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住在一枚果核的內部,荒蕪而溫暖。無論我睡與醒,果核都在沉眠。我試想我的幸福。云朵與燈盞結伴走來,我只是在多年前的一場大霧中誤入了植滿死亡、繁衍夢境的花谷,后來墜入這里。
枕著無常的路途,散落著荒寂的夢,破碎的歌謠,彎曲的想象。沒有拾荒者的足跡。原野上,除了女巫的詛咒,詩意的墓穴,還有繼續萌生的草木,鳥的翅膀,魚的嘴唇,奔波的獸性,生銹的面容。我見到一些生就披一襲憂傷嘆息般綻放的生命,憋屈的淚水浸潤著缺鹽的大地,也只有它能大口吞咽,到秋深處,開出一道道潔白的霜,很美。
鮮艷的蛇,開始脫去陳舊而柔軟的外殼,爬過一層層夜色,月亮幽澈的影子在它懷里破碎成哭泣的花籽。它奢望用帶毒的口水和善良的心能夠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