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華盛頓,陰轉多云,今天拜訪的是世界銀行國際金融總公司的首位中國籍CEO蔡金勇。
2013年3月底,在南非德班舉行的金磚五國(BRICS)峰會上,金磚國家領導人共同決定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這一消息頓時吸引了全球的目光。此后的一段時間里,無論是IMF總裁拉加德還是世界銀行行長金墉,都不斷被問到對金磚開發銀行的態度。
這一表象的背后,是否意味著發展中國家在表達對得不到應有話語權的不滿?新的區域性貿易談判是否會對IMF和世行構成競爭?未來的全球金融格局又將何去何從?現在至少有一點可以明確,那就是久已被發達國家把持話語權的世界金融舞臺有了新的動向。
這所金磚國家打算共同開發的銀行去年曾一度考慮被命名為“南南銀行”。這個名字喚起了我們對匕世紀60年代開始的如火如荼的“南南合作”的回憶。
國際金融公司的定位是“促進發展中國家可持續的私營部門投資,幫助減少貧困和改善民眾生活”。因此對蔡金勇來說,—方面“中國公民”和“世界公民”的雙重身份在考驗自己的同時,也讓他更好的了解發展中國家的需求。
盡管國際組織里的中國面孔越來越多,但最有分量也最實際的決策機制調整卻一直沒有落到實處。這代表著中國雖然早已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在國際金融機構中的話語權還是遠比不上美日歐諸國。早在2010年底就已達成協議的IMF治理與份額改革方案,本有希望將中國擁有的投票權提升至第三位,但卻因為擁有一票否決權的最大股東美國至今未能批準而一再拖延。因此有不少分析家指出,之所以中國會致力于推動金磚開發銀行的籌建,也是想借此倒逼IMF完成份額改革。
所以也有說法是,南南合作之所以迅速復興,部分也是發達國家死守規則制定者地位、不肯接納發展中國家進入其現有話語體系給逼的——“不讓我們跟你一起玩,那我們就自己玩了!”
這與上世紀60年代南南合作在政治上興起的理由如出一轍:當時的兩極世界中,發展中國家的共同訴求也同樣是獨立于霸權而自保、擺脫發達國家控制、以及發展民族經濟。只不過冷戰結束后,全球范圍內的意識形態氛圍有所淡化,爭取話語權的舞臺也從政治轉向了經濟,從聯合國大會轉移到了IMF和世界銀行等國際金融機構。
最后,不妨再來看看正在和已經走出去的中國企業——這些國際市場的具體參與者,在南南合作中表現如何。2012年,中國企業對外投資同比增加近三成,累計已超過830億美元,涉及全球141個國家和地區;而在貿易方面,中國與南南合作重點對象非洲的貿易額也達到1985億美元,同比增長19%。中國企業走出去的訴求越好越大,而金融危機削弱對手力量無疑也為中國創造了機會。
但另一方面,來自浦發銀行的數據更顯示,目前中國企業境外投資90%的資金都是由境內金融機構提供,國外的融資渠道有限。蔡金勇也提到,中國企業‘走出去’屢屢受挫,問題常出在對當地情況不夠了解,而把國內的一些習慣性做法帶了出去。
關于目前南南合作的典范行動“金磚國家”,不得不再重復T這個有趣的故事:“BRIC”這個詞本來是高盛公司的吉姆·奧尼爾于2001年提出的一個新興市場投資概念,不想這幾個國家卻將其“當了真”。從中—方面,我們可以看到發展中國家在當下熱切的合作意愿;但是由于各個國家的情況差異巨大,難免有不少潛在的矛盾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