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途徑的質性研究

婁 虎

Lishui University，Lishui，323000，China.

1 問題提出

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是中華民族歷代先賢們的智慧結晶，是中華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讓世界上更多的人了解和參與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共享優秀的人類文明，是中華民族特別是中國體育工作者的歷史責任。由于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國際推廣需要在不同的文化、地域、人群中開展，因此，對其研究就必須基于國際推廣的實際情況，及時總結推廣工作中的經驗與不足，以促進更好的發展。目前，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國際傳播和推廣研究主要以理論的探索為主，國外實際情況的調查研究還相對較少，本研究根據已有研究的推廣理論框架進行國外實際情況的探索。

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是由歷史上中國各民族共同創造，并經歷了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不斷融合產生的一種體育活動。也有研究者提出過“民族體育”、“民族傳統體育”、“中國傳統體育”、“中國民族傳統體育”等概念，本研究為了強調中華民族有別于其他民族的歷史傳承性，以及采用“中國”會更多強調“地理區域”，而與國外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發展的實際情況相矛盾，故采用“中華民族傳統體育”這一概念。

已有涉及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國際推廣的學術探索主要集中在可行性、必要性和推廣模式3個方面。在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的可行性研究方面，目前，普遍的研究認為由于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具有娛樂性、文化性、健身性、競技性和觀賞性等特點，使得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具有全世界推廣的可能性［4，9，11］。還有一些研究闡述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國際推廣的必要性，此類研究主要以武術等中華民族傳統體育項目推廣的意義為主要論述方面，認為武術作為中華文化的代表符號之一，既充分反應民族文化精髓，又適合國際傳播。因此，武術的推廣既是歷史責任，也是中國武術進一步發展的重要戰略抉擇［7，10］。中華民族傳統體育作為塑造國家形象的文化載體，向世界傳播和諧文化，消解西方媒體制造的“中國威脅論”、塑造“和平崛起的大國形象”是國家政治需要，是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時代使命［12］。

已有的推廣模式研究中一部分是根據外國的體育項目，比如瑜伽、跆拳道在我國或者世界范圍的成功推廣經驗，來探討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的模式［8］，或者基于其他項目的發展，比如基于孔子學院的成功經驗，探討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模式［13］。另外一部分研究則根據邏輯學的理論推導得出國際傳播的模式，例如，郭玉成曾經以系統科學為出發點，基于傳播學的理念，對武術國際傳播的基本模式進行理論建構，得到了包含7個因素的模型，即武術國際傳播者、武術國際傳播內容、武術國際傳播途徑、武術國際傳播過程的闡釋、武術國際傳播對象、武術國際傳播效果和武術國際傳播環境等［2］；劉小學基于社會系統傳播模式的概括與分析，總結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北歐傳播的整體互動模式，該模式包括民族傳統體育傳播動力、傳播主體、傳播受眾、傳播內容以及傳播效果等內容［6］。

雖然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實際的推廣效果相對于奧運會上的競賽項目來說并不算好。已有的研究中很少考慮為什么國外沒有很好的開展中華民族傳統體育，且多數研究中忽略了共同的文化背景在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傳播過程中的促進作用。研究者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學習期間，在與當地人民的交往過程中發現，并不是我們覺得中華民族傳統體育項目有趣、健身，其他國家的人就一定認可，這需要一個文化教育和項目熟知的過程。同樣，國外體育項目的傳播研究也認為移民和文化的因素是體育項目推廣的重要因素［14，15］。從體育的文化特性來看，西方的競技體育和中華民族傳統體育都是本民族在自身文化大環境中發展而來的，它們之間的真正區別亦在于背后的文化環境。因此，未來的研究可以更多的從文化的角度去探索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發展較好的地區，實地挖掘原因和機制。

墨爾本是澳大利亞的第二大城市，運動休閑是這座城市的名片。這里有貫穿全年的體育賽事，豐富的社區體育活動，方便的體育設施，熱愛運動的人們。這些條件為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提供了基礎，這是選擇墨爾本作為研究對象的第一個原因。墨爾本在18世紀50年代的淘金熱時期就開始有大量的華人在這里生活，至今在墨爾本的市中心，還保留著1854年建立起來的唐人街，這也是世界上最老的唐人街之一。近年來，移民澳大利亞的中國人也有很大的數量，2006年，澳大利亞統計的所有墨爾本117萬移民中就有超過7萬的中國人，再加上每年成千上萬的中國留學生，從客觀上形成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國外傳播的文化和群眾基礎，這是選擇墨爾本作為研究對象的第二個原因。研究者通過與當地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活動的組織者、參與者接觸，一方面，驚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墨爾本發展的良好；另一方面，對其發展現狀和模式有一定的了解，這是選擇墨爾本作為研究對象的第三個原因。

