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家庭的鄉舍聚餐會

科學巨匠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曾經說過：“在一片優美而生機盎然的鄉土上與你的家人愉悅地相聚吧！”而這段話，正是我們家族的真實寫照。

這是一個清新、絢麗的秋日下午，深紅色的楓葉令鄉村的山野層林盡染。我們一家人驅車前往我姨媽的湖岸鄉舍。蒼穹之中，一群天鵝正排著“V”字隊形，朝著似乎是俄亥俄州和賓夕法尼亞洲交界處的方向一路飛去。沿途數英里路旁的田地里，都種植著南瓜以及晚季甜玉米。終于，我的丈夫將車拐入一條熟識的礫石鋪的鄉村道路。我很快瞧見不遠處有一個湖泊，在和煦的10月陽光沐浴下，顯現出一幅波光粼粼的景色。

“我們到了！”我對坐在后排的女兒們說道，“做好準備，向大家問好。”

前面出現一座面積不太大的白色鄉合，它的四周樹影婆娑，花草相襯。我面帶微笑，下車走過修剪得很整齊的草坪，草坪上放著幾只鑄鐵制成的籃子，透過孔隙可看到里面擺放著各種橘黃色和淡黃色的化裝面具。像以往一樣，后走廊沿欄桿靠著一排曬干的玉米稈，還有數只橙色的南瓜——它們作為一種禮物，來自我伯父的花園。每年，在萬圣節之前，他都要給有孩子的親友家中贈送一些。

小姑娘們此時也紛紛跳出車門，踩著鋪滿地面的色彩斑斕的落葉，跑向放在后走廊處的長桌，伸手抓起擺放在上面的各種小吃，品嘗起來。不一會兒，她們的唇邊、臉頰就沾滿了奶油汁、紅腸碎塊……突然，屋子里涌出了一群親人——堂兄妹、表兄弟、姨媽們、伯伯叔叔們，我們這些新到者走上前去，與他們相互擁抱，互致問候……

大家聚集成—小堆、—小堆的組合，交談著，嬉鬧著。秋季的這種聚會是我們這個愛爾蘭-蘇格蘭裔美國家族的傳統：每年舉辦一次戶外聚餐會，日期是在10月的第一個星期天。此時，現場的所有的人_起動手，將金色甜玉米棒上的苞葉剝去，將須絲抽掉。不一會兒，四十多個棒子就完成了。幾個高齡姑婆婆也并不愿閑著。她們奔忙于屋內屋外，將幾張野餐桌子設置在后院中，然后將紅番茄榨成汁，不時地，她們也會在往桌子上擺放自制的果酒時，悄悄地嘗上幾口。

男人們圍聚在火堆四周，閑聊著——他們向來如此。我注視著這一帶有原始風俗的場景：男子負責將火堆維持在正常的燃燒；而女人們則準備著各種蔬菜。我的味覺被鹽水蒸蛤和烤雞引誘出很強的食欲，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不能想象，還有什么比沉浸在這田園風貌般的秋日下午更美好的了。

圍坐在各張小方桌旁。眾人默默地做起了感恩禱告。隨后，終于盼來進食的時刻。我撕開蒸鍋中的網袋，將浸滿奶油的蛤撥弄了一番，多么鮮美的食物啊！當一尾大龍蝦放到我的餐盤上的時候，那感覺就猶如到了人間天堂，隨之而來的是大白薯和蛤汁湯。我的幾個女兒似乎十分鐘情于甜玉米結出的穗，玩個不停，對海味卻一點不在意。

“我不能幫助你擺脫困境，”我的丈夫瞧著我面前擺放的一大堆食物，一邊取笑地解釋著，一邊把手伸向他們剩余的龍蝦。我們與幾個堂表兄弟姐妹們談笑風生，相互交換著家族內部的信息、趣聞和瑣事。桌上的食物被逐一掃入腹中——最后端上來的自制奶油蛋糕和木莓餡餅尤其令人青睞……

夕陽漸漸西落，數小時不知不覺地消逝了。我們各自注滿第二杯咖啡，手端著溫暖的杯子，延續著歡聚的時刻，哪怕多待上珍貴的幾分鐘也好。

“別忘了拿個南瓜回家，”姨媽叮囑道。“你拿了壁爐架上的蠟燭了嗎？”

我家的小姑娘們去挑選她們在萬圣節要用的杰克燈（把南瓜挖空并雕成人面形），而我則去拿我喜愛的東西——自家培植的越橘盆栽。在未來的一年，將它擺放在屋子里，散發出的香味可令我回憶來自親人的溫馨關愛。

“再次感謝這些美味的蛤肉，這些可愛的南瓜，這些精美的蠟燭……”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努力地醞釀一封致謝電子郵件，用怎樣的語言才能充分表明我的欣喜之情？我打開新一年的臺歷，翻到10月份，用橘黃色的彩筆在第一個星期天作出記號。

其實，最好的感謝行為或許就是珍視已存在的家族傳統。明年，或許在未來的數年，我都將前往我們家族的那座鄉舍，與親人們一起歡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