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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跳右眼也跳

2013-12-11 08:08:20
躬耕 2013年12期

這天,花嬸的左眼跳得厲害。

花嬸是坐在自家院門前的石條上給左眼的上眼皮貼麥秸篾時,見到常福的。花嬸先是去了門口有十米遠的麥秸垛上,找了一根發黃發亮的麥秸稈子,把麥秸稈子用手指甲劈開,掐了一節晶亮的麥秸篾,往麥秸篾上抹了一些口水,瞇縫了眼睛才把麥秸篾貼在左眼皮上,這樣急速的眼跳才能緩下來。這時候常福過來了,常福過來的時候花嬸并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他的影子一飄,就飄到花嬸面前。

花嬸睜開眼睛嚇了一跳。這鬼孫,花嬸罵道。常福喜歡聽花嬸罵他,花嬸一罵他,就像誰夸贊他一樣高興,臉上立馬堆起了笑。他喊她花嬸哩,他說花嬸這一打扮更漂亮了。花嬸不解,瞧瞧自己的穿戴,和平常并沒什么兩樣。常福說你那眼皮貼上金鉑了,金光一閃一閃,滿臉都是光彩。這時候秋陽正濃,陽光透過樹縫照進來,整個村子都是金黃的顏色。花嬸看不見自已的臉色,但她知道,常福是個會說話的人。在這個村上,常福說話人人愛聽,所以有女人緣。

花嬸問常福要去哪里?常福說哪里也不去,就是想您花嬸了,看看花嬸閑得襠疼不?

花嬸臉上嗔怒了一下,左眼皮又是一跳。但這一跳輕松多了,有麥秸篾在左眼皮上壓著。花嬸心里想罵常福一聲,卻沒有罵岀來。常福打收秋以來就經常來串門子,明里暗里沒少討好她,還幫她家犁過一天地,耩了一天麥,這左眼跳來跳去難道與常福有關。

她就不便罵常福了,況且常福經常跟村上的小媳婦們開這樣的玩笑。花嬸就說,常福,走走,去屋里說話吧!常福高高興興地進了花嬸的院子。花嬸的院子常福沒少來,屋里屋外的氣味常福再也熟悉不過了。但這次有點不一樣,常福突然心里砰砰直跳起來。花嬸的院里有一棵石榴樹,這個季節的石榴樹是滿樹的果子,石榴有的紅得要裂開了嘴,一個個仿佛呲著牙笑。常福說花嬸,這石榴跟花嬸一樣好看。花嬸說好看還得好吃。常福說熟透了的石榴那有不好吃的。

花嬸的臉就紅了,紅得果真跟石榴一樣了。

花嬸脫衣服時,左眼還一個勁地跳,貼在左眼皮的麥秸篾也壓不著了,況且她一激動,衣服碰到了眼上,麥秸篾又滑落了,她的左眼跳得更厲害。

花嬸說算了常福,今天不中,花嬸的眼光跳。

常福己摟著花嬸的腰了,嘴啃在花嬸的脊梁上。花嬸感覺脊梁上熱熱的,有一片濕。常福不肯松手,越摟越緊。

花嬸說,常福、常福,你松手,花嬸給你摘石榴吃。常福說,我就要吃花嬸。花嬸,你就讓我吃一口吧。花嬸說,我眼皮跳個不停,眼皮上的麥秸篾也掉了。

常福松手了。常福說,我看看,我看看。

常福幫花嬸找貼在眼皮上的麥秸篾,在花嬸的肩膀上找到了。常福幫花嬸貼,他又在麥秸篾上抹了些唾沫,把麥秸篾貼在花嬸右眼皮上了。花嬸叫著說貼錯了,是左眼。常福又把麥秸篾揭下來,貼在花嬸的左眼上。

常福說,是左眼呀!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挨,花嬸該發財了。

這一折騰,倆人都沒了興趣,話頭就扯到眼跳上了。

花嬸說,我這些天想了個遍道兒,也想不出個發財的理由。

常福說,也許是俺旺叔發財了,或者是俺喜兄弟,他們不都在深圳打工嗎?

