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碗里來

“是不是很邪門啊，我每次好好談戀愛，就會冒出暗黑元素，上演群雄逐鹿的戲碼，我正想改朝換代，他們卻一哄而散，讓我一個人對墻發呆。”文藝女友感慨她的爛桃花。我說，那叫虛假繁榮吧，就像你不想跳槽時獵頭電話不斷，你以為自己身價高漲，前途無量，真有一天你想告別老東家，那些挖過墻腳的連面談機會都不給。

女人經不起“到我碗里來”的誘惑，哪怕她明明有了一大鍋吃的。我曾在東三環高級寫字樓里和創業女人約見，她神采奕奕談完手頭項目，在沙漏計時的餐廳里坐下來，就換成一臉愁容。她不是感情不順，是男朋友太放心她，“不管我去哪出差，出差多少天，他從不會突擊查崗。有男同事跟我比較曖昧，他也不過問。我們3年前一起買房就打算結婚，可是一天比一天沒有激情了。我想出去談個戀愛，看他會不會在乎。”

她真去嘗試了。挑選的對象是男朋友的哥們。“我和男朋友談戀愛時，就認識他了，他一直沒有女朋友。每次我們出去玩，叫一群人吃飯唱歌，他都會來。對我很細心，比我男朋友還細心，幫我點的歌都是我愛唱的，點的菜也是特別照顧我的口味。有時我男朋友出差，家里什么東西壞了，跟他說，他馬上過來修。”

在她的描述里，這個“哥們”像替身男友，如果不是認識的順序問題，或許戀愛對象就是他了。他更加陽光、青春、小資。會在客廳的墻上手繪樹木和貓頭鷹，也會在窗臺上擺著茶具看書。一個人的生活空間弄得比兩個人溫馨。

“你斷定他不是Gay嗎？”“唉，不是，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和我男朋友是球友，除了球賽，其他話題聊得還沒我多。”

她單獨約這個“哥們”出來很多次。坐在江邊喝酒，喝到半醉，什么也沒發生。去看通宵電影，看到眼圈發黑，什么也沒發生。就算去到他家里，說不想回家，他也會讓她睡床，他睡沙發，一夜無事。有一天她急了，在下雨天同一把傘時抱住他，問他不喜歡她嗎？他說，喜歡，一直喜歡，但是她的男朋友這么信任他，他不想破壞關系。

“本來他在我眼中是接近完美的男生，聽到這句話，我忽然對他沒興趣了。他太在乎自己的形象，方方面面都想克制和優雅，真實感情也被過濾了。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是停留在他那半步，不犯一次錯，沒有一次沖動。”

她和他，就像兩個碗里的韭菜在拔河，最后她沒到他碗里去，他也沒到她碗里來。鍋里的那堆白菜呢，自始至終沒發表意見。“也許不會有比他更放心我的了，我不知道他的沒心是不是故意的，總之讓我充滿挫敗感。但當我說要么結婚要么分手，他毫不猶豫選了明天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