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散文詩的今世情緣

河南 賈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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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天生有些愚鈍，靠著勤奮和努力，能夠勉強寫一些文字。開始的時候，也曾嘗試過多種文體，而多數都勉強為之，難以入目，更不要說入耳入心了。上世紀80年代初期，在書店里發現了泰戈爾的《飛鳥集》《新月集》《園丁集》和《吉檀迦利》，喜歡得不得了，買了下來，反復閱讀，就有了我的第一篇散文詩《雪的聯想》。文友們看了之后說，不錯，你就寫散文詩吧。就這樣，與散文詩結下了今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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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冰先生稱“散文詩是文學的雅座”,我很喜歡這個比喻，即形象又貼切。

散文詩天生麗質、嫻雅高貴，像雪中的紅梅、百草園中的幽蘭，是文學家族中的雅人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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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的創作，是需要一種天分的。有天分的人，再加上不懈的努力，自然能夠成為大器；缺少天分的人，即使非常努力，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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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散文詩的語言和那自由的形態。那語句中的靈魂，就像陽光在密林的樹冠上透下，光亮而又鮮活。優美的散文詩就是我心靈中高深而又純凈的天空，鮮艷而又芬芳的花朵，激情而又柔美的心湖，帶給我美的享受和心靈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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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應該“以生活為本質，以自我為中心，以閑適為基調”。這是我對散文詩的認識，但我也更推崇散文詩要有思想，有深度，更要有人性。像柯藍先生說的那樣：散文詩要以反映人生、歌唱人生為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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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界曾經對散文詩文體的歸屬問題爭論不休，非要追問出個散文詩到底是什么的所以然來。其實這是無意義的，也是徒勞的。因為散文詩就是散文詩，它不是什么別的，它是隨著歷史的發展而出現的新型產物，就像宋朝的詞、元朝的曲、明清以后的小說一樣，是獨立的個體。

散文詩這個名稱未產生之前，并不說明沒有散文詩的存在，散文詩之文體的出現，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它事實上就存在。古代的時候，文體只分有韻和無韻。有韻是指詩歌，無韻是指散文。其他的文體都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衍生出來的，散文詩也一樣。

（3）缺少完善的法律法規。現階段，我國對民營企業的相關立法相對較少，并且現有的立法中仍存在較大的漏洞，企業法律保障機制欠缺。這就導致一旦發生利益糾紛，民營企業無法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嚴重影響了民營企業的可持續發展。

孔子在《論語·子罕》中寫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就是散文詩的語言，散文詩的意境，散文詩的表現手法，譯成現代白話文，就是優美的散文詩。

汪曾祺先生在《小說的散文化》一文中說：“廢名的《竹林的故事》可以說是具有連續性的散文詩。”他在另一篇文章《又讀〈邊城〉》中說：“《邊城》的結構異常完善。二十一節，一氣呵成，而各節又自成起訖，是一首一首圓滿的散文詩。”

記得冰心說過，“腦子里有一點詩意卻又懶得去找詩的格律，就趕緊用散文寫出來，于是就寫成了散文詩。”的確，散文詩是一種自由的文體，最易于抓住靈感的突現來表達思想感情，表現心靈的火花和感悟。柯藍先生也是這樣，記得我在1993年見到柯老，與柯老談起創作的問題時，柯老說：“小說常住在家中。每當靜坐下來，我小說中的人物便會從我腦海里跳出來，這時我就寫小說。而當我在靜寂中，總是仿佛聽見遠處有無聲的哭泣。我在黑暗中，總是仿佛看見遠處有一雙流著血淚的眼睛。這個時候，我就想寫散文詩。而且確實有一些散文詩的意境、詩句涌上心頭，我深更半夜不便驚醒人，常常是在黑暗中默寫在一個小本上，字寫得大大的，有時還重疊在一起，不大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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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的領域異常地寬廣，其自由自在抒發自身感情與思想之特征也更為明顯。散文詩容納百川般地吸取了其他文體中獨特的文學因子來發展自己，并逐步走向極致，尤其以它富于抒情色彩和優美的文采、靈性的語言、靈巧的表現手法、鮮明的個性特征，越來越受到人們的喜愛。

