處,填寫了一大推資料,在自己的那座房子上就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當然,房子的最終貸款還沒有辦下來,等把貸款都辦下來之后,那房子才是屬于自己的。辦理貸款當然還需要很多手續,夫妻雙方的戶口、身份證、現在住著的房子的房產證,等等一大堆,好在他們安排了一個辦事人員,只要按照他的要求辦,就可以了。辦事人員四十多歲,高高的個子,目長得帥氣,一身的西裝革履,談吐很是瀟灑,一看就是一個會辦事的人。別人都叫他向經理,根據打聽到的消息,他叫向國,房屋銷售部的經理。
高美影樓誠招攝影師,他沒注意到門口的那張招聘啟事。聽到女郎如此發問,高志明忽然覺得好笑,轉身指指櫥窗,“這張照片就是我拍的。”
這幾天,謝麗娜根本沒有什么心思來處理她的買賣,而是專心致志地研究買樓的事宜,她的錢沒有貸到手,就說明那門市樓還不完全是她的。她每天都要給向經理打電話,像向經理詢問貸款的事情,向經理因為處理買樓的具體情況,每天都是告訴她:“不急不急,過兩天一起去辦。”可是,謝麗娜卻急得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得不停地在柜臺內走來走去。
這一天向經理終于約她10點鐘到銀行的辦事大廳里去。她9點30分就到了。這人,能有5、6個,等到她辦理手續的時候,已經接近了中午休息的時間,大廳里只剩下不幾個人。向經理問她:“你打算貸多少錢呢?”
“上次交款之后,我已經沒有錢了。”
“上次你交了20萬,還需要22.8萬,也就是得23萬。可是,等到住進之后,還需要裝修等等,還需要一筆錢。”向經理一邊按著計算器,一邊和藹地對著謝麗娜說。
“那裝修還得多少錢哪?”謝麗娜急不可耐地問道。
向經理的眼睛并沒有離開計算器,好像是還在繼續計算著:“按照最簡單的方式裝修,那至少也需要5萬元錢。要是你現在的錢不是很充裕,我看,你貸30萬元吧?”向經理明顯是征求的口氣,可是又是無可辯駁的意思。
“人家給貸那些嗎?”
“可以的,商量商量是可以的。這個嗎,我想想辦法,是可以的。”向經理呈現出大力支持的樣子。
“那當然好,那當然好。要不然,我正考慮去哪位朋友再借點那。”實際上,這下倒給謝麗娜解決了大問題。這幾天,她也想著到那位朋友那借錢,可是去哪里借啊。有錢的朋友,都買了樓,凡是買樓的,銀行都有借款。這些樓啊,把有錢的人,都變成了借錢的人。這個世界怎么的了。
把30萬貸款手續辦好,謝麗娜執意要請向經理吃飯。是啊,給你辦了這么大的事,請人家吃點飯,是理所應當的。在謝麗娜的再三請求下,向經理也不好拒絕,他們就在小樂園安排了一桌。謝麗娜點了一瓶五糧液,兩個人就喝了起來。他們兩個人先每人喝了三兩酒,謝麗娜和向經理都有些醉了,可謝麗娜堅持要把剩下的酒也喝了,向經理也不好拒絕,兩個人把一瓶酒都喝了進去。優雅的環境,輕柔的樂曲,兩個人都有些醉了,謝麗娜有些散腳,向經理借勢去攙她。合適的時間,遇見合適的人,謝麗娜顛三倒四地念叨著這句話,就勢躺在了向經理的懷里。
“我扶你去個地方吧,你看行嗎?”謝麗娜攬著向經理的脖子,高興地答應了向經理的請求。向經理把謝麗娜攙到了自己的辦公地點。那辦公室在小區里還沒有完全建成的住宅里,兩個人借著酒勁忙乎了一番,舒心、暢快。待到那酒勁有些過了,稍微清醒了一些,謝麗娜依然攬著向經理的脖子。
第二天,謝麗娜精神了許多。兜里還有著幾萬元的現金,可以愉快地瀟灑幾日。晚上,她邀請了小麗,還有小胡、向國等人,又是在小樂園,快樂地喝了起來。酒后,謝麗娜又到向經理的辦公室去了,消失在迷蒙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