花嬸說,他們不讓我掛心都不錯了,還發財。去年年底,一個被公安抓了,一個叫車撞了,打工的錢全花在上面了,要不是建房還欠親戚家幾萬塊錢,我說啥也不讓他們去了。

常福把眼滴滴溜溜轉了兩圈,說,花嬸你家的牛要生了,雙犢。

花嬸笑著說,胡址,俺家那頭小牛你來了就喂它,不知道它是頭犍子。

常福說,是你家的老母豬,要生二十四頭豬仔,一頭能賣五百塊。

花嬸說,你逗我吧!這兩年你見我喂豬了?

說話間,屋里電話響了,是她兒子花喜打過來。花喜問她,地里麥耩完沒?花嬸說,耩完了,是……花嬸看了常福一眼。常福示意花嬸,不讓她說是他幫她家耩的。花嬸就改口說,是村上人幫忙耩的。花喜哦了一聲,好像并沒有什么事兒。花嬸問,你爹好嗎?花喜說,俺爹還在那個小區里揀破爛,有時幫人家打掃衛生。花嬸說你好嗎?兒子說,還是那樣。你爹咋樣?俺爹也是老勁兒,媽,把石榴放好了,年下回家吃。花嬸說今年天暖,讓它多在樹上長些日子,年下肯定能放著。

電活掛斷了,花嬸有點懊惱,咋沒問問他們掙著錢沒。

常福說,旺叔揀破爛,不知哪一會兒揀一大捆錢就發財了。

花嬸哼了一下說,錢是好揀的,你去揀個試試。

常福說,鎮上有個在北京揀破爛的,揀了一套舊沙發,在舊沙發里掏出幾十萬,人家一下發了,在鎮上蓋了座小洋樓,美得不行。

這事花嬸也聽說過,人家有那命。花嬸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也有那命,就不讓常福再貧嘴了。常福是心懷歡喜來的,卻有點失望而歸。臨走,他又到牛圈里給那頭小牛拌了一些草。

花嬸讓他摘了個大石榴,石榴紅透了腔,看著歡喜。常福摘了個裂嘴的,舍不得吃,在手里滾來滾去,看一眼花嬸,花嬸的臉依然紅得像石榴,只是眼皮上的麥秸篾閃著一抺銀光。

常福走了,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樣子。

常福糾纏花嬸好多次了。花嬸不像村里的其他小媳婦,擱不著磨,三磨二磨褲腰帶就磨開了。這年月,擱在村里的男人就像公豬,成了稀罕家什兒,躥到誰家誰用。花嬸弄不明白,常福咋就看上她了,她畢竟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了。憑常福的能耐,村里的小媳婦任他擺調。常福在村里的名聲不高,逗逗村里小媳婦們的事是常有的,把小媳婦們逗得臉熱心跳了,自己卻害怕似的躲了起來,也沒見他對誰動手動腳。就憑這一點,花嬸覺得他人不錯。

常福有幾次對她動了手動了腳,她都讓著他,但也沒讓他得逞。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讓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動心了,這本身就讓女人容易在心理上產生抵觸,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花嬸也是這樣,她有點不相信他。他覺得常福太年輕,嘴甜不說,還怕他壓不住火,血氣旺,攔不著兜了。男人旺和兒子喜回來,他如果上癮了,還猴急猴急一樣地找她,那可就麻纏了。

花嬸是個有心眼的人,既是心里也想就是不表露出來。村里的男人大都常年不在家,村里的小媳婦們,有的還奶著孩子,一個個臉上紅潤潤的光堂堂的。花嬸知道她們夜里都做了些啥,半夜里鄰家小媳婦家的大門咣當咣當響,還有男人的咳嗽聲。她聽得出來,是村長二狗子,和自己一般大的年齡,隔了她的家門也不找她,偏找小媳婦。有時花嬸在心里也氣不過,但她畢竟是半老徐娘了,人家放著年輕的不找,再找和自己女人一般樣的,肯定有病。