散文詩，可以抒情、敘事，可以寓言式、戲劇化，也可以格言、嘲諷……散文詩以行云流水的詩意，凝練、優美的文字，深刻的思想，短小精悍的形式，獨具鮮明個性。與其他文體相比，散文詩更適于表現美，表現激情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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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散文詩可以寫得淡雅，也可以寫得有鄉野之氣。就像袁枚在《隨園詩話》中說的那樣：“士大夫和君子們讀破萬卷書，又要去做官，游覽名山大川，結交海內名流，然后在氣質和見解上才走向開闊寬大；好友互相琢磨，詩藝自然精進。否則，像鳥叫蟲鳴一樣，沾沾自喜，雖然也會有寫得好的地方，但終究視野已經很狹窄了。”在這段話里，袁老先生講了幾個方面的問題：為學也好，為官也好，寫詩也好，一是要有學識，讀破萬卷書；二是要有責任心，文章千古事，得失寸草心；三是要開闊眼界，才有氣質、氣魄和高遠的境界；四是要朋友之間互相切磋，才能夠互相促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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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創作應該追求性靈，缺少了性靈，就像枯了的木、滯了的水一樣，沒有靈氣。中國文學煌煌幾千年，能夠流傳下來而又被喜愛的，多是性靈之作。記得在一首詩是這樣說的：“天涯有客號泠癡，誤把抄書當作詩。抄到鐘嶸《詩品》日，該他知道性靈時。”人自有滿腹詩情文意，像大地容納有山川河流、生命萬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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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社會，人們受到經濟和精神的壓力越來越重，在人們越來越遠離純文學的情況下，散文詩還能夠綻艷斗芳，是因為散文詩能夠帶給人們美的愉悅、心靈的快慰和精神的釋放。

一些小說和影視作品物欲橫流、人性淪喪、道德敗壞，主人公腐敗、犯罪，玩弄政治、金錢和女性，從某種意義上，已對文學精神圣地產生了褻瀆。而散文詩保持了純潔、和諧、健康、積極的一片凈土，凈化人的心靈，歌頌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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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春天，在北京的中國散文詩學會參加筆會，有幸與柯藍先生多次交流，隨后與柯藍、北漁、于行前等人一同去看望艾青老人。從艾老家出來后，北漁先生對我說，小賈，看到了艾老不想寫點什么，我就寫了一篇散文詩給北漁老師看，初稿是什么樣子都已經記不清了，只是其中有一句是這樣的：“我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來尋找你燦爛的星座。”北漁老師說這一句有意思，以這一句為主題，再寫一章，我就寫下了《一塊石頭，緊靠著一顆燦爛的星座——和艾青老人在一起》的散文詩：

(1993年5月31日，在中國散文詩學會柯藍老師和于行前老師的引薦下，拜見了中國現代詩歌泰斗艾青老人。)

一份《黎明的通知》，我走進歷史走進都城。

那座古樸的灰磚四合院，灑滿燦爛的陽光。郁郁的木蘭花，洋溢著青春的風采。

我站在你的面前，任情感在心中恣意地流淌。

你從大堰河走來，你把根伸進厚厚的黃土地，生長成一棵碩大的樹，參入詩歌的天空。

我是乘坐《大堰河》的船走來的。

我來尋找那位曾在《大堰河》上擺渡的青年，送我到詩歌的彼岸去。

我站在你的身后，一遍遍地聆聽著你的心靈的睿語，沐浴著你的光芒。你那每一個手勢，每一句話語，都帶著一種禪的力量，撥開我心頭的迷蒙。

一顆真誠的心一次次地讀著你慈祥的面孔，讀著你輝煌的詩歷程，我的靈魂便開始在你詩歌的天空游弋。在你那星光燦爛的天空，我尋找著屬于我的那顆最小的星。而我找到的只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一塊沒有經過雕磨，沒有一絲光亮的石頭。你和藹地笑笑，好像是在對我說：年輕人，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石頭，只要把它放到宇宙中去，就會發出自身的光亮。

你的光芒照耀著我的那塊黑色的石頭，漸漸地鮮亮起來。

一道閃亮的光跡，牽引著我奔向詩的星空。

我就是這樣在眾人的推動和鼓勵下，一步步走向了散文詩，并與之深交、融合，成為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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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期的散文詩創作，不敢說是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之大氣，但也是草木春生、夏花秋實而不為過。

隨著現代經濟社會和人文社會的不斷發展，人們對思想和文化的不斷追求，越來越重視個性表現與社會的融合，重視精神狀態的精致明晰，散文詩要更多更好地來關注社會、關注人生，通過社會生活和自然人生，來表達內心的體驗和抒發內心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