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變革之訛變

◎陳娟

(河南大學文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0)

漢字在中國的歷史中起著不可磨滅的作用，也可以說它本身也是中國歷史的一部分。漢字的歷史也有三千多年之久，它的發展也算是有跡可循的，本文就是根據少許的現代漢語中很少見到的字來闡明一下漢字發展中那些改革現象對漢字發展的影響。幾千年前，甲骨文的出現到現在，漢字是不斷發展變化的，不只是書寫，不只是語音，還有意義的改變。人類的成長，國家的變遷，人類生活的改變，生活物質的變化多樣，這些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等都是其變化的因素。言語的變化，各種書寫工具的發明，漢字在形體發生上很多次的演變或者說是變革。

一、漢字變革過程

由甲骨文到金文, 從金文簡化到小篆, 然后產生了隸書，最終定下來的楷書，以及現在的各種字體。在這一過程中對漢字發展影響最大、最有意義的是隸變，具有里程碑意義。“隸變”指的是漢字由秦小篆變成隸書這一過程。隸變是中國文字發展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結束了中國古代文字，使中國文字進入更為定型的階段，隸變之后的文字，接近現在所使用的文字，也比古文字更容易辨識了。

“訛變”，語出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河水三》：“吐京郡治故城，即吐軍縣之故城也。胡漢譯言，音為訛變矣。”在漢字的變革過程中有一部分字的字形并不是按常規演變的，于是便產生了訛變。關于訛字，戴震說：“本無其字，因訛而成。”趙振鐸先生說：“所謂訛字，又稱錯字，它和別字不同。別字是把一個字錯成了另外一個字，這個字是存在的。而訛字則是‘本無其字，因訛成字’。它是因為形體相近而錯成一個不成形的‘字’。”

但是訛字也只是指在一個時期的訛變成果，而不是指一個不變的字，往往是在這個時期是訛變來的字在另一個時期就是一個正字或者是通行字。在同一個時期，訛變字的界定也是需要看使用的頻率而言的，是否是偶然性，是否經常性的。

二、訛變產生的原因與表現形式

漢字的產生就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結果。漢字的發展不只是約定俗成，同時也是不斷規范的，而正書的過程則也是漢字變化的過程。比如訛變。

訛變的發展貫穿著漢字的整個發展變化過程，從甲骨文到金文，到大篆、小篆，隸書再到楷書，并且更是突出到草書的規范化過程中。這些個變化發展過程中都少不了訛變的出現。

漢字的發展變化不僅僅是有社會的原因，比如因為語言傳播條件的限制，紙張的缺乏，書寫工具的簡單不便利，甲骨文和金文作為刻畫文字在線條上的僵硬感，都能造成漢字的變化。漢字發展變化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人，人們在抄寫傳錄過程中的不細心，和文化水平的不一致性，習得過程中理解的不同而失去字體原本的字形與意思，這些等等都能造成傳抄失誤，而產生訛變，同時有時候校對工作的不謹慎也會使文字失真。

由于字形在形體上的相近，所以很容易產生訛變，這就產生了形相訛變的字。如“省”字，郭沫若說：“實生之初文，象果實迸芽之行，后乃偽變而從目生聲。”

主觀上的錯誤抄寫，如沉字本來的寫法為沈字，在甲骨文上，字體中間是指在水中沉沒的一頭牛，到了金文，左邊就成了人沉到水中，而最后在楷書的寫法上發生了訛變，由沈變為沉字。比如夏字，在金文上是一個人的形狀，上面是頭，中間是軀干，下面是足，兩側是手，而在小篆時，就發生了訛變，中間軀體沒有了，而同時楷書的形狀來看，根本就看不出人的形狀的存在。在這類訛變中, 字形的變化沒有直接導致字的音與字的義的變化, 而僅僅是在形體上單純的簡單化了。

三、訛變對漢字產生的影響

在漢字發展與日趨成熟過程中，訛變對其產生過深遠的影響：

1.訛變現象的消極影響：因為漢字是表意文字，那么訛變則違反了漢字構成的非正常的變化，使漢字的原本形體和意義不同，使漢字不能在形體和意思上達到統一性。也產生了很多無跡無理無據可查可考的文字，造成了研究上的混亂和錯誤，使得許多大家在研究文字上只能加以附會和闕如。

2.訛變現象的積極影響：

a.漢字在訛變的中，不管是以哪種方式出現，它都代表了一個時期的社會發展與人們文化生活的發展，帶有特有的文化氣息，展現其文化內涵，都非常具有文化價值。存在即是合理的，每一個漢字的出現、存在都有其價值所在，都是一個寶庫。

b.漢字在訛變后雖然是無理無據可依的，但因為其是在漢字的某種動力推動下開展的，那么它產生的漢字又有了新的構成理念，甚至比原本的字更加清晰簡單。

c.漢字的訛變最重要的結果就是使漢字簡單了許多，筆畫上的簡單化，使得漢字在書寫過程更加簡便。高景成說過：“‘漢字字形的演變在總趨勢是簡化’是一條大的規律，而它們的合并和訛變則是其中的兩條小的規律。合并和訛變也常常是減少筆畫和簡化結構的一種手段。”

d.有助于我們對古文字的學習，對古代文學更好地釋讀。

結語：訛變的消極與積極影響對我們來說都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利用它來做研究，并且能讓中華漢字得到發揚光大。正如張桂光所說的：“訛變雖然是發生了訛誤的變化，但是是在反復淘汰中有資格得到幸存、取得人們承認的訛變形體，一般來說，都是符合簡化、聲化、規范化的總趨勢的要求的……文字作為符號，只要有利于交際，便于使用，在你結構上有些錯誤的變化是允許的。”

注釋：

[1]楊寶忠.《疑難字考釋與研究》［M］， 中華書局2005 .634,635

[2]何九盈 胡雙寶 張猛 《中國文化大觀》［M］，第6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