綜上所述，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研究在必要性和可行性上已經基本達成了共識，普遍認可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是中華優秀文化的載體，具有娛樂性、文化性、健身性等價值，在世界范圍內推廣是可行的和必要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模式的探索雖然已有了一定數量的研究，但這些研究或是根據理論推理或是根據其他項目的發展模式，無論是哪種模式還沒有得到很好的實際證明，還需要未來的進一步探索。本研究嘗試根據已有的理論，探索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具體傳播途徑，進而剖析其推廣的路徑和影響因素。

2 研究方法

由于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途徑相關研究較為缺乏，本研究適合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質性研究的典型特征是采用探索性的方式來獲取和收集刻畫復雜人類體驗的豐富和描述性的數據［16］。質性研究強調在探索中從社會現實的不同解釋來獲得多層次的真實情況，因此，從不同的個體中收集豐富的數據會幫助我們獲得更多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途徑的理解。同時，質性研究中的訪談法鼓勵個體提供深度的信息，通過捕捉特定環境中個體的主觀見解，最終達到個人水平上的共識［17］。因此，本研究選擇訪談法獲得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途徑的第一手資料。

2.1 研究被試

2.2 訪談大綱

基于本研究的目的和已有研究成果，采用半結構化訪談大綱進行研究，訪談問題來自3個方面：武術國際傳播的基本模式［2］、中國民族傳統體育在北歐傳播的整體互動模式［6］和相關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國際推廣研究等。訪談大綱確定過程中咨詢了3位有訪談研究經驗的的研究者，并在初稿形成后，對1名維多利亞大學進行武術鍛煉的中國留學生進行了預訪談。根據研究者和預訪談所反饋的意見，進行了適當的調整后，形成正式的訪談大綱。

表1 本研究被試人口統計學一覽表Table 1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of Participants

訪談大綱包括4個部分，第一部分解釋研究的目的；第二部分鼓勵被試詳細的回答訪談中的問題，與之建立融洽的訪談關系；第三部分是訪談的主要部分，包括的主要問題有“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墨爾本的推廣主體是誰？推廣具有怎樣的背景？推廣的內容是什么？為了什么目的進行的推廣？推廣的途徑是什么？推廣的效果怎樣？推廣給了哪些人？”；最后一部分詢問被試是否還有對剛才問題的補充和修改。

2.3 訪談程序

所有被試至少在訪談1周前收到訪談手冊以幫助其熟悉內容和進行適當的準備。訪談采用面對面的方式單獨進行，時間和地點根據被試的方便選擇（例如，咖啡館、武館等）。所有的訪談均由研究者本人完成，研究者具有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相關知識，熟悉質性研究的程序。訪談中，研究者在拋出問題后，盡量傾聽被試的回答，中途不打斷受訪者的發言。每個訪談持續30～60min，期間研究者進行適當的筆記，并在被試同意的情況下錄音。訪談后研究者將錄音轉化為文字的形式以方便數據的整理，共產生約3萬字的文字材料。

2.4 數據分析

數據分析分為兩個階段完成，首先，根據被試的回答完成墨爾本地區中華傳統體育推廣的模式表。模式表包括推廣者、推廣的內容、推廣的渠道、推廣的對象和推廣的效果（即傳播學經典傳播模式——“拉斯韋爾模式”中所包含的傳播過程中的5個基本元素［1］）。這一階段的主要工作在于描述現有的傳播途徑中的詳細內容。進一步，為了探索其中傳播路徑的普遍程度，以及這些傳播路徑的前因和后果，第二階段采用因果網絡（Causal Networks）的質性數據分析方法［18］。因果網絡法能夠視覺呈現變量（標記在表格中），以及變量之間的關系（采用箭頭表示）。網絡中的內容和關系以被試直接的回答為基礎，分析過程分為6個連續的步驟：第一步，研究者進行文字材料的整理，將相似的內容整合；第二步，形成可以描述因果關系的語句，在這一階段中除了研究者本人之外需要和其他研究者共同討論，直到達成意見統一；第三步，為每個被試形成單獨的變量列表，本研究中每個被試包括3列變量，即影響推廣因素、推廣路徑、效果；第四步，基于每個被試的關系網絡形成總的網絡；第五步，將結果返回給每名被試確認是否可以代表他們的觀點；第六步，形成因果網絡。