花嬸今天,是想和常福溫存一下的,雖說年齡不小了,對那事看得也淡,但也擱不著長時間的荒著,有時也想。夜里做夢還真夢見過常福,人年輕了就是好,有勁,一陣子下來可把她折騰壞了。自打生了花喜,她還沒有這樣痛快過。這些年,男人在外揀破燦收廢品,逢年回來一次,對那事也很淡。兒子花喜也大了,像是夫妻倆己經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要說,她花嬸在村上也是屬一屬二的美人,也許自已的男人在城里見的漂亮女人多了,自己已人老珠黃。兒子喜也說過,鄉下的女人再漂亮,也比不上城里女人的一個腳指頭。她弄不明白城里的女人的腳指頭有什么好的,她們只不過是不下地干活不沾泥巴罷了。兒子的意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兒子一心要娶個城里女人,這很讓她很不安。

花嬸覺得,常福還是有眼光的,要是脫光了比比,她的身子不比那些小媳婦們差。身子依舊白亮白亮,肉也緊繃繃的,兩個奶子也不像有些奶孩子的小媳婦,吊兩個布袋似的;只是自己臉上起了點細小的皺紋,不細看也看不出來;眼袋稍微厚了些,眼睛也不如小媳婦們的賊。就這,像村長二狗他們還看不上她了?她還看不上他們呢,一個個被小媳婦們折騰得皮塌塌的,沒了個人形。

左眼一直在跳,只是有了麥秸篾在眼皮上壓著,輕松了許多。花嬸心里一直過意不去,沒能讓常福干成事兒。她勸了一下自已,有的是機會,就想到麥地里轉轉,看看麥子出土了沒有。

花嬸是頂著艷陽出門的。午后的秋天風清氣爽,田野里干凈得海洋一樣,偶爾有一塊地里冒著鵝黃的麥尖,惹得花嬸急忙上前去看,原來是村長二狗子家的地。二狗子家的地,有人現眼皮幫收幫種的就岀芽早,村上誰也不能和他家比。

花嬸是想看自家麥地的,看地里有沒有麻雀彈,麥子耩得勻不勻,地里墑足不足,也是散心,眼跳得太心煩了。她朝自家地里走時,抬頭看了一下天,陽光突然打閃一樣在她眼皮上晃過,左眼皮又一陣跳動。迎面過來了村長二狗的爹。二狗的爹是個閑人,整天背個手在田野里晃,晃得精氣神十足,六七十歲的人了,眼色頭很毒。花嬸本不想理他,打個哈哈錯過身子算了。二狗他爹什么也沒瞟就瞟了花嬸的眼一眼,就叫著了花嬸。

二狗他爹說,他花嬸你眼皮上貼個啥東西,晃得我眼都花了。

花嬸說,別提了,眼跳,貼了個麥秸篾兒。

二狗他爹說,嗯,我當是貼了根金條呢。花嬸說,你真會開玩笑,哪有金條貼眼皮上的,還不把眼皮壓塌。

二狗他爹說,嗯,有有有,現在沒有不可能的事了。你有了錢,眼皮上貼金條誰也管不著!你是左眼跳吧?你家財運來了。

花嬸苦笑了一下,說,托您老吉言。花嬸要走了,二狗他爹有點不盡興,還想和花嬸掰扯,就又湊進花嬸的臉面兒看,看得花嬸不好意思了。臨了,二狗他爹咕噥了一句,不是財運也是桃花運。他還毒辣辣地撇斜了花嬸一眼,這一眼把花嬸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花嬸罵了二狗他爹一句老雜毛。花嬸還是小媳婦的時候,二狗他爹就想過她的點子。那年她在苞谷地里摘豆角,他悄無聲地從背后摟著了她,那時年輕有勁兒,一個背甩,甩了他個狗啃屎。一直以來,二狗他爹看她的眼色都是不懷好意,好在她把自己的腰帶看得緊。兒子也大了,想她點子的人就少了。

