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
(牡丹江師范學院,黑龍江 牡丹江 157000)
中國和俄羅斯曾經是在教育領域聯系得最為緊密的兩個國家。學習蘇聯、推廣蘇式音樂教育理論和教學方法,曾是我國在建國之初至50年代中后期音樂教育領域的顯著特點,前蘇聯的音樂教育理論和實踐經驗對我國音樂教育領域的健康發展起到了重要借鑒作用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前蘇聯音樂教學大綱對我國音樂教學大綱制訂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集中體現在我國分別于 1956年11月和1957年7月頒布的《小學唱歌教學大綱(草案)》與《初級中學音樂教學大綱(草案)》上,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頒布的第一套完整的中小學音樂教學大綱。如果把這部大綱與當時蘇聯正在使用的教學大綱加以比較的話,就會發現它們之間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內容上均有許多相似之處,同時從大綱的課程設置、課程內容和語言表述等方面來看,也幾乎都是完全按照前蘇聯模式編寫的??梢哉f,這兩部教學大綱,在很大程度上是移植前蘇聯普通學校音樂教學大綱現成章法的產物。
首先,這兩部大綱的進步之處在于:其較為詳細地規定了小學和初中的“唱歌技巧”和“音樂知識”的教學任務和目標,這便于教師的具體操作,也有利于規范教學內容。其次,大綱在教材曲目、題材、體裁的選擇上,范圍不夠寬泛和豐富。站在今天的角度來回顧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我國音樂教育領域“以俄為師”的這種做法,會發現,這對促進當時我國中小學音樂教育走向規范化道路的確起到了重要作用。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初期,前蘇聯音樂文化對中國的影響是當時任何外來音樂文化所不可企及的。這種影響表現在蘇聯音樂作品、音樂思想與音樂理論的輸入、蘇聯音樂專家來華援教、蘇聯音樂教育模式的借鑒等各個方面。而作為官方音樂思想之反映的權力話語的輸入,更是進一步呈現出體系性輸入的特點。所謂體系性輸入,即是指蘇聯音樂權力話語從音樂思想、音樂批評、音樂美學以及聯共(布)中央的音樂政策等各個方面都較為集中地引進到中國來。我們從建國初期有關蘇聯音樂文化論著的發表與出版方面即可略窺這一特點。
建國后,《新音樂》《人民音樂》《音樂譯文》《音樂研究》等重要音樂期刊都辟出專門篇幅發表了大量譯介或論述蘇聯音樂及其思想理論的文章。僅以音樂出版社出版的《音樂譯文》(雙月刊)為例,從1954年7月創刊號至1960年第三期后第一次停刊,其間的每一期都有幾篇甚至多篇有關蘇聯音樂文化的譯文,內容涉及音樂批評、音樂藝術生活、音樂美學以及聯共(布)中央有關音樂的決議等諸多重要方面。這些譯文的主要內容及其思想實質鮮明地反映了代表蘇聯音樂權力話語的意識形態色彩,其中的許多方面與中國50年代的主流音樂思想觀念有著非常一致的契合。此外,一大批能夠反映蘇聯音樂權力話語的理論著作也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國陸續出版,產生了廣泛的影響。以音樂美學方面的著作為例:克列姆遼夫著《音樂美學問題》,吳鈞燮譯,藝術出版社1954 年出版;萬斯洛夫著《論現實在音樂中的反映》,廖輔叔譯,音樂出版社, 1955年出版;阿普列相著《音樂是一種藝術》,楊洸譯,音樂出版社1957年出版;金茲布爾格、索洛夫佐夫編《論音樂表演藝術》,中央音樂學院編譯室譯,音樂出版社1959年出版;涅斯齊耶夫著《論音樂的民族特點》,吳佩華譯,上海文藝出版社1959年出版;克列姆遼夫著《音樂美學問題概論》,吳啟元、虞承中等譯,音樂出版社1959年出版;克列姆遼夫著《蘇聯音樂美學問題》,中央音樂學院編譯室譯, 上海文藝出版社1961年版。
此外,大量反映蘇聯音樂成就及其音樂生活的著作、論文集也在這一時期集中出版,尤其是有關聯共(布)中央的音樂文件、對音樂家和音樂作品的批判以及日丹諾夫的音樂言論,在許多有關蘇聯音樂的譯著、譯文集中都有收錄。
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蘇聯的一些重要的和聲教材被陸續翻譯成中文,如以斯波索賓為代表的4位莫斯科音樂學院教授合著的《和聲學教程》(上、下冊)的不同版本,兩度被翻譯成中文大量印刷出版,供不應求;里姆斯基·科薩科夫的《和聲學實用教程》、阿倫斯基的《和聲學大綱》、斯克列勃科夫、斯克列勃科娃的《實用和聲學教程》與《和聲分析例題》、馬克西莫夫的3冊《鋼琴和聲學教程》、秋林的《簡明和聲學理論教程》、霍洛波夫的《和聲學教程》等。其中影響最大并直接運用于教學的首推莫斯科音樂學院4位教授合著的教材,這在前面己經談過;我國學者編寫的和聲教材也都無一例外地把這本教科書列為自己教材編寫的重要參考書。
在教學組織與形式方面,和聲學科在作曲系有相對獨立的教研室建制;教師的和聲教學要受約與所制定的教學大綱的基本要求;和聲教學按教學對象分為專業課與共同課兩種程度;大課講授與一對一小課改題相結合的教學形式等等,這些也都受前蘇聯和聲教學體系很大的影響。
另外注重和聲理論體系的簡明扼要與教學體系的循序漸進,注重教學的嚴謹、規范,注重基本技能尤其是嚴格的聲部寫作訓練,注重和聲實際音響的藝術價值,注重具體和聲技法的風格性和歷史性等等教學觀念與教學傳統,對我國和聲學科的建設和發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