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

馮磊

巴西某人，取名拉斐爾。不過，與歷史上的同名畫家并無關系。畫家擅長作畫，主題多是圣母圣子。巴西的這位，則是位不安分的主兒，犯事兒就坐了牢。

囚犯拉斐爾與人密謀越獄。他們先找了一段鐵管子，把監獄的墻鑿了個洞。然后，試圖穿墻而過。在一名同伙成功獲得自由之后，拉斐爾也把頭伸出洞外，努力往外鉆。只是，他的肚子太大了，竟被卡在了中間，于是束手就擒。拉斐爾的失敗讓網友們總結出以下幾條人生經驗：其一，吃飯少一點好，哪怕僅僅是從逃難的角度來考慮；其二，監獄不克扣犯人的伙食費是對的；其三，做事情應該專業一些，尤其是越獄這樣的高難度游戲。

與拉斐爾的遭遇不同，柏林的一個盜竊團伙就幸運多了。他們花了4年時間，用消音鉆在地下開掘了30米長的隧道。確定已經到達銀行金庫的地下之后，又使用專業工具把1米多厚的水泥墻打開。然后，他們洗劫了近100個保險柜。

在網上，網民們圍觀了這批德國盜賊的杰作：整個隧道幾近完美，四壁全部用厚重的木板和鋼鐵材料固定住，中間寬敞通透。不僅如此，高明的賊們把地道的入口做成了梅花的形狀，讓我這個中國人一度以為那是中國古代的建筑通道。至于其長達30米的地道，則頗像漢代王侯陵墓里經常使用的黃腸題湊——那是一種高規格的埋葬方式，整個地宮用厚厚的柏木堆壘成一座龐大的木質建筑。

德國佬的精細，比起巴西人的粗制濫造不知高明多少倍。同樣是賊，德國人的地道讓中國網民再次領略了他們的專業和嚴謹。

數年前大雨傾盆，有來自青島的消息稱，100多年前德國人建造的下水道仍能正常使用。在青島，凡有這種下水道的地方，都沒淹死過人。有網友因此調侃說，如果把這批德國蟊賊請來搞下水道，神州大地上到處都是信得過單位啦！不過，也有人感嘆說：“有如此耐心和水準，奈何做賊？”言外之意，活兒如此專業，做什么都能養家糊口。

已故經濟學家楊小凱曾經感嘆說：“最聰明的人都死在監獄里了。”這個論斷，讓不少人偶爾會顧影自憐。同時，也讓不少人路過監獄的時候慨嘆再三。楊先生的觀點，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在監獄里，傻子不多。

事實也是如此。翻翻資料，與監獄有關的歷史事件數不勝數。其中，巴士底獄暴動就是一例。這些事件，曾推動了人類社會滾滾向前。當然，其前提是，死人無數。

1946年，年輕的銀行家安迪含冤入獄，法庭判定他謀殺了自己的妻子。這意味著他將在肖申克（監獄名）度過余生。在監獄里，安迪因為懂得如何幫人逃稅，贏得了監獄長的青睞。不久，有小偷鋃鐺入獄。這名小偷竟然掌握著安迪被冤枉的證據。為此，安迪找到監獄長，希望獲得自由。但是，監獄長卻將小偷殺了，目的是讓安迪繼續為自己服務。

向往自由是人的天性，安迪通過艱苦卓絕的努力，用一把錘子把監獄厚厚的墻壁鑿出了一個洞，在雷電交加的夜里逃了出去。這是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的主要情節。安迪使用的那把錘子，一直安放在監獄長的書櫥上。在監獄長的眼皮子底下，這把錘子被封閉在一本《圣經》上。那本書的中間，事先被鑿空，成為一把錘子的形狀。把錘子放進去，然后合上書頁，一切都天衣無縫。就是這把錘子，讓安迪得以逃生。

以上，讓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專業則生。越獄如此，其他也是如此。

（阿 貴摘自《羊城晚報》2013年5月12日，圖選自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虛擬人間》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