二狗他爹嘴里咕噥的那句話,讓花嬸聽了個清楚。花嬸一下子覺得被人偷窺了心事似的,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腰,提了一下襠,像是要護緊下面,仿佛此時有人要解她的褲腰帶。花嬸臉色漲紅,左眼跳不說,心也跳了起來。剛才,常福在她家抱著她時也沒這樣,常福說想吃她時也沒這樣,老雜毛一句話就讓她這樣了。突然還有點尿急,有了尿尿的感覺,襠里還火辣辣的。花嬸看了看四下沒人,就去一片墳地邊,撒了一泡尿,尿水很長,把地滋了一個大窟窿,看來勁頭還不算小呢。

花嬸再也無心看地里的麥了,慌慌地往回走。走時她想,可不能再和常福來往了,可不敢在和常福來往了。現在人的眼都這么毒,老雜毛,老不死的眼還這么毒……

誰想剛出地頭,碰見常福的媽。

常福媽說,你慌慌張張的出了啥事?地里有老虎?

花嬸怔著了,花嬸不知道說啥好了。

稻殼清潔化處理新工藝,大大降低了工人勞動強度,顯著提高了生產效率,提高了傳統固態白酒釀造生產的機械化、自動化、標準化程度,具有創新性和示范性,對于推動行業技術進步有一定意義。

看看你臉紅的,這日頭也沒恁毒,常福媽說。

花嬸只好說,我眼跳哩!

常福媽問,我瞅瞅是左眼跳還是右眼跳?

花嬸說是左眼跳。

常福的媽說,喲還貼著個東西呢,你這眼跳是心事太重了,他旺叔在外掙著錢了,也該給喜子找媳婦了。

花嬸聽常福媽這樣說,就平靜了許多。忙答也是也是。

常福媽說,我可正想找你哩。

常福的媽說,你也知道常福也沒出去打工,家里緊繃繃的,常福媳婦難產,孩子救活了,媳婦卻沒救過來!如今,做手術的錢還欠著人家衛生院呢!常福又不支事,我想早點還了心凈,就找你張嘴來了。

花嬸的心“撲騰”放下了,說,嫂子得多少吧?

常福媽說,二千。

花嬸說中,回家拿去,常福媽就同花嬸一起到花嬸家拿錢。太陽晃過樹頂了,村子里很靜,花嬸和常福媽一前一后地走。

常福媽拿了錢,說院里的石榴挺好,順手就摘了幾個,要給小孫子吃。花嬸也沒攔擋,由她摘去。

常福是夜來的,翻了院墻。

花嬸睡下后一直沒能合眼,她聽著小牛在圈里的磕蹄聲,也聽見了翻墻聲。花嬸斷定是常福,白天沒辦成事,夜里果然熬不著了。

常福媽借走了兩千塊錢,花嬸夜里本來松了口氣,左眼皮也不怎么跳了。想常福今夜不一定來了,然而常福還是來了。常福要是敲門她是不會理他的,讓他敲到明早,看他還有啥法兒。左眼皮子跳來跳去沒跳出錢來,還跳走了二千塊錢,而且半夜里又跳出個人來!她直弄不明白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兒,好事也罷壞事也罷。

要不是地頭碰到村長二狗他爹,要不是他媽張嘴借錢,她今晚上會給常福開門的,或許給常福成了事兒,這左眼就不跳了。現在,她寧愿讓眼皮跳著,她也不會給他開門了。這會兒,眼皮又開始猛跳,她摸摸了左眼上的麥秸篾。麥秸篾還在,好像己經壓不著陣腳了。

常福沒有敲門,也沒有喊門。花嬸從窗戶上看到了常福的身影,粗壯、結實。她甚至聽到了他的呼吸聲,厚重又溫熱,像是吹到了脖子上,讓她的脖子直發癢。有那么一會兒,她就要堅持不住了,心里咚咚跳著要去開門。那個身影卻離開了窗戶,她聽到牛槽里的拌草聲,然后又是一陣翻墻聲。常福跳了一次墻,竟然什么也沒做,讓花嬸有點意外。花嬸后來想,常福這個男人做事并不魯莽,也許靠得住。

