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大數詞單位命名”之我見

嚴加安

（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科學研究院，北京 100080）

在英語中，ten（十）、hundred （百）、thousand（千）是三個相繼放大10倍的數詞單位，從千開始，采用“三位進制”（即乘以103），規定 million（106）、billion（109）、trillion（1012）、quadrillion（1015）等數詞單位，它們相應于漢字中的百萬、十億、萬億、千萬億等數詞。在英語中，沒有萬和億這樣的數詞單位，ten thousand（十千）等于“萬”，hundred million（百百萬）等于“億”。在英語中，用hundred thousand （百千）表示“十萬”，two hundred fifty-six thousand（二百五十六千）表示25萬6千。

如何在漢語中命名大數詞單位？在一次研討會上提出過幾種方案：一種方案是與國際接軌，采用“三位進制”命名，即把英文中的million、billion、trillion、quadrillion分別找一個漢字與之對應。這一方案顯然不妥。另一種方案是從萬（104）開始采用中國古代已有的“四位進制”（即乘以104）規定更大的數詞單位，這樣一來，108正好是我們大家熟悉的數詞單位“億”，1012、1016、1020、1024、1028分別是“兆、京、垓、秭、穰”。但“兆”字后來又常被用來表示“百萬”，所以應該避免把“兆”規定為數詞單位。而“垓、秭、穰”這幾個字難于在腦子中立刻反映出其所代表的數量。在會上，我提出了第三種方案：從“億”開始采用“八位進制”（即乘以108）來規定更大的數詞單位，在“億”和“京”之間直接用“萬億”來表示1012就可以了。這樣一來，直到1023這樣的大數都可以用“十、百、千、萬、億、京”來表示了。 例如“千萬京”就表示 1023（=103+4+16），“萬京”就表示 1020（=104+16），“百萬億”就表示 1014（ =102+4+8）。 一旦大家熟悉了“京”（1016）這一數詞單位后，對于直到1023的大數的漢語表述很快就能在腦子中得到反映了。會后我又突然想到，何必拘泥于“八位進制”呢？直接用“億京”表示1024（=108+16）不是比另外規定一個漢字來表示1024更方便和更容易理解嗎？依次類推，可以用“百億京”表示1026（=102+8+16），用“萬億京”表示1028（=104+8+16）。 這樣一來，用“十、百、千、萬、億、京”這幾個數詞單位就可以表示直到萬億京1028（=104+8+16）這樣的大數了。至于更大的數，譬如1030，當然也可以說成“百萬億京”，但用四個漢字疊加顯得太拗口了，不如直接說成“10的30次方”更好理解，而且用這種方式可以表達任意大的數。

在計算機和信息技術領域，另有一套“三位進制”的英文數量前綴詞來表示數量單位，它們分別是 deca（10）、hecto（102）、kilo（103）、mega（106） 、giga（109） 、tera（1012）、peta（1015）、exa（1018）、zetta（1021）、yotta（1024）。 我認為，106以上的數量單位都可以用相應英文的詞頭大寫字母表示，沒有必要找中文“諧音字”來表達。例如，說內存為50G的U盤和3T的移動硬盤大家都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