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 們（外一首）

楊雄

羊毛衫牛仔褲的獸們，是帶點帥的

區別在于戴著眼鏡，或者不戴。

獸們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

言語溫柔，目光熱烈

說到動情處，或許會流露陌生男女

細微的、與生俱來的媚。

獸們只喝酒，不抽煙

總將一些軀干藏得很深

儀態得體，仿佛楊柳風的暖。

獸們會在某個醉后的短夢里破窗而入

一牙半爪如獅子、獵豹的野

以奔跑的名義撲向蝴蝶的草原

而江上一朵浪花的飛濺，足以讓獸們安睡整

個長夜。

剛才的雞啼有著精神的美

樓下紅梅，折幾枝——

獸們活在市井之中，有著青山懷抱的動靜

近 況

在書中，我是消瘦的，桂花一樣的身子骨

露從今夜白的悲喜之間，展瓣，吐蕊，沐兩分

涼

我還是跑酷的，磕磕碰碰的長短亭

番個跟斗，躍上半黑的枝頭，前世與烏鴉對

飲

今生多了幾句鳥語。

父親在桐嶼煮青菜，看戲，整理回憶

轉眼三年，轉眼三千年

妻在西藏發來短信：《形聲》、《印象》分別

安置

布達拉宮和納木錯湖的神圣令人窒息。

我在碼頭想象一朵月季

渡船的號笛遺泄昆腔的悠遠

古樸散開，形而下的江水渾濁

形而上的風中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