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事一項欺騙的事業,我們稱其為
寫詩,一種既非抗拒亦非接受的姿勢
蠱惑,挑釁,讓欲求之蛇竄起,啃噬
語句遍體鱗傷,語法昏厥在地……
我是被它吞入腹中的另一條蛇
伴隨著班德瑞的音樂在森林里起舞
與我惟一的狗特蕾莎一起
我是日光之子,我的身體無比明凈
我的腳步無比輕快,比特蕾莎快兩倍
(但特蕾莎有四只腳,別用邏輯想)
特蕾莎是我的主人,我是我們的主人
我是輕快的主人,輕快是草地的主人
我用輕柔的步子撫摸草地,草地是草地的主人
四個字,我、特、草、輕,浮起來了,浮向天空
我和特蕾莎浮起來了,倒立著,倒看世界
世界是一座向下沉沒的天堂
不上發條卻跑得更快,時針比秒針快
分針跑到發條背后,扶在它肩頭號啕大哭
身體某個角落崩落了一塊,卻并不流血也不腫脹
像咬過一口的蘋果在那里慢慢發黃
喜歡傷他夢透,卻無法把夢傷透
傷不透卻也醒不來,踩在發條肩上越跑越快
一條名叫章斌的小巷子
一個不通往別處的死胡同
橫七豎八的種著幾盆鳳仙花
躺著兩只昏昏欲睡的野貓
沒有小孩在門口嬉戲
也沒有半開半合的門
沒有打罵聲
里外都空了,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