3 研究結果

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模式（表2）是根據研究者總結被試的回答所得出，表中列舉了被試所談到的推廣模式，目的在于理清推廣的框架，并不能說明哪種推廣更為有效。

通過因果網絡圖呈現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的途徑機制（圖1）。每個網絡包括兩個主要的因素：第一個是通過箭頭連接在一起的變量，第二個是這種關系出現的頻率。第一列變量表示影響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墨爾本傳播的因素，第二列變量表示推廣路徑，第三列表示效果。圖中出現的數字表示被試認為兩個變量之間存在因果關系的頻率。

圖1展示了基于被試體驗的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路徑因果關系。從中可以看出影響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的因素包括對中華民族的認同感、華人數量的增加、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趣味性、教練員的個人魅力和對中華文化的向往，其中，被試提到比較多的因素是華人數量的增加（6名被試提到）和對中華民族的認同感（5名被試提到）。推廣和參與的路徑包括5條：親戚的參與和帶動、華人社區的活動、同學的參與和帶動、自己練習以及自己練習后帶動他人一起練習。被試提到了推廣和參與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5種作用：促進家庭和睦、增加民族歸屬、了解中華文化、增進健康和心理滿足，其中，有7人提到參與中華民族傳統體育能夠增加民族歸屬感，其他的作用所占比例稍小。

表2 本研究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模式一覽表Table 2 Patterns of Popularizing Chinese National and Traditional Sports in Melbourne

圖1 本研究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路徑因果網絡示意圖Figure 1. Causal Networks of Popularizing Chinese National and Traditional Sports in Melbourne

4 討論

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的手段探索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途徑。從被試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模式中推廣者的主體包括中國政府和社會組織、拍攝功夫電影的影視公司以及其有中華文化背景的個人，這種推廣主體的構成在以往的研究中可以找到類似的結論。例如，對民族傳統體育在北歐傳播的研究表明，其傳播主體包括中國政府、單項協會、俱樂部和個人［6］。在訪談過程中，被試普遍對個人推廣者發表了更多的意見，他們認為個人推廣者長期生活在墨爾本，與墨爾本當地人直接接觸，其基本素質對于推廣來說十分重要。例如，一些在墨爾本地區發展較好的武術俱樂部，在招收新會員的時候，會重點介紹自己的教練員，他們往往是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人才，比如，具有豐富理論知識的教授，曾是頂級的運動員，所教的會員取得過輝煌的成績等。某位被試在談到推廣主體時說：“推廣工作做的最多的是教練員，有一些教練員以此為職業，他們也具有弘揚中華精神的強烈責任感，武術大師不僅具有高超的技術，還是道德高尚的人，也是充滿智慧的。墨爾本的武術大師本身就是中華文化的寶藏，他們熱愛自己的祖國，熱愛傳統文化，也正是由于大師本人的魅力，使得更多的慕名學習者能夠長期的參與其中”。因此，就推廣的主體來說，具有理論知識、專業技能、高尚道德的個體可能會更有效的進行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

推廣的內容主要有太極拳、氣功、少林功夫、八卦掌、舞獅、龍舟、舞蹈、和其他形式的武術等。本研究雖然沒有調查哪一項的練習者人數最多，但是，在研究者的走訪過程中遇到了眾多的太極拳和舞獅的參與者，可能這兩個項目在墨爾本是典型的代表。舞獅表演對于墨爾本的華人來說是不難碰到的，在過年期間的商場中、在華人的集會中、在社區的派對中、在高校的國際周中，甚至在某個家庭的喜慶日子都有可能看到舞獅隊的表演。在墨爾本舞獅時，鑼鼓升天，鞭炮齊鳴，研究者感覺場面和風俗較國內來說甚至保護的更好。某被試也認為，“舞獅是華人最喜歡的，獅子是祥瑞之意，寄托著人們的美好愿望。墨爾本的舞獅歷史悠久，至今仍有很多的舞獅隊伍，不僅是華人舞獅，很多東南亞的人、白人、黑人都有參與”。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項目以太極拳和舞獅為典型代表，原因可能是早期移民中大量的廣東、福建和東南亞的華人喜好舞獅，而太極拳得到推廣與近些年一些優秀的武術家來到墨爾本有關。

