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反恐可“攻心為上”

一般讀者對反恐的注意力集中在殲滅或者緊急追捕恐怖分子的新聞報道。實際上，軍事行動固然重要，卻必須同時具有配套措施，相輔相成。過去十余年中，西方反恐在無數(shù)次實地較量中獲得的經(jīng)驗和教訓，對新疆反恐斗爭亦不乏參考價值。本文略談兩點情況：

一是“攻心為上”。在伊拉克戰(zhàn)爭的后期，美國駐軍司令彼得雷烏斯極力主張，美國要投入巨大的財力、人力，致力于收取當?shù)鼐用竦娜诵摹．敵跛谧珜懖┦空撐臅r即批評美國政府和官員的習慣做法，即“不愿花時間去了解對方的特性，包括與我們對抗的社會、我們支持的政府以及我們的敵人”。在彼得雷烏斯指揮下，美軍加強伊拉克軍隊建設，提高情治機構的效率，以遏制暴力事件的頻頻發(fā)生。同時，美軍還著手恢復城市供水、供電，確保醫(yī)院、學校的運轉，提高當?shù)亟?jīng)濟發(fā)展的活力，組織地方政府選舉，等等。

從此，在伊拉克，政治暗戰(zhàn)取代了武力沖突，成為伊拉克戰(zhàn)爭后期的主旋律。盡管當?shù)卣稳匀话盗饔縿樱粫r發(fā)生暴力事件，可是頻率及規(guī)模呈現(xiàn)明顯的下降趨勢。這就是奧巴馬從伊拉克全部撤出美國戰(zhàn)斗部隊的先決條件。

美軍是在被其征服的敵國境內作戰(zhàn)，矛盾之尖銳很難調和，何況伊拉克遍布炸藥、火箭筒、自動槍及彈藥，極難管制。盡管美國在伊拉克駐軍曠日持久，虛耗國力，卻仍能收到“攻心為上”的功效。

中國古哲說過，“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是故，圣人之伐國攻敵也，務在先服其心。”其理至明，中國古代謀略家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不勝枚舉。

至于新疆反恐斗爭，伊斯蘭教主流并未與中國政府發(fā)生碰撞，僅部分極端勢力提出挑戰(zhàn)而已，何況反恐斗爭畢竟是在中國境內進行，新疆社會上又不存在大批失控的武器。地方當局與美軍在伊拉克的處境相比，主客異勢，享有巨大的優(yōu)勢地位。

二是切斷恐怖組織的資金鏈。切斷資金鏈，是一場靜悄悄，然而非常有效的反恐措施。對此，美國初始聯(lián)合歐洲國家，繼而更與多數(shù)國家合作，實行全方位的協(xié)調，獲得的經(jīng)驗可能對在新疆打擊恐怖行動有所啟發(fā)。

9·11恐怖襲擊后，美國強調，不僅要追剿恐怖份子，還要切斷資金鏈。美國公開指出哪些組織、個人正在為恐怖活動提供資金，并且與相關國家合作，凍結了那些涉嫌組織或個人的銀行賬戶。有關恐怖分子資金鏈的情報都準確無誤。理由顯而易見。因為人們沒有理由，決不會轉移資金。但凡資金轉賬的理由牽強附會，必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緣由。蹊蹺的轉賬露出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即可獲得有用的信息。

美國認為，資金是恐怖活動的生命線，切斷資金來源，不但可以遏制恐怖組織的蔓延，而且可以對恐怖分子實行搜索、追捕乃至“定點清除”。過去此法有效，后來效果卻難以維持。在穆斯林地區(qū)，民眾慣于使用原始的資金轉移法，不留下文字記錄。恐怖組織更不會借助金融手段，讓掌握現(xiàn)代化跟蹤手段的當局順藤摸瓜。

新疆情況又不同。境外聯(lián)系體現(xiàn)在精神支撐以及對個別人員的業(yè)務指導，而不是從境外匯寄巨額資金，更不是經(jīng)由銀行轉賬。新疆恐怖組織采取行動前，不需要多少資金支持。恐怖分子自成體系，自生自滅，自我籌措資金，同外界的資金支持沒有多大的關系。即使需要獲得資金，收取資助，也是隨身過手，并不借助銀行轉賬。

綜上所述，新疆反恐應從“攻心為上”著手。

（作者分別為斯坦福國際安全合作中心研究員；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博士生馮崢對本文亦有貢獻）

責編/劉建 美編/李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