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人都要食人間煙火,都要靠米、面、油、蛋、肉、奶、菜等維持生命,然而,通向舌尖的各個渠道卻成了逐利的空間,舌尖上危機四起,要案迭出,最終在中國全面爆發了舌尖上的戰爭:地溝油、瘦肉精、注水肉、假酒、毒奶粉、毒饅頭、鎘大米、假魚翅、假礦泉水、假飲料、劣質罐頭、劣質香腸……幾乎所有種類的食品中都充斥著假貨,觸目驚心,讓國人防不勝防,張口欲食,心生隱憂,人們的期望值和心理承受能力降至到冰點……
序幕:相約北京周文雄說不清為什么自己有生以來的大事總與28有關:生于農歷龍年的7月28日,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是9月28日,28歲結婚,連榮升副處長的任命書落款日期也是某年的28日。這不,退居二線可以不坐班了,接到老社長“五一”長假要在北京聚會的電話又是一個28日。
放下電話屈指一算,今年又正好是大學畢業28周年。這就奇了,又是一個28,讓人興奮莫名的數字。
老社長叫趙中偉,是他們原在北師大就讀時的老學友,當年他們幾個文學愛好者自發成立“朝華”文學社公推出來的社長。因其是老北京的戶籍,父親當時還在職有著相當的人脈關系,畢業后就留在了中直部門。現在官至國家食品安全委員會辦公室的一個副主任,應該說混得相當不錯了。相府家人七品官么!何況副主任之前還有著“常務”二字,是可以左右職責范圍內相關局面的一級官員了。
當年在北師大就讀時,趙、錢、孫、李、周五個同學雖然分屬中文、化學、體育三個系,因為都經常在校內外的刊物上發表作品,課余的接觸就多了起來。成立“朝華”文學社最早是由周文雄動議,但因趙中偉年長又有北京生身之地等諸多優勢,五個社團發起人就一直按百家姓的順序慣例排序。周文雄不僅是年歲小,還出生在江浙湖光山水的靈脈之地,人也生得玲瓏精致,自然就甘居末位。后來到畢業前“朝華”文學社雖然發展了幾十名會員,又出了文學季刊,五大發起人臺柱的支撐格局則一直未變。
畢業后,趙、錢、孫、李、周五個人的去向,基本上是南人歸南,北人歸北。趙中偉留在了北京,錢發旺山西人又歸山西,孫勇軍是河北人去了天津,李陶然是河南人回了鄭州,頂數周文雄最遠,又一頭扎回了江浙老家。
一晃又是十多年沒有到北京去了。北京的明麗典雅和舒朗厚重,是諸多的南方沿海都市所不能相比的。老同學趙中偉這個邀請聚會的來電,著實讓周文雄高興了一陣子。“五一”長假前幾天就是扳著手指頭在數日子。他這個市文聯副主席只是掛名的,基本上等同于是自由撰稿人。早先每月至少是領工資那天得到單位去一次,現在都是網銀劃卡結算,連領工資也不用去了。只要把家中老少安排得當,說一聲拜拜就是了。
五月初的北京,風和日麗。陽光溫暖了古都的紅墻金瓦,也讓樹木蔥蘢盡煥生機。
周文雄坐在趙中偉派來專程接站的奧迪車上,透過車窗,一邊盡情地瀏覽著久別了的首都容貌,一邊在心下贊嘆著古都的巨大變化。
是的,整個中華大地都在發生著滄桑巨變,那森林一樣的大樓比拔節的玉米棵子長得都瘋狂許多。祖國的首都自當是巨變之中的領航旗艦。
奧迪車上三環,出四環,越五環。說不清走了多長區間的京路行程,只覺得到處是一片晃眼耀目的甲殼蟲擠擠攘攘的海洋,再就是隨車窗移動向后邊退去的路牌指向標識。
周文雄真的有些暈頭轉向了,二十多歲在北京上大學時,八達嶺長城、十三陵、香山、頤和園,這些有名的地方都去過不止一次,就在那時候腦海里裝進了一張北京地圖。
地球上就一個北京,要說馳名寰宇一點也不為夸張。因為是帝王之都,正東正西的十里長街,南北也是大方格一樣平行的大道通衢。經過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的發展建設,隨著三環、四環、五環、六環像哪吒腳下的風火輪似的向外膨飛,北京發生了神話劇一樣的變化。
在周文雄視野中的北京還不僅是路的伸長和拓展,最讓他炫目心驚的還是路與路交會點上的一座又一座立交互通橋的凌空飛架。
要用“誰持彩練當空舞”來表述,委實覺得難以盡意。曾經擁有青年詩人和散文家兩項文學桂冠的周文雄,忽然覺得現實盛景將自己的想象力空間壓縮得幾無立錐之地。
無邊大的北京城讓周文雄找不著北了。
一切都變化得讓他不敢相認了。萬物生長靠太陽,能夠得以永恒的就只能仰仗這個光焰無際的大火球了。夕陽西下的余暉給周文雄帶來了方向感,他依稀覺得自己到了京西北的一個遠郊區。
奧迪車馳進了一個也只有在北京才能見到的那種古典氣勢的牌樓型大門,但見上書“八義山莊”四個道勁豪放的魏體大字。
本次聚會的東道主老社長趙中偉已經站在貴賓樓前的門廳外迎候老同學了。先到的幾位同學也都在他身后站立恭候。這不免讓周文雄有些受寵若驚,司機剛點住剎車,他就急不可耐地鉆出車門。
“社長老同學,讓大家久等啦!真不好意思。”周文雄趕前一步,先去和趙中偉握手。不承想趙中偉順手牽羊,借力給他來了一個大熊抱。惹得大家一陣朗笑。
當年朝華文學社團的五位臺柱基本上是按年齡和百家姓的順序來排位,而且都有諧稱。趙中偉年長,個大,又是社長,大家就管他諧稱為趙大大。錢發旺山西人,生得胖胖壯壯,一臉福相憨態,因其年齡第二就稱錢老二。孫勇軍年齡排三,為避名落孫山這個成語的不雅,就稱其為孫三哥。河南人李陶然是唯一的女詩人,就隨孫三哥排序稱她為李四姐。只有周文雄一個南方人,而且身材年齡都小,就便屈居末位,稱他為周五弟。
這雖是他們當年在朝華文學社內之間的約定俗稱,卻一直沿用于畢業后28年中的書信來往和電話及QQ問候中。
按著與趙大大的見面禮節,周文雄又與另三位老同學一一握手擁抱。只是與李四姐握手時稍有猶豫。沒想到李四姐主動暢懷,來了個荷葉卷雞蛋,一下子將周文雄抱得緊繃緊,一邊還說:“恁都啥個年齡了,還扭捏?這年頭,姐弟戀不也很正常么!”
大家便又是一陣大笑,也都說:“正常,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