推廣的渠道包括面對面交流、表演、影視作品和組織活動等形式，其中，面對面出現的次數最多。這一結論與黃強等進行武術國際推廣的理論研究結果相一致，他們曾以文化為視點，從傳播學的角度分析武術國際傳播中的原理，其結論認為自我傳播、人際傳播、組織傳播和大眾傳播是主要傳播途徑，而武術傳播過程中人起到主導作用和地位［3］。面對面傳播對于墨爾本地區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來說，具有重要的地位，就像一位被試所說“某師傅的言傳身教，是我堅持習武的重要動力，與師傅的接觸讓我從不了解到熱愛武術。師傅把武術傳給我，我也會將武術傳下去”。武術推廣途徑的理論研究和本研究的訪談支持了相似的結論，在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國際推廣的工程中，充分發揮人的主導作用，面對面的進行推廣會有更好的參與效果。

推廣對象大抵分為兩類，無特殊群體的推廣和具有一定社會或家庭關系的推廣。在訪談的過程中，相當的被試認為有效的推廣是具有一定目的性的特殊人群的推廣，而特殊人群對于墨爾本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來說主要就是華人、或者與華人有關的人。某被試曾說“在一次華人社區邀請我們表演之后，那個社區的很多華人家庭都加入了我們的隊伍，他們希望孩子們能夠找到華人文化的學校，讓孩子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參觀過我們的俱樂部后，他們整個家庭都陪著孩子參與進來”。墨爾本的舞獅隊中，有很多這樣以家庭成員組成的隊伍，他們整個家庭加入到某個俱樂部中，然后以家庭為一個隊伍。研究者曾經在一個家庭派對中采訪過的一個舞獅隊，那次表演時的隊長是一名高中生，他舞獅頭，還有3位舞獅者是他的兄弟和同學。隊長的姑姑，同時也是其中一個舞獅者的媽媽，她擔任鼓手，隊長的一個表妹是銅鑼手。那是一次小型的舞獅表演，他們的隊伍在不同的表演時也會有其他的家長陪伴。在表演的同時，他們也把這種家庭式的建隊方式直接傳遞給派對中的其他家庭，其他家庭就也有可能進行仿效。所以，有效的推廣對象也許應該是具有一定關系的人，對于一般人來說處于網絡信息高速發達的社會，他們對民族傳統體育的無目標宣傳可能并不能引起太多的共鳴，如果針對有效的目標人群進行推廣有可能事半功倍。

推廣的效果大體上分為宣傳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和促進別人長期參與兩種。宣傳我們的寶貴文化只是初級的目的，能促進別人長期參與才會是更好的推廣。這個觀點可以在傳播學的兩級效果論中找到支持，傳播效果中的心理系統是中間環節，面對宣傳時，如果心理系統作用于行動，就會產生傳播的社會效果，反之，如果心理反應不佳，則宣傳的效果不佳［5］。基于本研究的調查來說，似乎政府的組織和工作人員更多的在做宣傳的工作，而華僑和在墨爾本工作的中國教練更愿意做一些促進別人長期參與的具體工作。就像某位在澳生活了幾十年的被試所言“我們在墨爾本已經生活了幾十年，開始做一些其他工作，后來就做了拳師，一直到現在跟我學過武術的人應該有幾千人了。我們也見過政府組織的國內拳師在墨爾本的武術表演，但是這種表演之后，演員和我們接觸的不多，即使有接觸時間也很短，人們只是當作表演，覺得離自己很遠，也就沒有什么人會跟著去參與練習”。因此，已有的墨爾本地區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活動具有宣傳和促進別人長期參與的效果，當地華僑和穩定教練的推廣效果相對中國政府機構宣傳的效果來說可能更好。