這一夜,花嬸翻來復去并沒睡好,可等睡熟了還做了一個夢。她夢見男人在一個豪華的小區里揀破爛,收破爛時揀到一大捆錢,都是格整整的新票子。男人嚇得滿頭冒汗,把錢藏來藏去,最后把錢截在一個剛收到的舊輪胎里,高興得圍著舊輪胎轉。一個漂亮女人昂著胸脯走來,那胸脯雪白的一片。男人旺不看輪胎了,迎著女人的胸脯看。那女人好像認識男人旺,用眼晴勾了男人一眼,還朝他擺了擺一只細嫩的手。等漂亮女人走遠了,男人旺就從舊輪胎里抽出了幾張格格的票子,把揀破爛的三輪車推到了僻靜處,就急匆匆地攆那個女人去了。男人旺攆到一棟樓房里,樓房門口有很大的招牌,很多燈,五顏六色,墻都是玻璃做成的,金壁輝煌。屋里坐滿了女人,一個個像沒穿衣裳似的,大腿雪白,光鮮亮麗。男人走進去了,拉起一個女人就朝小屋里走,他還把錢塞進了女人的胸兜里……

花嬸是被小牛叫喚聲驚醒的,醒來才發現自已做了夢。她夢見有了錢的男人,又去那地方找女人了。據說上次都是因為男人旺在一家發廊里睡了女人被公安抓的,害得他坐了多天班房還罰了他不少錢,兒子也因為跑他的事被車撞了個半死,倆人一年的收入幾乎全砸進去了。看來男人的壞毛病并沒有改。她讓兒子看著他爹些,把他爹每天賺的錢全收了,由兒子保管。這號事兒子再怎樣看也是看不著的,況且兒子還要上班。

花嬸一大早起來有點憔悴,不是因為那夢。那個夢畢竟是夢,不做數的,她也不相信男人旺會揀到那么多錢,人家誰也不會憑白無故地把錢丟了。還是因為常福,常福這人咋這樣,好不容易翻墻過來了,既不敲門又不說話,在窗戶旁站了站,就悄無聲息的又翻墻走了。雖說人不魯莽,但讓花嬸有點想不通了。花嬸一副慵懶的樣子來到牛圈旁,昨晚她恍惚聽到了給小牛拌草的聲音。這頭牛瘦小沒個牛形,平時吃的東西也不多,花嬸對這頭牛也沒上啥心,就算連拉了個活口兒。小牛喂得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常福說過她,她再這樣連拉它,這頭牛就能扎翅膀飛了。常福一來,他有事沒事的總要轉到牛圈里給小牛添把草,倒點料水。花嬸也想把這頭小牛喂好,原因是她不喜歡牛,是男人非要讓她養著,說是平時身邊有個活物,就算有了個伴。牛算啥伴呀,還是一頭干巴巴的瘦牛,它又不會說話。花嬸就饑一頓飽一頓地喂它。花嬸去看看,果然牛槽里還有半槽草,再看牛肚子,一夜間牛肚子己變得溜圓。花嬸笑了一下,心里說,這個死常福半夜里翻墻過來就是為了給牛拌草,恁會說的人隔著窗戶一句話也沒說,他要是真說兩句好聽活,我心再硬也給他開門了。

花嬸這樣想著,左眼皮又砰砰地跳了起來,用手一摸,眼皮上的麥秸篾早掉了。這時候,她看見了窗戶臺上的錢,一疊子用磚頭壓著。她走過去拿了錢,數了數,整整二千。她看出來這錢不是她借給常福媽的錢,是常福的錢,原來常福是來還錢的。數錢的時候,花嬸心里一驚一喜的。等她數完錢,左眼不但跳右眼也跳了起來,右眼比左眼跳得還厲害,右眼一跳,花嬸徹底蒙了,手里攥著錢怔在窗臺前,不知如何是好了。

