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讀徐貽聰的《輕走天下》,可以讀到一個個他與國家領導人與政府高官真誠“交朋友”的故事。
外交官是一個精力充沛到驚人的群體,這大概與他們的職業特性有關。第一次見到徐貽聰大使是在他的家中,采訪結束后他不僅送給我了一本他的新書,《輕走天下》,而且還讓我在他的電腦上看了他正在寫的一部書稿。他已75歲,但文字產量還如此高,真是讓我這樣的年輕人感到慚愧。
徐貽聰1938年生于江蘇淮陰,1963年從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后進入外交部工作,在此后40年的外交生涯中,他做過中國駐墨西哥使館隨員、外交部美大司拉美司副司長、中國駐厄瓜多爾大使、中國駐古巴大使、中國駐阿根廷大使等。
外交官走在國際風云間,他們有說不完的故事,徐貽聰把他的故事寫了下來,取名《輕走天下》。為什么是“輕走”,徐大使說,現在的外交官出國可以拉家帶口,可以托運大量行李,甚至有不少外國大使帶著自己的全套家具來華任職,猶如搬家。而在他的那個年代,外交官出國只能“孤身一人”,免費帶一件小小的行李箱,所以他出國任職總是那么輕便,那么簡單。
行走雖“輕”,但故事很“重”。在《輕走天下》的“往事篇”中,徐貽聰講述了他與古巴國家領導人,國務委員會主席兼部長會議主席勞爾·卡斯特羅的諸多往事。徐貽聰與勞爾的友誼開始于1993年9月,兩人關系很好,勞爾私下里有時還稱徐貽聰“老弟”。
1994年6月3日是勞爾63歲的生日,徐貽聰邀請勞爾做客大使館慶?!半p6·3”的生日。沒想到,勞爾帶領了夫人、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大哥、二哥以及12位古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等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出席宴會。這次午餐從中午一直進行到晚上七點,一共七個小時,席間歡笑聲,說話聲不不斷,賓主都十分盡興。徐貽聰說,這樣的形式,這樣的氣氛,在外交活動中是不多見的。
1995年離開古巴后,徐貽聰與勞爾基本再無來往,但友誼卻一直存在,徐貽聰記下了“勞爾的三次熱烈擁抱”。2012年7月,在勞爾應邀訪問中國期間,徐貽聰被安排參加了國家主席胡錦濤舉行的歡迎宴會。雖然多年不見,但勞爾走進宴會大廳一眼就認出了徐貽聰,快步走到他面前熱烈擁抱,這讓徐貽聰有點手足無措,只輕聲在勞爾耳邊說了一句,“熱烈歡迎你!”
出乎意料的是,宴會結束后,勞爾走到徐貽聰面前再次擁抱,說至今古巴還有很多人記得他。沒過一會兒,已經走到大會堂北大廳的勞爾又回過頭來,再次戀戀不舍地擁抱了徐貽聰,這樣的親密程度讓他十分感動,也讓許多在場的人不解。徐貽聰說,按照常規,他是不應該被邀請參加此次歡迎宴會的,但有關方面可能了解了他與勞爾的交往情況,故作了打破常規的安排。雖屬“花絮”,但其作用,對勞爾的訪問起到了一種有奧妙可尋的效果。
讀徐貽聰的《輕走天下》,可以讀到一個個他與國家領導人與政府高官真誠“交朋友”的故事,以真心換真心,這是徐貽聰的外交官之道。在厄瓜多爾,他與新任總統杜蘭-巴連很快成為朋友,兩人之間的往來往往不拘形式。有一次,杜蘭-巴連總統未帶警衛和徐貽聰一起去機場迎接他的訪華親屬歸來,因飛機延誤,兩人在機場聊了很長時間,談話內容涉及國事、家事、趣事,杜蘭-巴連還以年逾古稀的高齡給徐貽聰表演了直立雙腿交叉坐地和起立的動作。1993年8月26日,在徐貽聰結束任職的前兩周,杜蘭-巴連與他話別,還親自將厄瓜多爾政府頒發給外國人的最高級別勛章——大十字鷹級勛章——掛在他的胸前,以表彰徐貽聰對發展厄中關系所作的貢獻。
在這本書中,讀者還能看到很多徐貽聰大使親歷的高端訪問的外交細節,比如說中央政治局常委尉健行對阿根廷進行的訪問,徐大使參加了此次訪問的聯系、準備和實施全部過程。從一個個外交故事中,讀者可以了解到,外交官不僅需要嚴密地布置訪問日程,還需要考慮如何“見縫插針”以使訪問的每一段時間都能得到有效利用,并盡可能提早聯系和布置,以免措手不及。緊張的外交工作在徐貽聰的筆下,變得有趣,而且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