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間,感覺王昊京味兒十足,說話字正腔圓又十分押韻,讓我不免想起采訪過的幾位菊壇耆宿,說話也是一樣有板有眼,饒有韻味。想著這位年輕的花臉演員,念白時也一定十分好聽,就說出了自己的感受。王昊很謙虛,說可能因為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再加上學戲時老師要求比較嚴,但肯定不能和那些梨園前輩們相比,將來要追求的藝術之路還很長。
三年磨礪鋒芒
王昊的父母并非梨園中人,但父親酷愛樣板戲,尤愛樣板戲中花臉一行,時常哼唱《智取威虎山》中李勇奇的唱段。王昊天賦很好,久而久之也唱得有板有眼。父親發現后很高興,正兒八經地教了一教,這樣王昊在幼兒園時便以樣板戲見長,常常參加一些演出活動。上小學后,王昊經學校音樂老師推薦,參加了東城區少年宮京劇班。少年宮的老師一聽這孩子唱的是《智取威虎山》李勇奇的唱段,且中音在孩子當中比較寬厚,就說:“以后要是有人問你唱什么行當的,你就說我唱的花臉。”
定了行當后,王昊一直在少年宮向張雪平老師學花臉,因上了初中后課業負擔加重,才漸漸去得少了。但他心里一直想著京劇、念著京劇,他打心里喜歡京劇,也放不下京劇。所以初中畢業時,他決定去考北京戲校,希望將來能吃這碗戲飯。父母都很支持他。這些年因王昊在少年宮學戲,參加大小演出、比賽,有些功底,所以順利地考進了戲校,而且還做了插班生,和已經坐科三年的同學在一起學戲。
作為插班生王昊壓力很大,大在原來在少年宮學戲,以唱功為主,可京劇是綜合藝術,唱念做打樣樣不能落空。“那三年我真是一天當三天過。”王昊說道。他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想著自己欠了別人多少圈圓場。除了努力練功,彌補前三年基本功的不足,王昊插班時還趕上了倒倉。但他聽取了老師們的指導意見——起初以養為主,練為輔;待嗓子漸漸恢復,再以練為主,養為輔——因而倒倉期度過得比較順利。王昊補充說:“‘養’是廣義的,不光指嗓子的保養,尤指養護身體,這也是老師們反復叮囑的。”
和王福來、楊振剛老師學銅錘花臉,和席裕身、孟憲達老師學架子花臉。王昊三年磨一劍,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順利地考進了中國戲曲的最高學府——中國戲曲學院。在大學這四年,王昊不浮不躁,仍是早晨喊嗓子、晚上練功,跟著馬名駿、徐超等老師學戲,銅錘和架子兩門功課又有了新的進步。
擂臺賽是年輕人的大舞臺
大學畢業時王昊特別希望去北京京劇院工作。他這樣考慮:裘盛戎先生是北京京劇院的奠基人之一,因而北京京劇院可以說是裘派的正宗,他久慕裘派,因此去北京京劇院工作,肯定對他藝術水平的提升大有裨益。
王昊最終經過層層考試,如愿以償走進了北京京劇院的大門。他工作十分努力,第一屆、第二屆擂臺賽都已參加。2013年他參演劇目是《遇皇后·打龍袍》。要說為何以這出戲參賽,那可真是說來話長。王昊說,北京京劇院領導特別重視年輕人的發展,舉辦京劇擂臺賽可以說是給每個年輕演員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但由于單位年輕演員很多,若是每個年輕演員都單挑一出戲,比賽場次落實到每個團自然水漲船高,過于繁重。所以,就有了兩三個年輕演員各自擔綱戲中重要角色,合演一出戲的情況。此次《遇皇后·打龍袍》就是他和老旦演員陳曉霞合演的。
王昊在戲中飾演包拯。賽前他特地請王福來老師把此劇的表演又精雕細琢了一番。《遇皇后·打龍袍》這出戲難點有二:其一在唱上,像戲的后半部分“打龍袍”,以流水板為主,節奏也是行云流水,速度較快,因此唱時對換氣、偷氣的要求很高;其二則是對人物的把握,包拯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清官,甚至是公平正義的化身,因此在氣度的表現上一定要區別于常人。王昊告訴我,京劇與西方的戲劇不同,西方戲劇表演直接刻畫具體人物,但京劇多了一道“行當”的規范,這些規范在掌握之前感覺像累贅,但掌握之后,反而能讓你把人物表現得更好。所以他演包拯就從這兩方面入手,一是謹記王老師的言傳身教,二是多做案頭工作,多讀一些有關包拯的文本,來了解這個人物。
這次擂臺賽,王昊發揮得很好,同時技藝有了提高。采訪臨末王昊表示,擂臺賽讓我們的學習積累有的放矢,它也是展示我們的舞臺。比賽的常態化,無疑是每個年輕演員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