花嬸吃過早飯,再也沒心情干事了。她想給男人旺和兒子喜打個電話,電話攥到手里她又放下了。她不知道該給他們說些什么,說她眼老跳,左眼跳吧右眼也跳,眼跳又不是病。說她夢見他爹又去那好地方找女人了,就為這給兒子打電話,兒子喜還不數落她操閑心操的了。這時候要是常福在她身邊該多好,常福能跟她說話,說不定跟常福上了床,還能治著眼跳。是不是正應了二狗他爹的那句話,她走桃花運了。這桃花運正應在常福身上,只因為她拒絕了常福,人家媽借的錢常福也還了,這右眼才跳的。這么一想,花嬸就更想常福了,不但想常福,對那頭小牛也好起來。她準備好好地喂這頭牛了,不能讓常福說她再喂這頭牛就會扎翅膀飛了。花嬸實在無聊就準備了黃豆,黃豆是今年的新黃豆,也該小牛增加點精飼料了,小牛吃了精飼料肯定能上膘。只是左眼跳右眼也跳,就不愿意出門了。

左眼和右眼跳得無奈,花嬸就還想用老辦法。她去門前的麥秸垛上又去找了根麥稈,劈了篾,左眼皮和右眼皮都貼上了,一抬頭陽光在雙眼上直打閃。花嬸突然聽到了笑聲,笑聲是常福媽的。常福媽這一笑,可讓花嬸難看死了,眼皮上的麥秸篾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常福媽說,他花嬸你真會打扮。

花嬸說,也不知咋啦,這左眼跳吧,右眼也跳。

常福媽說,麥秸篾一壓就好了,我也跳過。

花嬸以為常福媽在哄她,昨天借了錢給她,今天說話就不一樣了。

常福媽說,借你那二千塊錢可管用!醫院的賬還了,常福一聽借了你錢,今早一早就出門打工去了,原先攆都攆不出門的貨。

花嬸驚訝了一下,急忙問,常福出門了?去哪兒了?

常福媽見花嬸有點失態,心里覺得好笑,心想她還挺關心常福哩!花嬸也覺得失態了,馬上改變了口氣。說道,他要是去深圳我想讓他給花喜捎點東西。

常福媽說,他不是去深圳,去了北京,夜里才下了決心。

花嬸的左眼一下子不跳了,好像有淚,眼眶很滋潤。

花嬸說,你看我這眼跳得光想流淚。

常福媽說還想摘點石榴,她小孫子愛吃,昨個摘的到家都吃了。今個不見了他爹就又哭又鬧,只好哄說給他摘石榴吃才止著了鬧。

花嬸說摘吧摘吧。花嬸跑屋里給她找了個筐子,對常福媽說多摘點兒。常福媽也不客氣,光揀大的摘,一會兒就摘了滿滿一大筐,樹上的石榴幾乎要摘光了。常福媽走的時候,那筐子重得她都緊擓哩。花嬸看著有點心疼,兒子花喜還等著年下回來吃石榴呢,這下子他吃個屁,樹上這些不怎么樣的石榴怕是也保不住了。

左眼說不跳果真不跳了,但右眼還在跳。花嬸拿掉了左眼上的麥秸篾,出神地看著那棵石榴樹。常福走了,這個該死的常福,把老娘的興致挑起來,他卻不吭不哈地走了,又讓老娘多了一層念想。想想常福這些天的舉動,花嬸心里直難受,還想流淚,花嬸就在心里罵,罵自已也罵常福,像是罵給石榴樹聽的。圈里那頭小牛不愿意了,踢踢踏踏地跳。花嬸說,我給你弄些好料,養肥了讓該死的常福看看。

快吃中午飯時,花嬸家的電話響了。花嬸想是不是常福打來的,常福應該給她說一聲兒,既然他心里有她了,她也有他了,無論有什么事告一聲才對。要是常福打來的,她會說一聲抱歉,都是眼跳鬧的,要不是該死的眼跳,咱倆也能好到一塊兒。

她滿心疑慮地去接電話,電話卻是兒子打來的。兒子問,媽你吃飯了沒?她說還沒呢!兒子說媽,報告你個好消息。花嬸問你談著對象了。兒子喜說哪能呢,城里妮眼光高著呢。那是啥好消息?你爹揀著錢了!花嬸想起了昨晚的夢,就想給兒子開個玩笑。一聽到兒子說話,花嬸的心情就好了許多。兒子那邊大笑,說,媽你真聰明,俺爹揀了五萬塊錢,五萬啊!!媽、媽你沒嚇著吧!花嬸停了好長一陣才說,沒嚇著沒嚇著,怪不得我這些天左眼老跳,跳得壓都壓不著,果然有財氣。兒子說,可惜財大不發命窮人,俺爹又還給人家了。

