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時代》:很多國外媒體認為,中國經濟現在正處下降前期,在您看來,中國目前經濟正處在一個什么樣的時期?
余斌:我認為正處在重要的戰略機遇期,這個時期面臨的風險和挑戰前所未有。新時期機遇和挑戰什么關系呢?我認為應該是相互依存、相互轉化的關系。所謂相互依存、相互轉化是說面對挑戰,如果我們始終處在被動的調整和適應的過程中,我們就沒有機遇。反過來,如果我們能夠積極主動的去應對挑戰,就有可能在應對挑戰的過程中創造新的機遇。
《中國新時代》:要是這樣來說,目前中國應該正處在機遇和挑戰相互轉化的節點上,那么,在這個關鍵時期里,如何才能保持宏觀經濟的基本穩定?
余斌:一般來說,中國經濟增長達到10%甚至更高水平的時候,我們所有行業和企業都會取得利潤,經濟運行的質量和效益很高。反過來,如果經濟增長處在8%或者更低水平,我們絕大多數行業和企業都會出現虧損,中央地方政府財政稅收收入的增長會大幅度下降,經濟質量和效益會明顯滑坡。我們把經濟運行的質量和效益取決于速度本身的情況叫做速度效益盈利模式,很顯然未來中國經濟增長將會處在7-8%這一相對較低的水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如何讓絕大多數行業都取得利潤呢?這是擺在我們企業家面前的關鍵性問題。
我國經濟正處在經濟增長階段和轉換尋求新平衡的關鍵期,所謂增長階段的轉換實際上是增長動力的轉換,是原有的增長動力逐步削弱,新的增長動力逐漸形成的過程,也是原有的競爭優勢逐步削弱,新的競爭優勢逐步形成的過程,同時也是原有的平衡,原有的預期被打破,需要重新尋找并建立新平衡的模式。很多企業家說,我們現在感到很迷茫,不知道新的項目該不該上,我應該繼續堅守還是應該逃離呢?老實說我認為這是處在新老增長階段轉換時的正常現象。
《中國新時代》:歐債危機持續發酵后,世界格局又有了新變化,在這個變化中,我們如何妥善應對和處理對外關系?
余斌:美、歐債危機開始以后,發達國家的經濟陷入長期的低迷,全球經濟和貿易的增長將會明顯放緩,我國外向型產業發展的空間受到明顯擠壓,世界經濟仍處在金融危機后的調整期,這是我對2013年的判斷。金融危機的影響呈現出長期化的趨勢,美歐等發達國家可能陷入類似日本“失去十年”的狀況。一般來說,成功增長型的經濟體,它們的出口份額占到全球的10%多一點,2011年中國出口占全球的比重達到10.4%,就是說即便全球經濟保持正常增長,我們依賴出口的高增長實現經濟的高增長之路是不可持續的,而中國長期以來為國際市場生產的外向型產業形成了龐大的生產力,很顯然外向型產業的轉型和升級的壓力將會不斷加大。
2011年中國經濟總量7.3萬億美元,占全球份額的16%,2011年中國經濟增量1.4萬億美元,占全球經濟增量份額的21%,中國經濟總量占全球的比重超過10%,全球1/5以上的經濟增長來自于中國,很顯然中國是一個快速崛起的重要經濟體,那么重要的快速崛起必然會對全球現有的經濟金融格局產生影響。那么我們要從現有的全球金融經濟規則,大宗商品價格接受者的地位逐步上升為制定者,至少是積極參與價格制定,這樣我們才能為中國中長期的穩定發展營造更好的國際環境。
《中國新時代》:如何啟動新一輪的改革,為經濟發展注入新的動力和活力呢?
余斌:我認為這既需要促進各類所有制經濟公平競爭,激發創新活力,還需要突破重重的障礙,深化體制改革。我們現在很多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小規模的企業,在生產和經營當中遇到很多不公正的待遇,我們希望能夠通過改革激勵,建起完善的市場經濟制度。同時我們還要重新培育出新的競爭優勢,這些都有賴于改革的深入推進,而實際上我們經濟體制改革遇到的重重障礙,可能比我們很多人想象的還要困難。以促進公平競爭和激發創新活力為重點,促進所有制經濟公平競爭,產品和市場有效運行,政府職能轉變到位,過去我們只是說轉變政府職能,政府究竟干什么?十八大報告給出三個定位。第一,創造良好發展環境;第二,提供優質公共服務;第三,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所以今天改革難在這方面我們也可以看出來,過去政府是改革方案的設計者、推動者、執行者,政府制定改革方案以后,在全國去推行,那么今天呢,我們的改革需要改革政府自身,這從而讓改革無形當中出現很多阻力,激發內省經濟發展動力和創新活力,切實改變經濟發展方式,結合結構優化,效率提高,創新驅動的經濟增長新動力。我們對十八大以后中國經濟體制改革應該寄于更多的希望,也只有通過經濟體制改革不斷的激勵起完善的社會制度,才能為廣大的民營企業、中小企業的快速成長奠定良好的制度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