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組詩）

繞

遇到大一些的石頭

遇到湍急的河流

我都繞著過

常常有某個人擋在前面，我

也繞著過

街道上撲面而來的車輛

樓房矗立的龐大陰影

荊棘伸出多刺的手臂

規矩和紀律圈定的

各種禁忌

我能繞過去就繞過去

四十年過去了

還是覺得生活中

阻擋太多

有時想跑幾步也跑不起來，只好

遠遠地落在別人后面

珍 惜

我手里有個一次性塑料包裝袋

簡單、干凈

可以把許多美好的東西

包容

多少年，我不敢動用它

一旦用過了

它就會成為

垃圾的一部分

事實上

它那么廉價

值不到一毛錢

但我還是如此珍愛著它

像舍不得某些

容易受傷的品德

低 頭

在一個平常的日子里散步

剛好交上了

狗屎運

落在地上，十塊錢

如落難的貴人

或微服的王公

我在收容它的同時，不免

為之折腰

此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

我都忍不住要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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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八的個頭，從此竟然

矮了幾分■