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里根：當第一夫人與藝術家并不矛盾

1984年4月，美國第40任總統里根和他的夫人南希應邀到中國訪問，并首次見到了鄧小平。鄧小平對里根夫人說：“你為了我們的大熊貓，做了不少事情。謝謝你！”南希說：“我很高興這樣做，我得到了美國兒童的幫助。”

在美國人心里，第一夫人南希·里根（Nancy Davis Reagan）是一抹永不褪色的紅霞。她對里根（Ronald Reagan）總統的摯愛和理解，她的“對毒品說不”（Just say no）的勇敢堅定的號召，她的鮮明的個性，她的親和力，她的微笑，她的美麗和獨特的女性魅力，她的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都深深銘刻在美國人心中，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中國人民對于南希也非常熟悉：1984年4月，美國第40任總統里根和他的夫人南希應邀到中國訪問，并首次見到了鄧小平。4月28日，鄧小平同里根進行了會談，鄧小平對里根說：“我期待同閣下見面已兩年了。我們當面就一些問題交換意見是有益的。”里根對此表示完全贊同。鄧小平轉而對里根夫人說：“你為了我們的大熊貓，做了不少事情。謝謝你！”南希說：“我很高興這樣做，我得到了美國兒童的幫助。”

當真正成為第一夫人時，南希發現自己“是無從準備的”

在1981年初到華盛頓時，南希原以為自己對當第一夫人的種種要求和壓力都很了解。她歷數自己的經歷：自己和丈夫結婚已經30年，他曾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在電視上也常亮相，而她自己也當過電影演員。南希還自詡：對于政治并不陌生，因為曾經在加利福尼亞當了八年州第一夫人，況且加州又是美國最大的州，也是世界上新聞媒介最敏感的地區。但是，真正成為第一夫人的南希發現自己對“當第一夫人是無從準備的”。

然而，“對毒品Just say no”，以及“該干的事情就放手去干”，道出了南希作為一個美國公民的非常鮮明的個性和責任感，使她在世界各國的第一夫人中脫穎而出、一舉成名。

2004年，曾經擔任過里根總統重要助手的邁克·迪弗（Michael K Deaver）出版《南希：我和南希·里根一起的歲月畫像》（Nancy： A Portrait of My Years with Nancy Reagan）。迪弗說：“在里根畢生的政治生涯中，南希從沒有給里根施加壓力，督促他做這做那，恰恰相反，南希是里根的‘剎車’，時刻警醒里根做事要謹慎。每當需要做重大決定時，南希總是說：‘再多考慮一分鐘吧，等你對這事有把握時再下結論不遲。’”

有一件事可以印證迪弗所說的那種謹慎的智慧，南希在原則問題上會以公民的立場干預里根的政策，甚至不想讓步。1985年5月，里根預備去西德比特堡軍人公墓獻花圈，以此作為盟國在歐洲勝利40周年時美國與德國人重歸于好的象征。在此之前，替里根打前站作安排的人曾先去過墓地，并且詢問過公墓里是否葬有納粹戰犯，德國人保證說沒有那回事。可是在整個行程安排就緒并公布于眾之后，才知道比特堡公墓埋葬的2000名德國軍人中，有47名是曾在前線作戰的納粹黨衛隊隊員。許多美國人都被激怒了，南希也是一樣。南希懇求里根取消此行。里根對此也有很大的保留，他打電話給德國赫爾穆特·科爾總理，請他考慮是否換一個地方。但是科爾斬釘截鐵地拒絕取消比特堡之行的要求，堅持認為這種改變會使他看起來像美國人的傀儡，會導致他的政府垮臺。結果南希“十分惱火，并再次敦促羅尼取消此行”。里根最后還是去了比特堡，在那里呆了幾分鐘。陪伴的南希心里感到非常不痛快，“好像是在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南希發現當第一夫人和當藝術家其實是不矛盾的

南希是具有藝術表演天分的第一夫人，她樂意用自己的才華為觀眾服務。她于1943年畢業于馬賽諸塞州的史密斯學院戲劇專業。她出演過11部故事片，是好萊塢的一線電影明星。她成為第一夫人時，每天忙碌在白宮的辦公室里，卻很快顯示出自己的才能：她知道了總統的私人宴會必須自己付款，知道了如何把白宮布置得體，也知道了如何在極其忙碌的生活之中，保留一份藝術情調。值得一提的是，南希很快就發現，當第一夫人和當藝術家其實是不矛盾的。有報導稱：里根的競爭對手喜歡拿里根的過去說事，在他們的投票點，展示里根這個前演員和一只猴子進行對話的劇照，但這都是徒勞的。里根得益于他的知名度和他用自己在好萊塢時期的軼事來取悅公眾的幽默。當競選對手上演這樣的活劇時，南希和里根都報以一笑。

里根成為總統后，里根和南希允許美國的電視節目常常播出自己演出的各種影視片，其中有的影片相當搞笑。然而，美國公眾卻喜歡他們。在他們的眼里，作為總統的里根在電視里發表政治演說和作為演員的里根、南希為他們表演，都是相當有趣且樂不可支的事情。南希和里根都愿意以各種方式為民眾服務，這才是問題的核心所在。對于這一點，美國人其實是非常欣賞的。在工作勞累之余，美國人在自己家里一邊聆聽里根的政治講演，一邊看著里根和南希的表演，頗引以為樂。

南希公私分明，“盡管是送給我們結婚紀念的禮品，可我們得自己掏錢買”

南希能夠做到公私分明，按照國家的法律處理各種禮品事項。這突出表現在1983年3月她陪同里根接待英國女王伊麗莎白和菲利普親王一行來美訪問的過程中。為了做好這次重要接待，里根曾親自練習節目，為女王表演。南希自然也不敢怠慢，尤其是她覺得“女王很了不起，她表現出來的氣魄真的使我為之顛倒”。在加利福尼亞，南希和女王一行乘坐“大不列顛”號皇家游艇去舊金山，船上，南希和女王坐在大起居室上像老朋友一樣談論孩子們的情況。后來，女王和菲利普在“大不列顛”號游艇上為里根和南希舉行了婚姻紀念宴會，南希特別高興，唱了《我們的愛在這里逗留》這首歌。女王和菲利普還贈送給南希和里根一只雕刻的銀盒，作為結婚周年紀念的禮物。南希特別喜歡，在離開白宮時，特地從美國政府那里買了下來。因為，“盡管是送給我們結婚紀念的禮品，可我們得自己掏錢買！明文規定，凡外國官員送的禮品價值在180美元以上者（這個標準逐年有所變化），均屬政府財產。這是法律規定的，不論禮物是否帶有私人性質，即便是禮品上刻著你的姓名或者姓名的縮寫亦是如此。”

（作者為北京大學歷史學系教授、博導）

責編/杜鳳嬌 美編/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