花嬸正聽得高興,聽兒子這么一說,問是怎么回事?兒子說是昨天下午的事,天快黑了,俺爹賣了廢品回住處,發現路邊有個蛇皮袋子。袋子里有衣服啥的,俺爹上前掂了掂還死沉,俺爹翻開袋子看,發現報紙里包著五萬塊錢。俺爹想裝車上跑掉,誰知又掉下一張化驗單,俺爹就沒跑,打電話叫我也過去了。我說,我可有錢在城里找對象了。俺爹說五萬塊錢還想在城里找對象,找個屁!五百萬還差不多!你沒看這化驗單,肯定是救命錢。化驗單我看了,丟錢那人是得了癌癥,肺癌。他也太大意了,怎么能把錢丟了呢?俺爹說看勁頭子也是個鄉下人丟的,咱也不稀罕這五萬塊錢,等吧!丟錢的一定著急!媽,俺爹心真好!是個大好人。俺爹俺倆等人的時候,俺爹說要是有個記者在就好了。他想上上報紙,讓派出所的那幫人看看,他是個多好的人,就去了那地方一回,硬讓他坐牢還罰錢!當官的一養就幾個女人都沒人管。媽,你說俺爹可笑不可笑?

花嬸問后來呢?兒子喜說,俺爹俺倆等了半夜,凍得直打哆嗦,路上的車呼一下過去了,呼一下過來了,后來來一個人,一看也是農村人,給他老子送錢治病的,長得像個二球,說掉了蛇皮袋,說著說著就哭了。俺爹問袋里有啥?一一對應了,俺爹給了他。他給俺爹俺倆下了一跪,磕了個頭走了。

花嬸問走了。兒子說走了,俺爹俺倆回去睡覺了。

花嬸問,有沒有叫記者?

兒子說,半夜里叫屁記者啦。

花嬸說,你爹不后悔?

兒子說,俺爹這回特淡定,像個爺們兒。

花嬸說,你爹就是個爺們兒!

兒子掛斷了電話,花嬸渾身一下輕松了許多。她腦子突然涌滿了男人旺的身影,男人旺的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中午她吃得也多了,像是吃了倆個人的飯,男人旺的飯她也替他吃了。錢雖然沒到手,男人旺做了好事兒,做好事總比做壞事強,也算應了左眼跳財的說法。

但是,花嬸的右眼還是跳,這就讓花嬸更加擔心。她又把電話打過去,囑托兒子一定要小心辦事兒,干啥事都要小心。讓他爹也一樣,出門看好路,揀東西要小心,收破爛要小心,開車要小心………兒子說,知道了知道了,俺爹這些年在城里也熬成精了,啥事也沒有。

這混小子,花嬸罵了一句。

她在心里開始為男人旺,兒子喜不斷地禱告;主保佑吧!神仙保佑吧!老天爺保佑吧!……好人有好報……她恨不得把所有能保佑的各路神圣都叫上一遍,叫他們保佑在城里打工的兒子和男人。

花嬸禱告了一陣子,準備給小牛備料。她找來缸用水把黃豆泡了,泡好后準備打漿。有了兒子這一通電話,她準備沒事了就伺候小牛,多和小牛說話,不再搭理村上的男人們了。花嬸想,虧得常福走了,也虧得眼跳,她理智地拒絕了,要不是就對不起自己的男人了。花嬸這么一想,心中豁然開朗,心里開朗了右眼也就不怎么跳了,她索性去了右眼皮上的麥秸篾兒。

花嬸倆眼皮的麥秸篾兒都沒有了。她覺得眼前更亮了,小牛兒突然肥了,石榴樹又開花了,火紅了院子。

常福是一星期以后出的事。

一星期以后,花嬸的兩眼早就不跳了。常福根本就沒去北京,他是去了縣城了,是跟了村長二狗去的。常福的媽沒跟花嬸說實話,常福的媽也不缺那二千塊錢。常福媽也是個眼毒貨,他發現兒子常福常往花嬸家跑,就知道兒子常福戀上花嬸了。兒子常福能說會道,戀上誰家的小婦女小媳婦不好,這事在村里多的是,咋會偏偏戀上了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呢?

