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鋒
朋友從古墓的黃色細紋中走來,
透著泥制牡丹的香,
我們大笑著拒絕時光離棄帶給我們的傷
痛,
笑的像個調皮的游戲中的頑童。
我們在車道中扭曲著身體,
奔赴寬闊到足以容納我們玩鬧心靈的海
灣,
下車后,我的眼睛被痛擊:
星光如死神的鐮刀,收割凡人的頭顱,
漁船如老人的亂彈,擊亂我們的氣息。
巨大的腥氣從蜃的厚唇中噴出,
將我們猛然解凍,
生命的味道如此猛烈逼人。
海的牧場、墳場、游樂場
石板上遺留著蝦和魚被拖拽和碾壓后的
尸體,
須發繃張至少證明它們活過。
好吧,吃飯吧,別再流躥了,
皮皮蝦、海蟹、扇貝,一個個像外星生命
一樣沉默,
我的舌頭不再用于祈禱,
而是舔舐它們的身體,
這也是一種交流,如叢林深處的食人
族。
朋友敘說遠方的他,
我們則回憶著時間遠端的他,
我們都沒有變化,
如溫水中昏昏欲睡的龍蝦。
我問他你幸福嗎?
他笑著說央視該找你做記者吧,
我突然想起記者從沒問過自己幸福嗎?
一個虛假的世界里,
所有的幸福和不幸都是虛假的,
或許我可以這樣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