因果網絡圖的結果顯示影響推廣的因素、推廣路徑和效果3個類別之中有不同的因果組合方式。就推廣路徑而言，本研究結果中共出現5種，分別是親戚的參與和帶動、華人社區的活動、同學的參與和帶動、自己練習和自己練習后帶動他人練習，其中，被試提及最多的是親戚的參與和帶動，10名被試中有8人都提到過這一條。對親戚的參與和帶動這一路徑產生影響的因素是對中華民族的認同感和華人數量的增加，這一路徑的效果主要體現在增加民族歸屬和促進家庭和睦。典型的被試回答如“墨爾本的華人越來越多，商場里、學校中、公司，經常可以碰到我們的同胞，我們甚至開玩笑說要立志把墨爾本建成第二個北京。華人的增多使我們感到十分親切和開心，現在我們經常邀上親朋好友組織華人為主的聚會，參加龍舟是其中一個非常好的方式，大家在一條船上同舟共濟，共同進退。有時我們在Yara河練習的時候會穿過市區，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會知道這是華人的隊伍，因為龍是我們的標志，那時候民族自豪油然而生”。

有效的路徑還包括自己練習和自己練習后帶動他人練習，這類路徑的影響因素包括教練員的個人魅力和對中華文化的向往，效果有心理滿足和增進健康。被試中有一名持有澳洲護照的塞爾維亞人，他曾先后兩次在中國天津留學，他說：“我熱愛中國，那里有我的朋友，自從我第一次去南開留學后，我就愛上了中國文化，我后來又努力去中國學習。現在我必須要在澳洲工作，但是我的家里有好多中國的東西，我會跳中國舞蹈，會打太極拳，我是墨爾本這里塞爾維亞人的代表，我有時也會教我國家的人說漢語、跳舞，他們也很喜歡，我十分開心”。另外的兩條推廣路徑也分別有兩名被試提到，是華人社區的活動和同學的參與和帶動，影響這兩條路徑的因素除了1人提到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趣味性外，都是由于華人數量的增加所引起，這兩條路徑的效果包括了解中華文化和增加民族歸屬感。總的來看，本研究中有效的推廣路徑是具有中華文化背景的當地推廣者將民族傳統體育傳播至熟知的群體中。

本研究的第一個不足是被試的局限，雖然10名訪談被試的數量與前人的一些質性研究基本相同，并且，第10名被試所提供的內容沒有出現前9人中未出現的信息，因此，認為達到了質性研究的要求。但是，這種取樣方式不能實現隨機選擇，覆蓋的人群有可能出現偏差。所以，這個研究的本質依然是探索性的和描述性的，只能提供初步的途徑。研究的第二個局限是缺少官方的數據，本研究中所有的被試都是墨爾本民間的直接參與者。研究的第三個不足是訪談中語言的不規范，被試與研究者在訪談過程中常將英語和漢語混合。第四個研究的局限是地域的問題，由于本研究只關注了墨爾本地區的情況，墨爾本地區的特殊性在于華人數量和華人文化的強大，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在這種環境下才得以良好推廣，所以，得出的結論用于其他地區時還需要謹慎。本研究的另一個不足是關系網絡這種研究方法本身的不足，由于關系網絡作為一種質性資料分析方法，其數據直接來源于被試回答的語句，因此，得出的結果只反映被試所認為的因果關系路徑，這樣的結果可能由于被試的理論和認識層次而忽略了因素間理論上存在的復雜關系，結果可能只是代表了被試所認為的有效路徑，而不是完整的模式。但是，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尋找對于當地參與者來說更為有效的傳播路徑，所以，這種路徑圖符合研究需要。

未來的研究應該關注本研究的局限，例如，可以采用不同的被試進行研究，或者采用問卷的方法對更大范圍的人群進行調查，以滿足隨機取樣的要求，增加研究的可信度；第二，未來的研究可以擴大范圍，在世界上其他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較好的地方進行探索，最終形成國際的推廣模式；第三，未來的研究還應該注意研究者素質，以及對官方和民間調查的統一。

5 結論

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國際推廣是中國研究者關注的焦點，本研究以墨爾本為例構建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模式，并對有效的推廣路徑進行了探索。研究采用質性研究的設計，通過訪談法收集資料，對推廣模式進行了語言和圖表的描述。結果表明，有效的推廣路徑是具有中華文化背景的當地推廣者將民族傳統體育傳播至熟知的群體中。基于此，本研究建議未來的推廣工作可以在其他的華人聚集區開展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推廣，進而以華人聚集區為中心，進行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推廣的更大范圍的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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