常福媽就假裝借錢,這一借還果真給了,還那么爽快。常福媽就明白她是猜對了,夜里給兒子常福下了話頭,明早就讓他給村長二狗上城里打工。常福媽誆說兒子去了北京,花嬸就走了臉色,還流了淚,又讓摘恁些石榴,這就更證明常福和她有事了。

村長二狗在城里包有工程,扒房蓋房啥都干,常年有活。這次,二狗給常福他們找的活是扒大煙囪。大煙囪是原來大輪窯燒磚廢棄的,廢棄了好多年頭。現在邊上修了大公路,大煙囪十幾摟那么粗,十幾層樓那么高,戳在大路邊上,既不好看又不安全,就有人提出要扒掉。二狗攬下了活兒,按說這么大的工程得用炸藥炸的,二狗這貨在村里人模狗樣,在城里也有吃不開的地方,他就沒弄來炸藥。常福他們生了個邪法兒,給大煙囪打洞,在大煙囪底部打洞掏磚,掏一塊磚再塞進去一塊浸泡了汽油的木磚。把大煙囪底部掏一多半時,再點燃木磚,木磚浸了汽油越著越旺,大煙囪底部空了,自然就倒了。

就在這時出事了。常福這幾個楞頭青沒離多遠,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著火,火光嗞嗞地叫著,冒得老高,煞是好看,他們完全忘了煙囪的高度。大煙囪在大火中突然倒下,人們驚恐般四處逃散。常福被突如其來囪頂砸倒,連叫也沒叫一聲就死了。

花嬸是聽到常福家的哭聲,才知道常福死了,兩眼跳來跳去難道應在了常福身上?花嬸倍感不安,她想去看看常福,卻邁不動步子。常福種種的好處突然涌來,兩眼再也控制不著淚水,嘩嘩地流。

花嬸去看小牛,小牛己吃上她備的黃豆精料。她忍不著的摸了摸小牛,眼淚花花地說常福死了,煙囪砸死的,他再也不會來給你添草加料了。她給小牛添了一瓢精料攪了攪,讓小牛吃。小牛低著頭瞅也不瞅牛槽,花嬸看見小牛的眼角也淚汪汪的。

花嬸這個時候已經后悔了,她為啥不能給常福一回呢?左眼跳時她給了常福,或許左眼就不跳了。右眼跳時她給了常福,常福或許就死不了了。她覺是她害死了常福,她一直在心里喊著:常福呀常福,你太年輕了,太年輕了……她的男人有時也會突然擠進來,擠進她的思緒里,愁苦里,攪攪不斷。她一會兒為常福心疼不己,一會兒覺得能為男人守到最后而慶幸。她變成了一個心理十分復雜的女人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花嬸自從聽到常福的死汛,仿佛也一下子蒼老了,臉上細細的皺紋變得又粗又壯,一臉愁云密布的樣子。

哭聲依然在常福家的院子里響亮無比,花嬸的心里更是雜亂無比。她是從來不愿牽牛的,那怕是上地遛達,她也從不牽牛。這會兒她把小牛解下來,牽著小牛在院子里走動,穿過石榴樹,從院子的墻這邊走到墻那邊,再走回來,來來回回地走,天空陰暗,小牛無聲,她也無聲。

她有時低頭,有時抬頭,細聽那哭聲。那哭聲最響亮的是常福媽的,似乎帶了埋怨,埋怨自己不該讓常福去打工。恍惚里,花嬸還聽到了罵她的聲音,罵得雖不確切,但花嬸知道那是常福媽在罵她。花嬸想,罵吧罵吧,她覺得挨罵也是應該的,常福確實是個好人,他不該死這么早。

這天夜里那頭小牛也死了,死得毫無征兆。

花嬸知道,小牛是跟著常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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